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她?
童芳若望著面前的程安廷,往後退了一步:「這是公子的自由,我能有何可認為的?」
一隻手驟然伸出,在童芳若沒反應過來前,將她鬢邊的散發理順。
「你……」反應過來的童芳若瞬間後退,她受到了驚嚇,「程公子請注意。」
手頓在空中,程安廷的眼底笑意加深,已經碰到,便是躲開他也高興。
「我今日來,只是想問被你買下的宅子具體地址罷了。」
「只是如此?」童芳若不信。
加重語氣,程安廷篤定地說:「只是如此。」
四目相對,良久的寂靜後童芳若點頭:「便當程公子是真的為此而來吧。」
程安廷笑而不語,在童芳若的注視中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童芳若轉過身,默不作聲的回了前廳,她得去人一下童正越的位置。
方靠近,一陣哭聲傳來,聽出是宋氏,童芳若猶豫了下,進還是不進呢?
她還未做出決定,旁邊突然躥出個丫鬟,大聲喊:「二姑娘,您回來了啊。」
很好,這次不進去也不行了。
冷冷地看一眼出聲的丫鬟,童芳若從她身邊走過,徑直進了廳堂的門。
「見過父親。」
行禮後抬眼,看見宋氏趴在童正越膝蓋上,視線微不可查地掃過四周,發現童芳凝沒了蹤跡。
看樣子是走了。
這般想著,童芳若微微垂眼,故作疑惑地問:「二夫人這是怎麼了?還有姐姐,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不見了啊?」
經過方才的事,童芳若冷靜了許多,說話更是直擊中心,一點拖延耽擱都沒有。
童正越沉著臉,宋氏的哭聲倏然變大:「嗚嗚嗚,我的命好苦啊,嗚嗚嗚,您一定得給芳凝做主啊……」
陣陣的哭訴中,童芳若知曉了她送程安廷時發生的事,這才知曉宋氏會來哭是因為童芳凝昏迷了。
童芳凝會昏迷?
疑惑一閃而過,童芳若面上卻不顯,任由宋氏在那裡哭,時間一久,童正越不耐煩。
「哭哭哭,那一巴掌是我打的,怎麼?你要做主,可是要讓我也挨一巴掌?」
宋氏瞬時收了聲音:「不,不敢。」
「你不敢?你不敢還會在這裡鬧?」
童正越本是看著童芳若來氣,現在是聽了宋氏的話來氣,大女兒昏迷的原因他清楚得很。
「外人在旁她和芳若鬧,你當她是給我長臉?不,她是丟臉,丟我的臉,程安廷是什麼人?那是丞相府獨子,今日的事若是被他道出去,連君上面前我都得丟臉,你明白麼?」
童正越越說越氣,狠狠地打翻手邊的茶盞。
碎裂的聲音中,宋氏下意識縮身子,縱使臉上還掛著眼淚,也不敢再說一句話,她只知道童芳凝在廳堂里暈倒,根本不清楚中間過程。
如今被童正越指著問,立時不敢再出聲。
茶水潑了滿地,慢慢的浸濕了童芳若的衣角,她垂眼看著,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直到童正越的矛頭指向過來。
「芳若,你和那程公子到底怎麼回事?」
聽到程公子,宋氏既不哭也不怕了,擦乾眼淚就盯著童芳若,她也想知道童芳若和程安廷的事。
對上兩雙目光,童芳若面不改色地說:「是偶然認識的。」
「偶然認識的能傳的整個京城都知道?」
宋氏的詢問脫口而出,下一瞬就被童正越訓斥:「閉嘴!」
「我……」12小說網 .
童正越一個眼神,宋氏立刻噤聲,低著頭不敢言語。
「行了,你說吧。」
童芳若微微頷首,從自己的生辰開始說起,而後又故意將麗妍齋突出,看著宋氏因為她有意的舉止臉都青了,心生嘲諷。
怨恨嗎?後悔嗎?
不管怎樣,已成事實的事情,你便是有再多的怨恨後悔也無用。
童正越按按眉心:「你……」
他剛說一個字,門口就進來一人。
「見過老爺二夫人,二姑娘。」
「月溪?」童正越收了方才的話語,問道,「你過來這是……」
月溪起身,笑著指了指童芳若:「奴婢是奉老太太的話,來請二姑娘過去的。」
老太太三個字一出,就是童正越也不能說什麼,但是詢問還沒放下。
「不知老太太找她什麼事?」
「老太太要和二姑娘一起用午膳,因著二姑娘一直沒來,就讓奴婢過來找人,看是不是遇著事情耽擱了。」
童正越臉色微變:「原來如此。」
月溪稍稍低頭,恭敬的意味無需言語。
過上片刻,童正越擺手,讓童芳若跟著月溪去:「這邊無事了,你去吧。」
「是。」
童芳若應聲後轉頭就走,剛出門沒多久就聽到月溪在後方喊她。
「二姑娘請留步。」
停在原地等月溪過來,童芳若露出一絲笑意:「謝謝月溪姑姑解圍。」
月溪微怔,倏然捂嘴笑了:「二姑娘這聲謝可不該給奴婢,是老太太聽見動靜,讓奴婢過去的。」
「老太太得謝,月溪姑姑更得謝。」童芳若對著月溪輕輕一福,「一碼歸一碼,不能混淆。」
聽了她的話,月溪眼底的笑意更多了分真誠:「老太太還在等二姑娘,走吧,莫讓老太太等久了。」
「月溪姑姑請。」
「姑娘請。」
互相對視,片刻後童芳若走到前方,進了老太太的院子,她陪著老太太用完午膳,又聊了半個時辰才離開。
午後的陽光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涼意,童芳若用手遮擋眼睛,從指縫中看著太陽,眉眼忽而彎起。
暫時的麻煩代表不了什麼,笑到最後才是關鍵,宋氏和童芳凝,你們等著。
丞相府。
程安廷一進門就看到身邊的小廝奉文在不遠處來回徘徊,兩方視線對上,奉文三步並作兩步的衝過來。
「公子,夫人讓您回來以後去見她。」
眼神微閃,程安廷笑笑:「前面帶路吧。」
走了沒幾步,他低聲問:「可知道她尋我為了什麼事?還有,怎麼讓你在這裡等著傳話?」
奉文左右看了眼,苦著臉答:「小的也不清楚,只知道夫人從外面回來,就進了盡華院找您。」
程安廷眼角一跳:「你別告訴我,她現在還在院子裡。」
奉文抿嘴,沉默代表了答案。
程安廷默然,麻煩了。
「兒子給娘請安。」
一個身著暗紅色襦裙,披著白色披風的婦人轉過身:「你還知道我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