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生命權能三要素
諸神國度並沒有紫想像之中的神聖美好，有的只有無盡的幽暗深邃，黑夜都比它要美上千萬倍，至少那裡還擁有著銀河和雲月。
而這裡，什麼都沒有。
紫被赫爾法斯帶著一同穿過一層界限，就好像穿過了白天和黑夜的紗帳，明明剛剛前面還什麼都沒有，但是突然之間一層黑暗從四面八方包圍了過來，緊接著現實之中的一切景象就都消失了。
紫環顧四周：「真的是一片漆黑，這裡就是諸神國度？」
赫爾法斯：「有些失望？」
紫的確有些失望：「我看過圖書館裡面的書，寫書的人都無比嚮往這裡，認為這裡有著很美好的東西。」
赫爾法斯：「美好的東西是需要人來創造的，不會憑空誕生。」
提前聽說這裡很黑，紫還提上了一盞膽小精之燈。
她站在黑暗之中雖然不會掉下去，但是腳下的空蕩蕩卻給了她一種隨時都可能墜落的感覺。
她想要往前走，但是這裡行走的方式讓她不習慣，就好像在水裡面撲騰一樣，她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感覺，甚至還動用了超凡力量。
不過她剛準備自己往前走走，赫爾法斯卻讓她抓緊自己。
紫提著燈扭過頭問他：「我又不會迷路。」
赫爾法斯告訴她：「這個世界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樣，我們看似走在同一個方向，實際上可能在背道而馳，只有你抓住我不放手我們才不會走散。」
紫：「走散了會怎麼樣？」
赫爾法斯：「我可能永遠就找不回你了。」
聽完，紫立刻死死地拉住了赫爾法斯的飛行斗篷，她是喜歡安靜的地方，但是這裡也太安靜了。
她只是喜歡坐在安靜的地方看著外面的熱鬧喧譁，而不是迷失關鎖在這樣一座無邊無際的牢籠之中。
赫爾法斯帶著她前進，但是這裡既沒有上下左右又沒有對照物，哪怕往前走也感覺像是在原地徘徊，紫不明白赫爾法斯到底是怎麼找到路的，而他要去的地方又是哪裡。
紫：「我們這到底是去哪裡呢？」
赫爾法斯：「我在前面留下了坐標，這個地方除非你擁有坐標，要不然哪怕某樣物體在你的面前，你都永遠無法抵達。」
紫還想問什麼，她突然看向了自己手上提著的燈盞：「前面有東西？」
紫提著膽小精之燈一瞬間熄滅了，以膽小為名的怪異感覺到了絕對的危險，紫立刻瞪大了眼睛看向那幽暗之中，在那裡有著詭異之物在蠕動。
她的眼睛釋放出超凡力量，一點點突破黑暗，一棵巨大的「樹」出現了。
樹沒有主幹，卻有著巨大的樹冠，飄散著一根根枝杈，結著很多果實。
只是仔細看去，紫發現那根本不是什麼樹。
那是一個巨大的腦子，腦子散發出密密麻麻如同枝杈一樣的觸手，每一根觸手又連接著一顆顆大小不一甚至是屬於不同物種的腦子，猶如碩果纍纍。
紫感覺有些噁心，但是卻又感覺這個怪物的力量和自己的力量有著莫名的熟悉感：「這是什麼？」
赫爾法斯：「這是腦魔。」
第六代滿月之王死去之後赫爾法斯保留了他的屍體，還動用了一種特殊的封印物讓屍體保存完好。
不久前，他準備將這具屍體從黑鐵城帶了出來，想要釋放出腦魔聯同紫一起參透其中關於四階的奧秘，不過腦魔這種危險的存在赫爾法斯自然不能夠隨便將其釋放，一不小心造成的災難是十分恐怖的。
於是他想到了一個地方，諸神國度。
這裡空曠，荒無人煙。
而且就算出現了什麼意外腦魔也沒有辦法從裡面逃出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稱得上是一個絕佳的監獄。
他將那刺針刺入了第六代滿月之王的眉心，連同對方額頭上留下的疤痕符文印記，加上這裡已經脫離了黑鐵城的限制，一股恐怖的力量漸漸地在這具屍體上復甦了過來。
那屍體不斷異化，最終變成了一顆龐大腦子，然後越長越大，最終一點點膨脹變成了現在這恐怖滲人的形態。
消失了一百多年的腦魔再度輪迴降臨。
而接下來赫爾法斯將黑鋼筆留在了對方的身上，這樣他可以隨時隨地地找到它，不至於一次離開諸神國度之後就再也見不到這個怪異了。
紫露出震驚的表情，跟隨著赫爾法斯逐漸地走到那巨大的「樹冠」下，看著那枝杈揮舞，一顆顆腦子在虛空漂浮。
靠近的時候甚至能夠聽到那些腦子在發出聲音。
「殺殺殺龍……魔人……殺光他們。」
「這些傢伙，全部都該死啊！」
「搶光那個城鎮，全都是我們的。」
「城鎮都沒有了，人也沒有了。」
「累了累了，什麼都沒有了，把這些傢伙全殺了吧，這樣痛苦地活著沒有意義，求個解脫。」
「把法普也殺了，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全都得死，全都該死……」
而赫爾法斯則在看著那顆最巨大的腦子，聽到它發出一個熟悉聲音。
「死！」
其他所有的腦子都安靜了下來，再也不敢有任何言語。
那聲音。
是法普的。
從某種意義上腦魔的確將自己當成了初代滿月之王法普，它的腦子裡迴蕩的都是那個人的記憶，不過它不會思考，絲毫沒有智慧和邏輯。
這樣的話，法普所做的一切似乎又沒有任何意義了，哪怕把它釋放出去它也只是一個擁有法普戰鬥技能、控制怪異能力的殺人機器，依靠著本能在廝殺而沒有目標。
它無法成為遏制混亂的武器，反而會成為災難的源頭。
或許這也是他讓自己的後裔不要輕易動用這股力量的原因，只是讓他們當做最後的選擇，因為他也根本沒有把握。
赫爾法斯和紫在這裡開始研究腦魔的力量，他讓紫嘗試著是否能夠控制和命令腦魔，畢竟兩人屬於一個生命路徑的，但是紫所擁有的生命繁衍之胎的力量很明顯是在腦魔之上的。
紫告訴對方：「我的位格的確能夠壓制住它，甚至克制它的力量，但是它卻不一定能夠完全聽從我的號令。」
赫爾法斯：「足夠了，我們開始吧！」
赫爾法斯的計劃是。
既然腦魔擁有印記，那麼只要重新凝聚出印記，找到一個能夠承受印記且擁有智慧的個體奪走它的印記，自然就能夠知道印記的用處。
然後那個擁有智慧的個體再告訴赫爾法斯關於這個印記的秘密，他自然就能夠打通通往四階的道路。
不過計劃是計劃，想要實際實施下來卻並沒有那麼容易。
幸好赫爾法斯有著封印之庭，有著大量的狩魔人來制定研究計劃，也有著充裕的時間。
他和紫反覆來往於人間和諸神國度，一次又一次地針對著腦魔研究著它的秘密。
終於有一天。
他們從腦魔的身上剝離出了腦魔所擁有的那個獨特印記。
——
巨大的「樹冠」下。
兩個人站立仰視，看上去表情凝重。
赫爾法斯對著紫說。
「在突破三階接觸法則的時候龍和原人都會接觸到路徑深層的一些隱秘，你這一次雖然不是突破四階，但是窺探印記的秘密也應該會觸碰到什麼，所以一定要小心。」
「如果看到了什麼太過神異的東西，不要被其所吸引，要立刻放棄。」
「記住，那只是幻象，不論看到什麼都將其當成幻象。」
紫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記住了。」
而仿佛是感覺到了什麼，哪怕沒有智慧的生命體在面臨死亡和危機將近的時候，也會做出各種各樣的反應。
黑暗虛空之中，腦魔發出滲人的哀鳴。
「呃……呃……」
那聲音不是哭嚎，更像是張開嘴巴在向著這個世界發出最後的嗚咽，是被扼住喉嚨後想要發出卻不能發出的吶喊。
先是一個個延伸出去如同群魔亂舞一般的腦子們慢慢收了回來，慢慢的腦魔的龐大軀殼坍塌乾癟了下去，而奇異的血液和物質被榨乾了出來，匯聚向高處。
最終，化為了一個殘缺的印記，然後漸漸圓滿。
紫看著那個印記成型。
一瞬間。
紫好像感覺到了自己的大腦也活過來了一樣，意識也被拉到了另一個世界。
她透過那個印記感覺到了無數的信息朝著自己的記憶深處涌去，在這個印記成型和圓滿的過程之中，她也在逐漸地接近這一個路徑的深層秘密。
在紫的眼前那個印記不斷地放大，最後解析成了三個組成它的結構。
「那是什麼？」
「印記是由不同的東西組成的？」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
她問出了這個問題，就好像真的就有人聽到了開始回答她，耳邊傳來了竊竊私語在告訴她那是什麼東西，就好像當初她感受到法則的隱秘一樣。
諸神國度之中紫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表情，但是她的眼神漸漸化為無神的空白。
「我聽到了。」
「赫爾法斯。」
「我知道了那是什麼。」
她歡呼雀躍。
她明明在深淵前窺探著底下的黑暗，半隻腳已經懸空她就好像在刀尖上起舞，但是卻依舊忍不住為自己看到的東西而喜悅。
「是組成生命印記的東西，生命三要素。」
「血脈，血能，神血。」
聽著那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聲音。
恍惚間，印記穿透她的身體而過，她看到了大量的信息被綁定在了其中，隨著血脈和神血在進行輪迴。
她扭頭朝著後面看去，看到了大量的幻影在翻騰。
那些信息都以一個人的視角為主，那個人的一生伴隨著屍山和血海，伴隨著龍、原人和狩魔人的無盡殺戮，她看到了一個人手持長槍刺穿龍的鱗甲，鮮血染身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狂嘯。
「初代滿月之王，法普。」
紫聽赫爾法斯說過，聽故事的時候就讓人感覺害怕，還有悲傷。
而當真正看到的時候，紫越發感覺如此。
但是這還沒有結束，透過那個印記結構的背後，她更接近路徑的深層奧義。
她扭頭觀望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自己背後的無盡的黑暗天穹上出現了光河的幻影，然後轉瞬即逝。
她的腳下湧出了無邊的血海。
周圍的景象不斷變化，最終化為了真實。
周圍那無盡的黑暗徹底消失了，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似乎穿越時空出現在了另一個時代，古老的畫面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耳邊的竊竊私語逐漸被推高，如同浪潮一般層層迭加。
最終化為了咆哮和吶喊。
她聽到了數以億萬計算的人在齊聲高呼，在高聲吟唱。
「腥紅之神……」
「神……神……神……」
「魯赫……生命……」
「主宰之下……巨神！」
站在血海之上，她的臉色一片慘白，恐懼到了極點。
聽那呼喊聲她就知道自己似乎觸碰到什麼不該觸碰的秘密，再看下去就可能要直面那些最可怕的身影。
那不是幸運，而是災難。
紫立刻反應了過來，她該回去了。
「我要回去。」
「馬上回去。」
但是你窺探到了生命路徑深層的隱秘，此刻再想要這樣簡單地脫身卻沒有這麼容易了。
她就像是掉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不能自拔。
她剛剛想要折返，就看到滔天的紅色海浪將天空都拍碎，然後在一瞬間將她淹沒，也拍斷了她的歸途。
她的意識再度被拉遠，似乎被拉扯到了一個更加遙遠和不可思議，被徹底淹沒在時間盡頭的年代。
天旋地轉之間，她做出了一個明智的選擇，立刻閉上了眼睛。
「不能看。」
「不能看了！」
「紫，該回去了。」
血海逐漸消退，腳下露出了無盡的蠻荒大地。
大地上什麼都沒有。
沒有樹，沒有生命。
只有無盡的砂礫、石頭和尖峰。
突然間，一個高高在上的姿態屹立在天穹之上，身體散發出如日般的光輝。
而蠻荒大地上一個接著一個身影出現朝著祂頂禮膜拜，那膜拜祂的人一直延伸到天盡頭，整個天空都在迴蕩著那如同雷霆一般宏大的怒吼和咆哮。
「神造之人……神造之人……神造之人……」
「黑髮……黑髮……黑髮……」
「黑髮之人……世界上最完美神聖的姿態……完美之人……」
紫聽到了那呼喊聲，眼睛不知覺地露出了一條縫隙。
「黑髮之人？」
光芒透過眼隙，映入她的心底。
她在無盡的光芒里看著那如太陽一般的人形，完美無缺的輪廓。
她此刻站在蠻荒古老的大地上，身邊有著無數如同夢幻泡影一樣的光人，但是光看輪廓也絲毫不會覺得這些存在會是龍人，那絕對是一種古老得不可思議的生命體，棲息在這片貧瘠古老的太古荒原。
但是此時此刻，紫的目光全部都被天上那太陽一般的神形者給吸引住了。
「原人！」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幅畫面。
但是之前所看到的和這一次看到的完全不能相比，那蒼茫的大地如此真實，那些古老的身影就在她的身邊發出呼喊，稱呼對方為神造之人。
就連那天上的神形輪廓都如此地真實，仿佛真的可以觸及。
她的心底湧現出了一個個不同的心聲，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自己。
或妖冶，或如同聖女，或貪婪或虔誠。
在不斷地朝著她訴說著。
「去看看吧！」
「你難道不想要原人的秘密，不想知道黑髮的秘密嗎？」
「還記得那個第一個發現柱的人嗎，她看到黑髮的時候是怎樣的瘋狂，她丟失了赫爾法斯的時候是怎樣的悲痛欲絕。」
「那或許是這個世界上最終極的奧秘，是凌駕於諸神和永恆之上的隱秘。」
「死亡也並不可怕，如果能夠看到那個身影的話，如果能夠知曉那最後的秘密的話。」
「又有什麼代價是不值得付出的呢？」
一幅幅詭誕詭異的畫面不斷穿越腦海而過，讓她分不清真實和幻象，紫感覺自己徹底被吞沒。
記憶也似乎隨著血海被捲走，只剩下意識朝著天上的那輪「太陽」走去。
「原人到底是什麼？」
「黑髮，黑髮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嗎，一個發色究竟能夠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為什麼這樣的形態被稱之為神形者，這一切的源頭又是什麼？」
「他們說那是神造之人，就是神創造出來的？」
「那創造出原初之人的那個被稱之為神的，又是什麼？」
她腦海之中浮現出了無數的想法，臉上也愈漸痴迷，她越走越近，天上那輪「太陽」的輪廓也愈來愈明顯。
光芒覆蓋大地，偉岸身影的自身仿佛也化為了一個永恆的符號。
她看到髮絲涌動在光芒中。
是黑色的。
紫一瞬間止步，感覺自己就好像真的靠近了太陽，就要融化在了光芒之中。
但是她卻沒有感覺到痛苦和絕望，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幸福感。
「真的是黑髮之人啊！」
而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的喊聲。
「紫！」
「記住名字！」
一股暖意從身體一側的肩膀上傳遞了過來，似乎有著另一個散發出光和熱的能源體正在向著她靠近，同時在她的耳邊說道。
「只要記住名字，就沒有什麼能夠帶走你。」
紫終於回過神來。
她一瞬間就仿佛從高天跌落而下，穿過一個又一個時代，穿過虛幻的星海，穿過那腦魔的生命印記和名為法普的一生。
最終，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她瞳孔逐漸匯聚，就看到赫爾法斯的手放在自己的肩頭。
她露出開心的微笑，大聲說道。
「赫爾法斯！」
但是仔細看，她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樣。
暈暈乎乎的。
臉上帶著傻笑。
——
就在紫開始融合和探索腦魔的印記。
赫爾法斯先是看到紫的眼睛失神，說著一些奇怪的話，什麼生命三要素，什麼關於法普的事情，最後則高呼著神靈二字。
到最後，她不說話了。
但是身體卻開始發生異變，體內散發出光芒，頭髮開始不斷地延長。
皮膚徹底朝著非人的感覺而去，出現了釉質一樣的感覺，但是與此同時一道道裂痕卻開始出現在她的身體上，整個人就好像即將碎掉的一個陶瓷娃娃。
赫爾法斯便知道紫一定是看到了某些不該看到的東西，見狀立刻動用了自己的力量想要將紫的心神拉回來。
「紫！」
「記住名字。」
赫爾法斯一聲呼喚，紫終於慢慢地回過神來。
強大的生命力開始修復，她身體上的裂痕逐漸癒合，但是其依舊有些興奮和雀躍，眼睛似乎在放著光，意識沉浸在剛剛看到的震撼畫面里。
赫爾法斯立刻提出一個問題，試圖讓她分心：「你弄明白了嗎？」
紫張開嘴巴看了赫爾法斯好一會，終於才回憶起了此次的目的。
「我弄明白了，腦魔的印記由三個部分組成。」
「被稱之為生命三要素。」
「血脈，神血還有血能。」
血脈，也就是一個穩定的生命模板，例如黑鐵龍、青銅龍這類的龍都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穩定的生命模版，通過超凡器官逐漸延伸完善最後製造出來的穩定形態。
神血不用去想，那是超凡力量的根源。
血能，二階之後便會擁有，擁有一些神奇的妙用，原人路徑職業者將其他物種的器官嫁接在自己的身上長了是會出現排斥情況的，但是他們依靠血能便能夠緩解甚至無視這種情況。
三者融為一體便能夠製造出印記，也就能夠抵達四階了。
赫爾法斯雖然不是生命種，但是對於其力量研究卻很深入，聽紫這樣一說也能夠明白其中的關鍵。
講完了這一切之後，頭頂上的腦魔印記突然出現了變化。
這個印記在完善凝結的最後關頭失敗了，即將崩裂。
因為神血不夠。
的確和法普所猜測的一樣，腦魔曾經的確遭受過重創，從而跌落下了位階。
紫卻上前一步，分解了印記。
她沒有奪走和融入那印記，反而又將組成它的力量重新送回到了腦魔的體內，讓腦魔重新恢復了過來。
赫爾法斯看著紫：「怎麼了？」
紫告訴赫爾法斯：「印記不是法則，是不能真正被奪走和融合的，因為它是一個怪異的所有最底層的東西聚合而成的，它就是這個生命體的本身。」
赫爾法斯：「那你怎麼辦？」
紫手按在了心口，低頭似乎在感受著什麼：「我剛剛才感覺到我的身體裡有屬於我的印記，應該是生命繁衍之胎的吧，那更契合我的力量，我根本不需要它的。」
赫爾法斯點了點頭，雖然沒有按照預定計劃讓紫拿走腦魔的印記，但是所有的計劃卻都圓滿達成了。
他看向了諸神國度里的腦魔。
對方重新延伸出觸手，化為樹冠，結出一顆顆大腦果實。
他想：「或許接下來可以將它封印起來，製作成一個擁有法普記憶和戰鬥本能的強大封印物，成為文明的底蘊之一。」
這樣的話，結果比原定計劃更好了。
回去的路上。
黑暗逐漸退卻，人間和赫爾法斯城的景象一點點出現。
腳下繁華的城市鋪展開來，人聲鼎沸的聲音傳上天空，驅散那無盡的黑暗，喚回了藍天白雲。
而紫則跟在赫爾法斯的身後，偷偷看著他的臉龐還有頭髮。
她沿著黑暗走向人間，對著他說：「赫爾法斯，我又看到了原初之人了。」
赫爾法斯點頭：「這一次有什麼不一樣嗎？」
紫有些小興奮：「你知道嗎，原人是黑色頭髮的，他是被一位神創造出來的第一個人，或許也是世界上第一個神形者。」
赫爾法斯：「所以你覺得我可能是那個原初之人？」
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感覺你又有些不一樣，還有，我很疑惑。」
赫爾法斯：「疑惑什麼？」
紫說：「但是既然我們這樣的形態就是神靈的形態，那為什麼原初之人的發色是黑色的，我看到的那些人對於黑髮如此崇拜？」
「難道黑色的頭髮，在神明之中也有著不一樣的寓意？」
「難道神明與神明之間，也有著巨大的區別嗎？」
她發出一連串的發問之後，又期待地看著赫爾法斯。
赫爾法斯說：「看我幹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記得。」
紫有些失落，但是跟著赫爾法斯一起回到人間落入圖書館之後，她又對著赫爾法斯說。
「赫爾法斯。」
「我會幫你找到答案的。」
赫爾法斯看著紫，對著她說。
「解開印記的秘密，等到你擁有了四階的力量之後應該就可以一定程度上不再受到生命繁衍之胎的反噬了。」
「那個時候，你就徹底自由了。」
紫看著赫爾法斯離開圖書館的背影，對著他說。
「我可以幫你。」
赫爾法斯站住了，回過頭。
他原本想要嘆口氣，但是立刻忍住了，他越來越習慣了在其他人面前表現出自己想要表現的樣子，而不是隨性隨意而為。
「你想過沒有，如果按照你剛剛所說的這秘密涉及到諸神甚至超越了神靈，那你為什麼還要捲入其中呢？」
「如果這個秘密宏大到了這種程度，或許我窮盡生生世世都難以看到盡頭，你又有什麼理由為別人的追求而搭上這漫長的歲月和人生呢？」
隨著對於自己身上的秘密步步深入，赫爾法斯看到的只有更多的疑惑重重。
每得到一個更深層的信息，每深入一步，赫爾法斯看到的不是希望而是一個不斷蔓延擴大的黑洞。
他明明在步步前進卻又無法高興起來，但是更不希望在別人面前表現出任何沮喪和不夠堅強的地方，他面帶輕鬆地說道。
「我可是真正的永生之人，總有一天能夠找到答案的，只不過早一點和晚一點的問題。」
「出去看看吧！」
「紫。」
「外面的世界多麼美麗，你將來的人生也一定同樣美好。」
他摘下了兜帽，笑著看著對方，也讓自己不再顯得神秘莫測。
「歡迎來到，這個無數人共同努力創造的時代。」
之後，接著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通道很長，但赫爾法斯的身影還是漸漸消失在了林立的書架深處，就好像被那記錄著歲月和歷史文明的書冊淹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