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童芳若擺明了不想往下說的態度,程安廷從善如流的跟上。
空曠的地段走過,含章帶著人散開,童芳若和程安廷融進人群,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太后與皇帝遇刺的消息傳開,許多人奔著跑向此處,卻碰上了封鎖地方的禁衛軍。
等一切安置好,已經是兩個時辰後,彼時童芳若已經帶著程安廷回到童家,靠在軟榻上一言不發的出神。
考慮到童芳若先前受到的驚嚇,程安廷也沒說話,自顧自拖了椅子在桌邊坐下,慢條斯理的倒茶喝。
時間一點點過去,童芳若從思緒中回神,剛好聽到程安廷招呼小桃再上一壺茶,不由翻了個白眼。
「合著你隨我回來,就是在此喝茶?」
程安廷笑:「你在走神,我無事可做,不喝茶還能作甚?」
童芳若:「……」
想到自己回府就發呆的情況,她乾咳幾聲,解釋說:「我就是,有些被嚇到了。」
程安廷微笑著點頭:「我知曉。」
語氣里滿是寵溺和喜愛。
童芳若又是一陣默然,正覺無話說時,小桃拎著個茶壺過來。
「公子,茶水來了。」
程安廷接過,道了聲謝斟了兩杯茶,其中一杯推向童芳若的方向:「過來喝一杯。」
童芳若挑眉:「你這喝茶說的就像是喝酒似的。」
話雖如此,可她已經起身。
程安廷笑:「不管喝茶還是喝酒,關鍵不都是喝?沒有差別。」
在對面坐下,童芳若輕笑著說:「那我是不是,該感謝程公子邀我喝茶?」
「不用感謝。」
程安廷的手按在桌上,身子微微前傾,與童芳若對視時,嘴角的弧度一點點加深。
寵溺的目光中,童芳若眼神微閃,頗有幾分不自在的移開目光。
程安廷也真是的,眼神突然就變得不讓人不自在了。
程安廷可不知童芳若的想法,但從她不自在的移開視線的舉止上看,心裡隱約有幾分明悟,如此一來嘴角的笑意再次加深。
見狀,童芳若的神色愈發的不自在。
真的太……
算了算了,還是不看為好,再看下去,她都懷疑自己要把持不住了。
用餘光瞄了一眼程安廷,童芳若重重咳了兩聲,指著他說:「往別處看。」
「為何要往別處看?」
「讓你往別處就往別處,哪那麼多為何?」
想到被程安廷再三影響的心情,童芳若咬牙,決定當一個不講道理的人。
程安廷苦笑:「可是我又得罪了你?」
「那倒沒有。」
「既然沒有,那為何?」
「閉嘴!」
程安廷從善如流的閉嘴,可看向童芳若的眼神里卻帶著一絲委屈。
如此模樣,童芳若險些沒抵擋住。
「你,你別再……」
捂住臉,童芳若頭一次覺得挫敗,程安廷真的是完全不照著人的常理來。
捂住臉的童芳若並沒有看到程安廷得意的眼神,好一會兒才穩住自己的情緒。
「程安廷。」
「我在。」
四目相對,童芳若凝重地說:「說正事吧,今天的刺殺到底怎麼回事?而且那些黑衣人給我的感覺十分奇怪。」
程安廷單手撐著側臉,好整以暇地問:「為何這麼想?」
童芳若抿嘴,她為何這麼想呢?似乎,是因為太后的懷疑。
她不太確定的揉了揉眉心,說道:「不太清楚,就是有這種感覺。」
程安廷往後靠在椅背上,平靜地說:「你不該有這種感覺。」
「為什麼?」
童芳若支起身子,看向程安廷的眼神里皆是不悅,憑什麼這麼說?
「因為沒必要。」
「沒必要?」童芳若更疑惑了,「等等,你到底想說什麼?」
程安廷說話太慢,問一句答一句,讓人很不耐煩。
敲了下桌子,程安廷說:「太后是太后,你是你,便是事情再多,你與太后也不可能有更多的聯繫,何必在意這些事情。」
童芳若看著他,思緒隨著程安廷的話不停打轉,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想明白了。」
程安廷篤定的語氣拉回童芳若的思緒,她輕哼一聲:「別說的你很明白我。」
「是是是,我一點都不明白你。」
程安廷微微一笑,出口的話里全是寵溺。
如此言行,童芳若又開始不自在了,不過這次的不自在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就被反應過來的她壓在心底。
「如今出現刺殺的事,估摸著宮裡也不會再折騰繡球選夫的事,你呢?可要離開?」
程安廷留在京城,稍不注意被人發現,到時候肯定又是一番彈劾,官員們暫且不說,皇帝恐怕就會多想。
手指敲著桌子,程安廷嘴角噙著笑意,輕聲說:「不用擔心,我敢留,就有我的判斷。」
盯著他看,童芳若冷哼:「你若真有判斷,今日又何必出現?」
雖說她知曉了很好,可考慮到保密方面,程安廷不出現才是最好的。
「你在險境,我如何能……」
「姑娘,二夫人來了。」
程安廷的話還沒說完,小桃的提醒傳進屋中,童芳若與程安廷交換了個視線,下一瞬,程安廷直奔窗子。
「等一下。」
在程安廷的手觸碰到窗框的時候,童芳若心頭驟然一揪,下意識就低低喊了一聲。
程安廷的手還維持著伸出去的狀態,可卻頓住了。
「怎麼了?」他回頭問。
童芳若皺著眉頭,一隻手捂著心口:「你,你別出去了,去……」
她視線在屋中轉了一圈,最後落在房樑上。
「上去。」
程安廷:「……」
他跟著童芳若的視線看了兩眼,配合的上了房梁,幾乎是他藏好的同一時間,關上的門被踢開。
「砰!」
宋氏氣勢洶洶地進屋:「童芳若。」
童芳若回身,做出驚訝模樣:「怎麼了這是?」
宋氏沒有言語,側身讓出身後的人:「搜查。」
「是。」
一群小廝和丫鬟進屋,很快就將整齊的屋子翻得亂七八糟,更甚至,童芳若還看到一個小廝彎腰進了床底。
還挺有意思。
手指摩挲著下巴,童芳若好整以暇的看著。
「夫人,什麼都沒有。」
「夫人,沒有。」
隨著一句句回稟,宋氏身周的氣勢逐漸消失。
童芳若雙手環胸,淡然地說:「二夫人,這下能說說,為何進門如此大的動靜了?」
進門就搜查,宋氏還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