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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番外④複讀機群

2024-08-07 14:21:09 作者: 語笑闌珊
  生日大掃除的後遺症相當明顯,兩人直到第二天起床還在腰酸背疼,林競喝完水又縮回被窩,啞著嗓子問:「你在發什麼呆?」

  「我沒有在發呆,我在反思。」季星凌靠在床頭,「反思為什麼我們昨晚居然一沾被子就能睡。」

  「不然呢?」林競把臉更深地埋進枕頭,「別說你還要舉行一個繁瑣的入睡儀式。」

  季星凌捏住他的後頸:「但昨天是你的生日,我們難道不應該干點別的事情以示慶祝,我是指很有紀念意義的那種。」

  「比如說呢?」林競被他捏得很舒服,「我們一人一頁,連夜背起了gmat?」

  從高中升到大學,小林老師的單詞3500的標準也跟著一起升級。季星凌沒理會這明顯轉移敷衍的胡扯,俯身親他的肩膀,手也順勢伸進睡衣:「別動。」

  「……」

  林競就真的沒有動,主要他也沒想好要怎麼動。和夜晚的朦朧曖昧不一樣,現在已經快中午了,太陽正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細細一條白光刺目,甚至還能聽到不遠處的學校喇叭聲,像是正在開運動會?

  季星凌親得認真,林競卻已經胡思亂想到了天上去,他一邊覺得男朋友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懂這麼會,明明大家此前都沒什麼經驗,同時又覺得窗外的運動員進行曲怎麼還沒完,一個入場儀式到底要拖多久,我要不要先把窗戶關了。

  不過最後也沒關成。

  禁不起撩撥,一個吻就能勾動天雷地火,兩人摟在一起,胡亂幫對方用手解決問題之後,季星凌還在繼續低頭親著林競,絲毫不遮掩滾燙的體溫,和同樣滾燙的衝動。薄薄一層棉質布料幾乎擋不住任何身體上的變化——但總比沒有要強!於是林競口乾舌燥地,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硬起頭皮提醒:「那什麼,快中午了。」

  「還有一個多小時。」

  「一個小時就……不怎麼夠。」

  在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之後,林競絕望地想,算了,我還是閉嘴吧。

  季星凌在他耳邊笑:「你害怕?」

  林競側過頭,一個「沒」字又細又弱,很沒有底氣地從牙縫裡擠出來。

  季星凌沒有再勉強他,只抱在懷裡親了一陣,又問:「要不要我找一輛車去接你的朋友?」

  「不用。」林競坐起來抓了把頭髮,假裝剛才無事發生,「他們自己打車就行,那家店離這還挺近的。」

  三個北方人都吵著要吃正宗老火鍋,正好錦城一家挺有名的老店在附近有分店。其實按照季星凌的意思,既然都要公開關係了,那這頓飯無論如何也該正式隆重一點,火鍋未免太隨便,他甚至還親自挑了幾家店。結果林競一邊刷牙一邊瞄了眼男朋友的手機,菜單是認都認不全的法語,人均更是辣眼睛,遂無情駁回,拉著人直奔老火鍋。

  中午這一帶有點堵車,林競一直在聊微信。

  可達:到了嗎?

  唯:門口。

  可達:來,先集體復讀,今天誰給林哥丟人誰買單。

  布雷:不我拒絕。

  唯:不我拒絕。

  唯:易哥去洗手間了,我幫他復讀,不我拒絕。

  布雷:此外,請詳細解釋一下,什麼叫給你丟人。

  可達:比如說腦子有病一樣一驚一乍,或者目瞪口呆地坐在椅子上。

  唯:請先給我一個一驚一乍或者目瞪口呆的理由。

  布雷:請先給我一個一驚一乍或者目瞪口呆的理由。

  beast:請先給我一個一驚一乍或者目瞪口呆的理由。

  beast:等會兒,我先看看你們在聊什麼。

  季星凌也湊過來:「在看什麼?」

  「提醒他們不要給我丟人。」林競把手機揣進褲兜,「到了,下車。」

  火鍋店生意很好,還沒進門就飄來一股嗆鼻的花椒辣椒牛油香。徐光遙他們幾個要早到幾分鐘,目前正在嗑著瓜子討論,林哥今天是不是中邪了,怎麼剛剛在群里前言不搭後語的。

  徐光遙微信名布雷,今年寧城的高考狀元,目前和林競一個學院,也是四人團伙里唯一戴眼鏡的斯文少年。寫得一手漂亮書法,當年小林老師雪地千里送祝福的「季星凌祝你快點考到五百分」,就是出自他的手。

  而季星凌眼裡的夜店狂魔外加不良少年besat,大名楚易,刺頭短髮,薄唇單眼皮,穿了一件圖案誇張的潮t,正在邊打呵欠邊翻菜單。

  剩下一個人名叫裴宇唯,因為最近剛被校門口的tony剪毀頭髮,這兩天出門只能扣鴨舌帽:「林哥怎麼還不來?」

  話音剛落,服務員就敲了敲門。鑑於林競之前已經在群里再三叮囑過,不要丟人,誰丟人誰買單,所以大家都很給面子地站了起來,準備熱情迎接南方新朋友。

  「兩位,這邊請。」領位員態度熱情。

  林競抓緊這最後的時間,快速給男朋友打預防針:「他們雖然沒有你帥,但也沒到辣眼睛的份上。」

  「早猜到了。」季星凌單手圈住他的肩膀,「畢竟你這麼以貌取人。」

  但猜到是一回事,真進到包房時,大少爺還是覺得,這怎麼和我想像中的書呆子不太一樣,寧城三中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苛刻篩選制度,顏值和成績並存嗎?

  「給你們介紹一下。」林競把服務員打發出去,自己關緊包廂門,「徐光遙,裴宇唯,楚易,都是我在寧城的同學。季星凌,我男朋友。」

  沒錯,你林哥就是這麼一針見血穩准狠,根本不給群眾任何緩衝時間。

  對面三個人本來都已經準備好笑靨如花打招呼了,沒想到會被當頭來這麼一句,就算平時智商再高反應再快,這陣也難免有點懵,集體大眼瞪小眼地站在原地,滿心都是臥槽?脫單了?男的?男朋友?半天硬是沒憋出一句話。

  楚易:「我剛聽到了什麼。」

  裴宇唯:「我覺得我們沒有理解錯誤。」

  徐光遙:「我……靠!」

  然後就是一片滋兒哇啦的激動鬼叫,也不知道具體在激動個什麼鬼。總之局面一度陷入混亂,和小林老師的預估一模一樣,先目瞪口呆再一驚一乍,就顯得非常沒有見過世面,非常丟人。

  季星凌側頭,小聲問:「他們還好吧?」

  「沒事。」林競很冷靜,「不行我們就換一家吃,反正還沒點菜。」

  「不行!」楚易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裴宇唯:「你們給我坐下,老實交代所有作案過程。」

  徐光遙:「怪不得林哥願意支付巨款讓我雪地寫字,原來是告白!」

  「太過分了!林哥的告白成本居然只有二十塊!」

  「閉嘴吧,我明明付了兩百。」

  「兩百也沒有貴到哪裡去啊!」

  「我說你怎麼願意千里走錦城,原來是為了追尋愛情!」

  三個人採取我暴力你必須合作政策,把這隱瞞組織搶先脫單的叛徒拖到了包廂沙發上,季星凌點好菜後又叫來一箱啤酒,十分鐘過去了,小林同學還在角落裡求救:「我申請坐下再說!」

  「不行,你向來老奸巨猾,沒有一毛錢可信度。」裴宇唯坐回桌邊,給季星凌倒了一杯水,「來來哥們,你坐著別動,先喝杯水,然後再詳細告訴我們,林哥是怎麼對你伸出罪惡魔爪的。」

  林競在夾縫中艱難辯解:「我沒有!」

  季星凌笑:「嗯,我追的他。」

  裴宇唯「嘖嘖」兩句,突然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當年林哥剛轉學的時候,說不小心得罪了一個校園惡霸,難不成就是你?」

  季星凌:?

  「我沒說,裴宇唯你不要造謠。」

  「我們都有聊天記錄的,林哥你還是省省吧。」

  「……那我申請加一條群規,以後每三天清理一次記錄,並且互相截圖以示清白。」

  季星凌哭笑不得,上前把小林老師撈了出來。林競頂著雞窩頭,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的交友不慎,最後乾脆挪著椅子坐到季星凌身邊,以求離對面的三人犯罪團伙遠一點。

  徐光遙疑惑:「他們是在秀恩愛嗎?」

  裴宇唯:「雖然我母胎solo,但我能告訴你正確答案,是。」

  楚易眼尖地看到了兩個人的情侶對戒,心情複雜:「怎麼辦,我有預感,就算林哥真的一五一十供出他們勾搭成奸的經過,最後受傷的八成還是我。」

  所謂不給單身狗留活路,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冰冷世界,世界冰冷。


  有人的嘴上說著要好好學習報效祖國,背地裡卻默不吭聲拐了一個一米八幾的絕世大帥哥回家,複讀機群對這種表里不一的虛偽行為進行了嚴正譴責,並且為了彌補心理落差,命令叛徒整場飯局都不能說話,說話就喝酒。

  小林老師:?

  飯吃到一半,楚易問:「星哥,買情報嗎?」

  徐光遙補充:「某人從高一上半學期到高一下半學期的所有緋聞。」

  林競納悶:「我哪來的緋聞,追人失敗的分明是你。」

  裴宇唯推過去一瓶酒:「說話了,喝。」

  林競:「……」

  季星凌樂:「行,你先說說看。」

  裴宇唯清清嗓子:「高一剛進校那陣,他天天陪小白吃飯,後來乾脆得寸進尺,帶著小白一起進教室上課,估計是心裡的愛意太洶湧吧,哎,結果被老師發現,罰寫了三千字的檢討。」

  季星凌問:「小白是貓還是狗?」

  裴宇唯:「……不,你這樣就很沒有意思了。」

  裴宇唯:「好吧是貓。」

  林競放下空酒瓶:「嚴正警告啊,你們不要挑撥離間。」

  徐光遙拍拍桌子:「接著喝。」

  「……」

  「我來吧。」季星凌抽過酒瓶,一手攬過林競,「你還想再說幾句,酒先放我面前。」

  裴宇唯不是很想接受這刺眼畫面:「你們難道不覺得自己秀得有點過分?」

  林競無情表示:「不覺得。」

  而且更刺眼的還在後面,季星凌在仰頭喝酒的時候,脖頸上的深紅吻痕分外明顯。現場群眾表面沉著冷靜,心裡感慨萬千,你們兩個昨晚到底幹了什麼,怎麼也不稍微遮掩一下,林哥原來這麼狂野奔放的嗎,話說回來,在我們看得見的地方都這麼明目張胆,那看不見的地方還了得。

  當代男大學生,了不得了不得。

  一頓飯吃完,複讀機群也和季星凌混了個半熟。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林競叫來一輛商務車,先把三個人送到宿舍,自己也和季星凌回了公寓。

  午後光線正柔和,兩人在浴室衝掉一身酒味,季星凌扯了條毛巾擦頭髮,順便點開手機app:「這上面說生薑白糖煮醋能解酒,試試?」

  林競皺眉:「你難道不覺得這個組合一聽就很難喝?」

  季星凌心想,你一個牛油果芹菜胡蘿蔔都能喝的人,為什麼要嫌棄生薑白糖醋難喝,但嘴上還是非常配合:「那我給你弄點果汁,效果應該差不多。」

  林競靠在他背上:「你會用新榨汁機?」

  季星凌回答:「我不會,但你昨晚不是研究了半天這玩意嗎。」

  林競懶洋洋地接話:「嗯,我會,但我要收一點學費。」

  一邊說,一邊扯住他的衣領,湊過去胡亂親他。

  廚房空間很小,季星凌單手護住他的後腦,免得被櫥櫃磕到:「在收學費之前,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校霸是怎麼回事?」

  「沒。」你林哥向來擅長強行理直氣壯,精髓就是要先發制人,不管有沒有道理,都要把自己深埋於道德高地,「我沒有說過,真的,你難道不相信超愛你的我嗎?」

  季星凌在他耳邊問:「有多愛?」

  說著,順便又往前靠了靠。

  喝了一點酒的男朋友又強又欲的,就不是很能招架得住,林競被逼到無路可退,只好微微弓起身,徒勞地遮掩了一下腿|間的生理變化:「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快就來感覺,我覺得我們偶爾也可以柏拉圖一下,尋求精神層面上的共——」

  季星凌吻住他,把剩下的嘰嘰歪歪都堵了回去。

  陽光照著空氣中的細小灰塵。

  半個小時後,林競眼角泛紅地靠在冰箱上,險些站不穩。

  季星凌抽出紙巾,微微低著頭,先一點一點把指縫擦乾淨,額前的碎發遮住眼睛,聲音里也帶著笑:「怎麼樣,還柏拉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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