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轉變的話讓童芳若皺了眉頭,盯著銀色面具看了許久。
「你什麼意思?」
「沒別的意思,在下只是想問郡主殿下,可願隨在下一同前往邊境?」
隨之前將自己打個半死的人趕路?
童芳若眼底微冷:「不好意思,我自有人隨同,無需與你一同前往。」
銀色面具往前走了兩步:「郡主殿下確定?」
「當然。」
隔著面具看不清對方的表情,童芳若往後退了兩步,地牢里的疼痛她到現在還是記得清楚。
所以下意識的,她便對銀色面具有幾分戒備,連靠近都不想。
銀色面具當然也知曉這一點,笑了幾聲後退兩步:「郡主殿下無需如此戒備,不過郡主殿下的意思在下也會聽著,所以告辭了。」
童芳若眉頭一皺,目送著銀色面具慢悠悠的從窗子離開,轉過身就出了房間。
就在這時,窗子邊再次出現動靜。
童芳若只聽見身後「砰」的一聲傳來,等她迴轉,就看到程安廷和銀色面具打成了一團。
混亂的場景讓童芳若愣住,怎麼回事?方才程安廷可沒出來。
然而不管方才程安廷有沒有出來,現在和銀色面具交手的人是他。
童芳若看了幾眼,轉頭就喊:「來人,有刺客!」
五個字落下,整個東院都沸騰了,小廝並著護衛跑過來,銀色面具和程安廷一掌對擊,分開後一個往後倒去,一個往童芳若的方向衝來。
與此同時,童家的小廝和護衛衝進了屋中,將兩邊隔開。
「放肆,童家可不是你這種刺客能夠張揚的人!」
「抓住他!」
銀色面具轉過身,聽著護衛們的叫囂,冷笑一聲:「郡主殿下,不想他們死就讓他們退下。」
童芳若神色微怔,想到銀色面具的本事,立刻讓人退開,她不怕和人對上,可平白的人命她也不願丟。
「多謝郡主殿下配合,在下告辭。」
銀色面具留下一句話,轉身從窗子跳了出去。
童芳若:「從窗子來回,就是個賊子。」
像個賊子。
程安廷側目,哭笑不得:「你這是連我也罵進去了。」
他也是從窗子進來的。
童芳若瞥他一眼:「下次記得走門。」
程安廷頷首:「行,記得了。」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
小廝和護衛們離開,童芳若關上門,轉過身說:「今日事情很多,我沒想到他會出現。」
這個「他」沒有明說,但程安廷知道,童芳若說的是才離開的銀色面具人。
「浮華樓的人很古怪。」
「確實古怪。」童芳若拖了張椅子坐下,「說實話,我都沒想到那個銀色面具人會跑來找我,還說了去邊境的事。」
「他知道你去邊境很正常。」
浮華樓向來做的就是消息販賣,不知這一點才叫奇怪。
「也對。」童芳若搖了搖頭,「罷了,不說他,皇上被惠妃刺傷,如今昏迷不醒,太后把持了後宮,將惠妃投進了冷宮,對此事你怎麼看?」
程安廷動作微頓:「惠妃動的手?」
童芳若頷首:「太后是如此說的,你覺得可信嗎?」
「不可信。」
與程安廷對視,童芳若眉頭逐漸皺起:「為何這麼說?」
「太后突然回京,此事本就存著疑慮,你要知曉,薑還是老的辣。」
盯著程安廷看了片刻,童芳若不太確定地說:「安廷,你會不會對皇奶奶太戒備了?」
不怪童芳若這麼說,實在是程安廷對皇帝與太后一直都有不同的話,先前沒提,現在不免道了出來。
「你覺得,我是故意針對?」
「並無,只是覺得奇怪。」
「只是覺得奇怪。」程安廷慢悠悠的重複著童芳若的話,眼底帶了些無奈,「你若真只是覺得奇怪,就不會問出來。」
「怎麼,在你心裡,我問一下都有錯?」
倆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短暫的停頓後,程安廷最先移開:「你想多了。」
童芳若:「是我想多了,還是你想多了?」
「二者的差距在何處?」
「我想多了,意味著事情根本不存在,你想多了,證明事情從開始就是錯的。」
視線再次對上,程安廷輕笑著搖頭,篤定地說:「你想多了。」
「實話?」
「實話。」
良久的對視後,童芳若笑著點了點頭:「既然你說我想多了,那就是我想多了。」
「芳若……」
程安廷想往下說,童芳若卻一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說:「我就是問問,有問題莫放在心上。」
口中如此說著,轉過身的童芳若眼底卻帶著一絲冷意,是程安廷想多了。
半個時辰後程安廷離去,他走沒多久,守門的小廝過來說太子府來人。
將人請進來一看,才發現是太子府的管家,奉太子的命令送一封信來。
「殿下說了,郡主殿下看到信就會知曉情況,希望郡主殿下能保護好自己,莫要出了事情。」
管家的事話讓童芳若心頭升起故不安,接過他遞上的信,視線掃過內容,臉色頓時大變。
「太子府危急,宮裡有內奸,遠離京城,注意安全。」
沒有多餘的字,可就是僅有的,也讓童芳若從心頭生起了怒火。
「太子府現狀如何?」
管家猶豫了下,小聲說:「太子府情況還是好的。」
「我要聽真話。」
管家低下頭,以沉默作為了回答。
見狀,童芳若將手上的信一點點捏成團,管家的態度已經給了她回答。
就在這時,小桃匆忙的跑進來:「姑娘不好了,外面來了一群禁衛軍。」
禁衛軍?
「他們來做什麼?」
小桃氣喘吁吁地說:「領頭的說是我們童家有人謀反,特意奉命前來搜查,還說,讓童家所有人都到前院去,他們得一個個排查。」
「一個個排查?」童芳若冷笑,「我倒要看看,誰敢如此放肆的言語!」
此處是童家不假,可那些禁衛軍是把她當不存在了麼?
小桃抿嘴:「那姑娘,此事如何處理?」
禁衛軍就在門外,無論如何都得去見上一面的。
童芳若還在沉思時,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廝跑進來:「不好了姑娘,西院的人把老爺搶去了,我們打不過,全都受了傷啊。」
童芳若默然,再次開口問:「宋氏呢?也被西院的人搶去了?」
「老爺去前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