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兩雙驚疑的眼神,童芳若硬擠了個笑容:「別管外面如何,記住我的話。」
「咚咚——」
車壁外響起兩聲輕敲,童芳若抿嘴,鬆開抓著月柔和小桃的手,最後叮囑一次,才走出馬車。
周遭有幾個火把,明亮的光碟機散黑暗,童芳若稍稍閉眼,適應了一會兒才往前看。
再定下,驚訝的發現程安廷在底下站著,而後方再遠一點的地方就是面具人。
地牢里的情形在眼前不停閃現,最後定在一張面具。
而如今,童芳若記憶中的面具和現實里的重疊起來,她張了張嘴,不知該不該走下去。
「下來吧。」
程安廷抬頭,眉眼間帶著一絲安撫。
童芳若抿嘴,到底還是選擇了相信程安廷,從車轅上跳下去,然後被程安廷抱住。
「來,站穩了。」
程安廷眉眼彎彎,他說完話就鬆手後退,神情中看不出一絲別樣的情緒。
後退一步,童芳若將方才心中的驚疑按下,轉而去看面具人:「他怎麼會在這裡?」
養傷花費的時間童芳若可記得清楚,看到面具人便只剩下警惕。
程安廷轉頭:「不知道。」
「不知道?」童芳若側頭看他一眼,「你不知道怎麼會在這裡?」
程安廷一臉無辜:「我是回京的途中被抓來的。」
童芳若險些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被抓來的,被抓來的人能自在成這個樣子?
倆人還在說話,那邊面具人一步步靠近,而後在童芳若警惕的目光中停下。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進去說。」
童芳若皺眉,幾番思索在和程安廷的對視中結束,她不知道程安廷到這裡多久了,但程安廷沒事,就證明這次面的人對他們沒有惡意。
「別多想。」程安廷附在童芳若耳邊低聲說了三個字,「這次他對我們是真沒有惡意。」
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下兩邊的臉頰,童芳若斜斜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跟上面具人的腳步。
昏暗的房間裡,三人分兩邊坐下,面具人沒有說話,卻拿了一個盒子推到童芳若面前。
「這是歉意,很抱歉之前將你打成那樣。」
童芳若:「……」
地牢里的事她現在都記得一清二楚,面具人卻來一句很抱歉,這是想息事寧人?
不對,按照面具人的來歷,他沒必要息事寧人,那如今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童芳若帶著審視和警惕的目光從面具人身上掃過,沒去接遞過來的面具。
就在這時,程安廷慢悠悠伸手,拿過盒子漫不經心的打開,露出裡面的東西。
「這是什麼,一張紙?」
面具人的神情看不分明,但聲音卻沒有感情:「那不是給你的。」
程安廷歪著頭笑:「只要你是給芳若的,這東西就是給我的,我二人不……」
沒等程安廷把話說完,童芳若劈手搶過盒子:「不要胡說八道。」
程安廷身體一轉,注意力也跟著轉:「怎麼是胡說八道,我和你不是早就私定終生了?」
童芳若被驚的說不出話,思及面具人還在一側,她閉上嘴不再言語。
面具人在旁邊看著,完全沒有第一次見到的狠戾,無害至極。
事實上,童芳若就是和程安廷說話也不忘用餘光打量他,見著這般模樣心裡微驚,這個面具人到底怎麼回事?為何舉止如此前後矛盾?
氣氛在乍然的沉默中變得僵持,時間一點點過去,面具人抬眼:「不說了?」單身 .
童芳若攥緊手上的盒子,沒有言語。
程安廷輕笑:「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什麼能說的?」
面具人頷首:「那就到我了,童姑娘,請你看一下盒子裡的東西。」
童芳若垂眼,幾番猶豫還是拿起了盒子裡的紙:「這只是一張空白的紙。」
真要說的話,也就是紙張泛黃,有種時間很長的感覺。
「這張紙會在之後幫到您。」
面具人起身,留下話直接離開。
風從打開的門中吹進來,童芳若看向程安廷,心中疑惑愈發的濃烈。
「這是,怎麼回事?」
程安廷搖頭:「我也不清楚。」
「你……」
和程安廷對視許久,童芳若搖搖頭,將之後的話給放回心底。
「可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
她不說,程安廷卻沒有要放過的意思,立刻湊上前詢問,
「啪!」
童芳若蓋上盒子,轉過身沒有理會。
程安廷卻是一個錯布,攔在她要離開的路上。
「別急著走,把話說了。」
「我沒什麼要說的。」
倆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視線一轉,童芳若驚訝的發現外面已經沒了人,只有一輛馬車停在原先的地方。
「那些人都走了。」
程安廷左右看了一眼:「估摸著,是怕被發現吧。」
怕被發現,可能嗎?
腦海中閃過這個疑惑,童芳若斜睨程安廷一眼,忽而問道:「我何時與你私定終生了?」
方才的話她還記得,對程安廷口中所謂的私定終生頗為疑惑,事關自己的事情,她怎麼不知道?
「你收了我送你的禮物,而且還給了回禮。」程安廷往後退了兩步,整個人顯出幾分慵懶。
童芳若深吸口氣,決定要先和程安廷說清楚:「我何時收了你的禮物,而且還給了回禮。」
「味鮮樓的單子。」
「……味鮮樓的單子?」童芳若極其艱難的吐出六個字,在程安廷還要開口前驟然阻止,「你別說了。」
程安廷張開嘴,又因為這一句話閉上。
二人視線對上,童芳若冷哼一聲:「程公子,你在京城裡廣負盛名,我不過是個普通女子,我二人從根本上就不同,你說話可得小心些。」
程安廷摸了摸下巴:「我若是說話不小心呢?」
童芳若默然,盯著程安廷看了許久,她在盤算程安廷這句話中的意思。
浮華樓一行後程安廷離京參軍,之後的舉止就讓童芳若一直不解。
「程公子……」
「喚我安廷。」程安廷一派認真的打斷童芳若,他說,「我這人向來不藏心思,看上的就一定會先想辦法攏住。」
京城裡的人都說程家公子溫潤如玉,卻不知程安廷骨子裡自有一股霸道。
只要確定了心思,他就會迅速動手,東西是如此,人更是如此。
程安廷說:「你不用有負擔,這是我的選擇,你只需考慮,要不要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