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昊掰開王卓的手,捂住自己慘遭襲擊的那啥,疼得昏迷了三秒鐘又疼精神了!
在王卓詭異的咯咯笑聲中,何昊面色蒼白滿頭大汗地用後背抵著牆,大口大口深呼吸忍受著劇烈的痛楚。
這時,王卓又伸手朝何昊的那啥探去。
這如果放在平時那何昊肯定一百個樂意,然而現在……
何昊閃電般按住了王寶寶調皮的小手,氣若遊絲地哄道:「寶寶乖……別碰……嘶……」
這種時候居然還能好聲好氣地哄,而不是狂抽一頓屁股,可見是純純的真愛了。
寶寶偷桃這項很有趣的娛樂被爸爸無理取鬧地禁止了,王寶寶不開心地撅起嘴。
何昊緩了一會兒,總算回過些神來,他用手背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把一臉不高興的王卓打量了一番。
他覺得林飛然中午說的沒錯,嬰靈的目的是滿足自己的需求,中午王卓的身體喝飽了奶嬰靈便消失了,現在又哭著冒出來,肯定是有其它的需求要滿足,但會是什麼呢?
把尿?何昊的視線朝王卓下三路飄去!
問題是王卓洗漱時已經去過洗手間了,他親眼看見的,應該不會是這個問題,何昊想著,心裡不禁還有點小失望。
這時,何昊想起自己的小侄子,小孩兒每天中午午覺和晚上睡覺之前都是要大人哄或是陪玩玩到睡,尤其是兩歲以下的嬰兒,據說很少能自己睡,在他們當地方言裡這種就叫「鬧覺」。
「我哄你睡覺好不好?」何昊問。
王卓像是聽懂了,眼睛愉悅地彎起來,笑出一口小白牙。
何昊嚴厲地給王卓立規矩,指指自己下方道:「我抱你的時候,你不許捏這裡。」
娃娃臉說變就變,王卓一秒鐘斂起笑容,嘴巴一扁,委屈地睜大眼睛和何昊賣萌。
何昊為美色所迷,居然認真地思考了一秒鐘要不要順著他讓他再捏一次,然而某處殘存的痛感制止了這個荒唐的想法。
在王卓面前,何昊難得硬氣了一次,強勢拒絕:「不行就是不行,懂了嗎?」
王卓眼圈一紅,一個深呼吸運氣,眼看就要暴哭!
「別哭別哭!」何昊見狀,忙把這個身高一米八一的大寶寶拎起來往自己大腿上一放,左右搖動用力悠了兩下,討好道,「我給寶寶唱歌好不好?」語畢,不等王卓開始表演,何昊就立刻開口唱了起來,「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爸爸的雙手,輕輕搖著你……」
他聲音低沉,唱起這種慢而溫柔的歌來非常好聽,王卓看上去好像不那麼想哭了,天真無邪地眨巴著眼睛,用自己的大手一會兒捏捏何昊的鼻子,一會兒扯扯何昊的耳朵,一會兒又去叉何昊的眼睛,何昊邊唱邊把頭轉來轉去地躲,場面可以說是非常的有天倫之樂了。
何昊唱了一會兒,王卓似有些睏倦,眼皮稍稍耷拉下來一些,目光一動不動地鎖定在何昊臉上——小孩子看人的時候大多是不閃不避的,他們不知道何謂尷尬,和人對視再久也不會產生彆扭感。反倒是何昊,被王卓這麼盯著看看到臉紅,視線飄忽不定,每次飄回王卓這裡,王卓都定定地望著自己,那雙屬於小孩子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的清澈而執著。
「咳……」幾次對視之後,何昊不躲了,紅著臉和王卓對視。
他能看得出那雙眼睛後藏著的並不是王卓的靈魂,但這的的確確是王卓的眼睛,線條有些鋒銳的眉,眼框處不起眼的一顆棕色小痣,微微上斜的眼尾,令人自帶笑意的窄窄的臥蠶……和這雙屬於王卓的眼睛直白地對視著,何昊忍不住想起了很多事,並沒什麼十分值得一提的,無非就是一年半以來天天混在一起,上課下課吃飯打球時一些小小的細節而已。細節中有少年飛揚的制服衣襟,囂張頑劣的眼神,沒輕沒重的玩笑,朝夕相處的陪伴,與咫尺之遙的體溫……
何昊回過神來,感覺自己的表情恐怕不是很對勁,怕王卓明天清醒後想起來彆扭,忙不迭垂下頭,嘴裡仍然不間斷地哼著歌。
王卓的眼皮越來越沉重,他揉了一會兒眼睛,手垂下來時那雙眼已徹底閉上了,王卓胸口起伏,呼吸綿長均勻,沉沉地睡了過去。
何昊把他放在床上,怕他半夜踹被於是只用薄被蓋住肚子。
睡夢中的王卓唇角翹著,模樣很好看。
何昊轉身下床,然而腳剛踏上梯子就不動了,他盯著王卓的睡臉看了好一會兒,猶豫著往下爬了一格,隨即又發狠似的一咬牙往上爬了兩格,做賊一樣湊過去飛快親了一下王卓的額頭。偷完這個吻,何昊落荒而逃地從梯子上急急地跳了下去,又閃電般躥回自己的下鋪,慫的一比。
何昊躺在下鋪裝死了幾秒鐘,聽上面完全沒動靜,這才鬆了口氣。
這口氣松完,寢室也熄燈了。
何昊沉浸在突如其來的黑暗中,頭枕雙手,蹺著二郎腿盯著自己上方的床板。
王卓被嬰靈上身了,寢室里不乾淨,嬰靈鬧得很兇,而且誰知道那個小鬼現在在哪,是在王卓體內,還是趁著黑暗跑出來到處玩了……何昊腦中連續轉過幾個念頭,卻幾乎沒覺得害怕,他感覺自己和王卓對此事的態度都淡定得不像話,但他真的怕不起來,與其說怕不如說是擔心。而且他此時滿心裝著的都是今天自己抱著王卓哄的那幾幕,還有王卓的身體軟綿綿地和自己撒嬌的模樣,以及剛才偷來的吻。
何昊在黑暗中輾轉反側,一邊規劃著名後天周日帶王卓去寺廟的路線,一邊回味著那幾幕,他感覺從背部騰起一陣陣刺癢的燥熱,嬰靈帶來的詭異陰冷都被這些綺念驅散了。
何昊伸腿踩了踩上面的床板,思維高度活躍。
……半夜應該不至於尿床吧?何昊想,尿穿床板可就熱鬧了。
何昊未雨綢繆地把自己的枕頭往旁邊推了推,貼著涼絲絲的牆,側身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晨五點半,何昊準時被生物鐘喚醒,他起來第一件事就是起身把手探進王卓的被子下面,在王卓身下摸了一把。
被褥都是乾燥的,何昊把手抽出來,手掌假裝不經意地擦過王卓的大腿根。
說來也怪,本來天天早晨睡如死豬經常需要何昊扳著肩膀搖醒的王卓居然被這輕輕的一下摸醒了。
「你摸什麼呢?」王卓噌地坐了起來,發質堅硬的頭髮經過一夜的定型不屈不撓地根根豎立,視覺效果很搞笑。
何昊明明心虛卻故作淡定道:「摸你尿沒尿床。」
王卓狠狠揉了把臉,被何昊這麼一提醒,瞬間就想起昨天臨睡時的鬧劇,崩潰道:「臥槽……」
何昊:「你還可以再懶會兒床,還不到六點。」
王卓把著欄杆一探頭,驚慌失措地盯著何昊的那啥,臉蛋爆紅,結結巴巴地問:「你、你那沒事吧?」
何昊抿了抿嘴唇:「……你說呢?」
都是男的,想必非常能理解那種撕裂靈魂的痛!
王卓忙道:「對不起對不起,我當時有意識,但是我控制不了身體,就像看電影似的。」
何昊擺擺手:「後天帶你去寺廟看看。」
王卓麻利地爬下床,和何昊面對面站著,嘴賤道:「還疼不,我幫你揉揉?」
何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