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月柔的作用,童芳若勾起唇角,起身說:「無聲勝有聲,走吧,我們也回去。」
小桃迷茫地跟上:「不去客棧了?」
月柔回身,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人都回來了,還去什麼客棧,快跟上。」
童芳若面無表情的走著前方,看似什麼都沒想,其實思緒翻湧。
她很奇怪,為何先前宋氏極其篤定童芳凝出了事,甚至還拉著童正越在門口等,之後更是不顧程安廷在側,吵著鬧著要去尋人。
奇怪,非常奇怪。
按下心中的思緒,童芳若快步靠近前廳,還沒進門,就聽裡面傳出一聲尖叫。
月柔和小桃聽了下意識停腳,同時看向童芳若,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童芳若也有同樣的疑惑,摸了摸下巴,決定先在外面等一會兒。
就在這時,裡面傳出宋氏的聲音:「你怎麼回來了?」
「宴會結束了,女兒當然就回來了,娘,爹爹,您二人怎麼在前廳里坐著?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去休息?」
童芳凝的一番話落下,廳堂里就陷入了良久的寂靜。
廳堂外,童芳若輕挑了下眉頭,之前還沒頭緒,如今聽了這兩句,她立時就理出了一些緣由。
宋氏可真是……
她眼睛一轉,重重咳了兩聲。
「父親,父親……」童芳若一邊喊一邊跑進廳堂,極其高興地說,「芳若看到姐姐回來了,她沒事。」
進了廳堂,童芳若直接到了童芳凝身邊,抓著她的手就不放。
「姐姐,父親和二夫人可是擔心死你了,生怕你在外面出了事情,都去門口等著了。」
童芳凝皺眉:「什麼出事?你別隨意咒我,我好得很,怎麼會出事?」
她回答的迅速,完全沒看到宋氏的臉色因為這句話而變得慘白。
童正越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那麼多話說下來,他要是發現不了問題,這個家主也就別當了。
冷哼一聲,童正越指著宋氏:「你給我去祠堂跪著,還有你,日後沒我的話不准出門。」
童芳凝瞪大眼睛:「為什麼不能出門?爹,您這是故意,故意……」
「故意什麼?」童正越指指她,又指指宋氏,「我顧念你二人是偏房不易,特意偏袒,如今你們倒是大了膽子,連這等謊話都敢亂說。」
宋氏露出哀戚神色:「老爺,冉兒只是……」
「閉嘴,去祠堂跪著!」動了怒的童正越甩袖,「日後再有類似的事,你們就給我滾出童家!」
這一次,童正越連童芳凝也遷怒了。
童芳若垂頭站在側邊,沒人看到的地方,她眼底的涼薄之色更為明顯。
童正越這心,還是偏得很。
宋氏跌坐在地,童芳凝依舊迷茫,左右看了幾遍,都沒明白髮生了什麼。
「娘,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好端端的怎麼就……」
童芳若轉身離去,剛到門口,童芳凝就從後方向她撲來。
「你別走,到底怎麼回事?」
衣角被抓住,童芳若被迫停下,回身看見童芳凝憤怒的臉色,她突然笑了:「姐姐,這件事你該問二夫人,我在外遇見危險,回來就被二夫人求著去尋你,父親的心,可真是涼薄得很呢。」
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十分矛盾,童芳凝揪著童芳若的衣角,皺眉說:「這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事?」網 .
她就是出門參加個宴會,怎麼事情就變得讓她摸不著頭腦。
一點點拉下童芳凝的手,童芳若微微一笑:「這亂七八糟的事,可是二夫人鬧出來的,姐姐去問二夫人就知曉了。」
說起來,童芳若與宋氏和童芳凝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可原主的死在前,她是絕不會輕易放過的。
只是她還沒動手,宋氏和童芳凝就不停鬧騰,到了如今地步還是不罷休。
搖搖頭,童芳若轉過身:「每次都打自己的臉,不疼麼?」
留下輕飄飄的一句話,童芳若頭也不回的離去。
回了東院,童芳若在窗邊的軟榻上坐著,許久沒動。
月柔和小桃交換了個視線,最後由小桃上前提醒:「姑娘,時辰不早該歇息了。」
單手托著臉頰,童芳若側頭問:「今晚的事,你們想到問題了麼?」
小桃愣住:「有問題?」
她完全不在狀況內。
月柔抿嘴:「姑娘方才一直在琢磨這件事?」
童芳若點頭,坐直了說:「我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件事不太對,宋氏不是個蠢人,她不至於做那麼容易被戳穿的事,而且那張宮宴請柬也不對。」
若不是程安廷開口,連童正越都沒發現問題。
「宮宴,真的沒有請柬?」
童芳若一連串的話落下,月柔和小桃再次交換視線,皆從彼此眼中看出茫然,姑娘說的每句話她們都知道,可為何聽不懂呢?
盤膝坐在軟榻上,童芳若垂眼,思緒以極快的速度閃過。
假設請柬是假的,那她和童芳凝出去就是宋氏算計好的,可這麼一來,那宮宴呢?
請柬是假的,宮宴也只能是假的,她到了地方立刻就會發現問題。
可請柬要是真的,那宋氏又為何覺得她們會出事。
而且在這中間還有個問題,那就是……她乘坐的馬車被浮華樓的人給截了去,還和程安廷見了面。
各種事情擺在一起,亂成了一鍋粥。
月柔和小桃的視線交換了一次又一次,也跟著混亂,她們姑娘到底在說什麼?
「要不要,再提醒一次?」月柔不太確定地問。
小桃抿嘴,將月柔往前面推:「這次換你。」
月柔往前踉蹌了兩步,咳了一聲,大聲道:「姑娘,時辰不早該歇息了。」
童芳若:「……」
她看一眼月柔,終於點了頭。
小桃快速的跑掉,端來熱水服侍著洗漱:「姑娘早些睡,奴婢二人告退。」
「嗯。」童芳若應了聲,瞥見月柔走到門邊,「月柔,你回來。」
月柔頓住,回身問:「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你明日去西院打聽下,看那請柬到底是真是假,還有宮宴的事,我也需要知道真假。」
只有弄清楚這些,童芳若才能確定今晚的事情到底怎麼回事,要不然一個問題卡在心上,怎麼也不舒服。
更何況,童芳若垂眼,放在被褥上的手指攥緊,這件事也涉及到她本身的安全,無論如何都得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