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柔的話落下,童芳若皺了眉頭,一股火氣在心頭逐漸散開,又很快被她壓下去。
「可有東西被拿走?」
月柔欲言又止。
見到這般表情,童芳若立刻有了答案,再稍稍一想,問道:「是水乳套裝被拿走了?」
月柔低頭。
很好。
童芳若眼神微暗:「去問問,最近府里來了哪個客人,又或者哪家的夫人給府里遞來了請柬。」
之前雲氏上門惹出了事,這次定然也是有別的夫人。
「是。」
月柔躬身退下。
童芳若在原地站了片刻,最後若無其事的回了院子。
剛坐下,二柱就神秘兮兮的跑進來:「姑娘,姑娘,您快看這個。」
一個信封被二柱捧高,童芳若看了幾眼,伸手接過:「這信從哪兒來的?」
「是丞相府送來的。」
童芳若拆信的動作頓住:「你再說一遍從哪兒來的?」
「丞相府送來的。」二柱起先還沒察覺到問題,等童芳若盯著他,立時縮了下脖子,「姑娘,這個有問題麼?」
「嘶——」
將信紙撕碎,童芳若讓二柱伸出手,而後將碎片直接拍在他手裡:「日後丞相府送來的信你自行處理,別送到我眼前了。」
一聽到丞相府三個字,童芳若就想起之前含章回京的信,心裡便覺得不對勁,還有些不知所措。
二柱捏著碎片,最後點頭應下:「小的明白了。」
姑娘的吩咐照做就成。
正說著話,月柔從門外進來,童芳若看到她,就讓二柱退下。
「關門。」
「是。」
門關上,童芳若問:「查出了?」
「查出了,是皇后的侄女來過。」
「皇后的侄女?」童芳若語氣微微上揚,面上閃過驚訝,「叫什麼名字?」
「楊子舒。」
楊子舒。
在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童芳若思索了下,一言不發的去查看被翻走的東西,確定只是一套水乳,心裡鬆了口氣,得想辦法和楊子舒見上一面。
童芳若不在意一套水乳,但是由西院那邊送出去的,就一定得多注意。
「小桃。」
「奴婢在。」
「你去美顏閣找李老闆,就說我之前和吏部尚書府的雲夫人有誤會,請他幫忙轉交一下拜帖。」
小桃點頭,剛要走又回過頭:「姑娘,那拜帖呢?」
一句話出來,童芳若朝額頭拍了一下:「來,我寫給你。」
「是。」
一炷香後,小桃拿著拜帖離去,月柔則去接觸西院的人,打算將楊子舒過來的時間問出來。
寂靜的屋中,童芳若想起做到一半的面膜,決定去西城,宋氏能來東院一次就能來第二次,她可不能讓宋氏發覺面膜的存在。
次日,童芳若帶了水乳套裝與香水拜訪吏部尚書府,閒聊起雲氏說起了宋氏。
「你在家中,與這位好像不是很和啊?」
童芳若微微一笑:「倒也沒什麼不和,就是偶然生出些事端罷了。」
偶然生出些事端?話都是前後矛盾的。
雲氏不傻,有些話說明了反而顯得虛假,就是這種半遮半掩的,才叫真實。
「那可真是,不太好受呢。」飛盧小說吧 .
「是啊,不太好受。」
「說起來,姑娘近來與太子殿下也有了走動,那位就沒表示什麼?」
「我沒與他說。」
童芳若說的坦然,雲氏卻極其驚訝,那位可不只是太子,表親的身份下成為靠山,便是童家的家主都不敢隨意動童芳若。
這般想著,雲氏垂眼,之後的話中便進行了幾番的暗示。
童芳若聽著卻一直是笑,仿佛不懂。
幾次下來,雲氏也就放棄了暗示,說到底她也就是個外人,今日說的話可是有不少逾矩的。
晌午時,童芳若留在吏部尚書府用了午膳。
「尚書府廚子的手藝著實不錯,這道魚燒的可是十分合胃口。」
「合胃口便多吃些。」
雲氏到底是長了一輩,舉止中難免多點要給童芳若塞飯菜的動作。
童芳若哭笑不得,可還是雙手捧著碗接過,吃到一半,她故作不經意的說起自己的水乳套裝。
「聽府中的下人說,近來童家多了不少客人。」
「估摸著都是奔著你的東西去的。」雲氏說了一句,忽而覺得不對,「你,沒見著客人?」
童芳若頓住,片刻後放下筷子:「說起這個,我還真該給您道個歉,上次您去童家,我都沒能……」
「哎。」雲氏擺擺手,「此事我心中有數,你也不用多說,不過這客人的事,你可得多仔細些。」
後院多是非,那水乳套裝才解決了一樁醜聞,可不能再出。
「多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
雲氏放下筷子,視線掃過周遭:「你們都退下吧。」
「是。」
周邊的下人退下,雲氏壓低聲音:「我聽說,太子殿下要出宮立府了。」
太子出宮立府?
童芳若的動作倏然頓住:「這個消息……」
「君上已經發了話,這個消息不會假。」
思及今日登門的緣由,童芳若臉上的笑意加深幾分:「多謝雲姨的提醒。」
一句突然轉變的雲姨讓雲氏微怔,幾瞬後輕笑一聲,默認了二人間的關係拉近。
之後的午膳過程便顯得和樂融融,在告辭時,童芳若也稍稍透露了自己此行的真實來意。
「宋氏見了皇后娘家的人。」
雲氏心中一凜:「你……」
一個字剛出口,對上童芳若彎起的眉眼,又緩緩將話給收回,臨走前說,自然是不需她做什麼。
「小心應對。」
「好。」
馬車離開吏部尚書府,童芳若靠在車壁上養神。
「姑娘,到府門口了。」
得到車夫的提醒,童芳若睜眼下車,誰知剛落地,就對上兩雙眼睛。
「表妹,你出去了?」
童芳若默然幾瞬,故作無事的迎過去:「是啊,表哥怎麼這個時候來了?」
「父皇允我出宮立府,今日剛好出宮,想著順路,便想來看看你。」
原來如此。
童芳若點點頭,只是目光一轉看到太子身後的含章,頓時說不出話。
太子說是因為出宮立府順路才來,可是含章呢?
程安廷的人總不會也是順路到這邊來了吧?
對上童芳若視線的含章一陣默然,老老實實的走到前面:「小的是給公子送信來的。」
又是程安廷的信。
童芳若額角微跳,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家公子還挺喜歡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