第五百零四節:余爾:〖5〗夜·晝——命運迴響

  雖然淺笑，但少年眼底落寞和逃避太過明顯。但這樣的脆弱只在某個瞬間，讓人猝不及防。

  鳳凝曦甚至疑心自己只是錯覺，想去尋卻不敢，想問他為何如此模樣也未能開口，生怕在這人前露出一絲端倪。

  可當少年開口說，「如今，我還可以叫你姐姐嗎？」的時候，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這些年來，少年龍墨羽只是以一個黑色剪影的形式投射在她心裡，現在，那個影子與面前的絕色少年江宸熙完美無缺地重合。他們終於再見了。

  她知道是他，是她最想見的人。

  跨風雪，隔迷霧，再見少年。

  她不能自抑地想起初見他時，少年臉上睥睨萬物的神情，即使是初升的朝陽也不曾有過那樣璀璨令人心顫的目光。

  鳳凝曦和龍墨羽握著彼此的手站了起來。含光和凌虛的力量本就可合二為一為帝神聖劍，所以龍墨羽和鳳凝曦同時出手，力量消解，破了詛咒，也沒傷了主人。

  可當鳳凝曦站起來時，心口的刺痛，更加明顯了。不是因為凌虛劍，而是別的。

  一開始踏進濃霧之中，鳳凝曦心口處便像針扎一樣刺了下，此後更是斷斷續續地疼著，鳳凝曦沒怎麼在意，權當是身體不適了，畢竟這個地方如此詭異古怪，且她這幅身軀，撐不了多久了。

  然正在此時，鳳凝曦忽然倒退幾步，靠在樹上跌倒在地，右手緊緊攥住心口處，額頭上青筋暴起，牙齒將紅唇咬破，滲出淡粉的血來。

  「……嘶……」她下意識呻吟出聲。

  「怎麼了？」少年焦急萬分，眼裡都是心疼！

  到底有幾重詛咒？鳳凝曦心中怒罵……

  鳳凝曦被劇痛折磨得神智渙散，面容冰白一片，勉強抬頭看向這個帶著兜帽的小公子，神情間有著竭力卻怎麼也掩蓋不了的痛苦，說話也斷斷續續地：「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了……」龍墨羽，真的是你麼？

  「你剛才不是確認過了麼？」龍墨羽的語氣妥協而又無奈，卻又不由自主地帶著低下的聲:「對不起……我應該早點來的。」帶著些許歉意的幾個字，卻有著獨屬於他的溫柔，鳳凝曦一聽卻紅了眼睛。

  她終於等到了，她的少年……

  她心心念念來見的人……

  一直都喜歡著的想同他永遠在一起的人……

  因為太過在乎，所以才格外珍惜；因為太過看重對方，所以心心念念的都是對方；因為不知道，所以才害怕……

  如今，她等到了，他也等到了。

  分離十年，他們終於，重逢。

  明明很痛，鳳凝曦卻執拗地，想要聽他口裡說出那個答案。沒來由的，她就是想知道。看看沒了心念傳送，他們還能不能心有靈犀，能不能懂彼此的欲言又止……

  「阿凝，我在。」

  「阿墨，回來了。」少年再開口，溫柔而繾綣。

  「真好……」她終於笑了，腦袋靠在他心口。

  他們這樣性情的人，外表堅硬冷酷，內里柔軟溫暖，除了彼此依靠，彼此救贖，沒人能給予他們想要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