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節:余爾〖1〗浮生若水情至深，舊夢不醒渡人間！

  兩人久久對視，鳳凝曦突而發現，這一刻的龍墨羽，好陌生！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龍墨羽看著怔愣住的人兒，輕嘆了口氣，這才輕輕道，「你怕我會阻攔，對嗎？」

  鳳凝曦在龍墨羽認真到極致的注視中緩緩低下頭，悄無聲息地閉了閉純澈無瑕的眸子，復又緩緩睜開，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很多事情，不說，是為了保護，為了不讓你擔心，不讓你也承受那份辛苦。」

  她知道的，她都知道，剛才他是故意要同她吵的，只是為了逼她說出那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他知道她會妥協……

  因為，他了解她，同樣地，她也知道他所作所為的用意何在！

  「可是，你不說，我會更擔心！」

  「阿凝，你的決定，我什麼時候阻攔過？」他問，眸子裡都是認真和心疼。

  「與其自己保守這個秘密，不如我們共同承擔！」有時候，費力爭辯最是無用，所以他也不做那功夫，反而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得到答案。

  「我，你……你不是靈巫族人，不應該……」鳳凝曦一時語塞，想找個理由反駁他，可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

  「那我入贅靈巫族，可好？」

  「這樣，端沐大祭司可還滿意？」

  這個在她面前一直溫和的少年，撕下了柔軟，沒有溫順，不再木訥，只剩堅硬冷酷，這一刻，他甚至將自己隱藏得完美的戾氣和兇狠都暴露，露出了鳳凝曦沒見過的仙帝陛下風燁的模樣。

  鳳凝曦看著龍墨羽沉靜卻深邃凌厲的眼睛，這才切身感受到，他確實和從前判若兩人了。那張她熟悉到極致的面孔，有種不動聲色的魅惑力。

  從前的少年成長了，成長為了他所熟悉卻又陌生的樣子，而隱藏在這樣完美面孔下是獨屬於仙帝風燁的冷酷果決和鋒芒畢露。

  仙界十年，讓那些與生俱來卻又不得不隱藏起來的稜角和鋒芒，除非必要不爭不顯不露的日子終結，那些熠熠生輝的光芒終於有了重見天日的必要性！

  而現在，在這波詭雲譎的情況下，鳳凝曦再一次想起了曾經，曾經的那些久遠的，久遠到快要被他們自己都遺忘在角落的……腥風血雨的過去……

  那是獨屬於他們的時代，修羅戰神和光明女戰神熠熠生輝的時代。

  年少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和願意成為一個普通人，人人心底……都會有豪氣雲天和年少氣盛……

  可現在的龍墨羽和鳳凝曦，經歷過仙妖兩界洗濯磨淬的他們，已經和剛下界時不同了，他們……自問再拾不起來少年人的年少氣盛和豪氣雲天了……

  他們沉穩，會考慮後果，他們自信，卻不莽撞；他們有能力魄力，卻還是選擇步步為營，精打細算考慮未來……

  「阿凝，你在，我就在。」這是怎樣的承諾啊！他把命，給了她，讓她抉擇。他做什麼，他會提醒但不會阻攔，相反地，他會陪她一起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