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臉上的假笑還未消失,朱檀已經閃電般拔出腰間長刀。
寒光一閃,劉貴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便被劈成了兩半。
鮮血噴濺而出,灑滿了院子裡的青石板,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以至於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些家丁護院,一個個目瞪口呆,看著眼前這如同修羅地獄般的場景,嚇得魂飛魄散。
連武器都掉在了地上,發出「咣當」的脆響。
「你……你……」
一個膽子稍大的家丁指著朱檀,手指顫抖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聒噪!」
朱檀看也不看他一眼,反手又是一刀,將那名家丁的頭顱砍了下來。
「還有誰?!」
朱檀環視四周,目光冰冷如刀。
那些家丁護院被他看得心驚膽戰,紛紛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口中不斷求饒。
「王爺饒命啊!我們都是被逼的!」
「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啊!」
「求王爺開恩啊!」
……
朱檀對這些人的哀求充耳不聞,他只是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本王要殺的,只有劉貴一人,其他人,不想死的,就滾吧!」
聽到這話,那些家丁護院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出了劉府。
朱檀沒有理會那些逃竄的家丁,他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劉貴的屍體。
眼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同情,有的只是無盡的冰冷和殺意。
「時間緊迫,下一家!」
朱檀將長刀上的血跡在劉貴的衣服上擦拭乾淨,然後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身後的劉府,只剩下滿地的鮮血和屍體,以及那令人毛骨竦然的寂靜。
……
這一夜,對濟南城的士紳官員來說,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從趙府開始,朱檀便帶著他的親兵,開始了血腥的屠殺。
名單上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倒在了血泊之中,無一倖免。
慘叫聲、求饒聲、兵器碰撞聲……
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響徹了整個濟南城的上空,令人毛骨悚然。
而朱檀,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殺神。
他手持長刀,穿梭於各個府邸之間,所過之處,只留下滿地的屍體和濃重的血腥味。
……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射到濟南城的時候,整個城市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街道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閉門不出。
只有那濃重的血腥味,還在空氣中瀰漫著,無聲地訴說著昨晚發生的慘劇。
一些膽大的百姓偷偷地打開門縫,向外張望著。
當他們看到街道上那觸目驚心的場景時,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臉色蒼白如紙。
只見,原本乾淨整潔的青石板路面上,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血海,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和橫七豎八的屍體。
那些屍體,有的是被刀砍死的,有的是被箭射死的,還有的,甚至是被活活打死的,死狀極其悽慘。
而那些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士紳官員們。
此時都變成了冰冷的屍體,橫陳在血泊之中,再也無法發號施令了。
「我的天啊!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昨晚……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
百姓們看著眼前的場景,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瑟瑟發抖,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就在這時,一陣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打破了街道上的寧靜。
百姓們循聲望去,只見一隊騎兵正緩緩地朝著這邊走來。
為首一人,身穿黑色蟒袍,腰懸寶刀,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
臉色冷峻,不怒自威,正是朱檀。
看到朱檀,百姓們頓時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朱檀騎著馬,緩緩地從街道上走過。
目光冰冷地掃視著那些跪在地上的百姓,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本王,是來平亂的。」
朱檀的聲音,冰冷而無情,在寂靜的街道上迴蕩著,久久不散。
「從今日起,山東之地,再無士族!」
冰冷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在寂靜的街道上炸響,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百姓們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
什麼?山東再無士族?那以後……以後誰來管理他們?誰來收稅?
「王爺,這……這萬萬不可啊!」
人群中,一個膽大的老者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自古以來,都是士族治理地方,若是沒了士族,那這天下……」
「天下?」朱檀冷笑一聲,打斷了老者的話: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你們這些士族的天下!你們欺壓百姓,魚肉鄉里,貪贓枉法,無惡不作,如今還有臉說治理天下?」
老者被朱檀的氣勢所懾,頓時啞口無言,癱軟在地。
朱檀不再理會他,繼續說道:
「從今日起,山東之地,實行新政!所有土地,皆歸百姓所有!所有賦稅,一律減半!任何人,只要有才華,有能力,皆可為官!」
話音剛落,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土地歸我們所有?」
「賦稅減半?真的假的?」
「任何人,都可以為官?」
百姓們議論紛紛,有的人滿臉震驚,有的人欣喜若狂,還有的人則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朱檀沒有理會他們的議論,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馬上,目光冰冷地掃視著眾人,仿佛在宣告著什麼。
他知道,這些新政對於這些習慣了被統治的百姓來說。
太過超前,太過匪夷所思。
但他不在乎,他要的,只是一個結果,一個讓山東百姓能夠安居樂業的結果。
「王爺,您……您是說真的嗎?」
一個年輕的書生激動地問道,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朱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本王,從不食言。」
聽到這話,年輕書生頓時激動地跪倒在地,朝著朱檀磕了一個響頭,高聲喊道:
「草民謝過王爺!」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越來越多的百姓跪倒在地,朝著朱檀磕頭謝恩。
他們不知道這些新政究竟意味著什麼,但他們知道,這位王爺,是真的想要改變他們的生活。
「都起來吧。」朱檀淡淡地說道,「本王,說到做到。」
說完,他便調轉馬頭,帶著親兵揚長而去。
只留下滿地的屍體和一群激動萬分的百姓。
回到王府後,朱檀疲憊地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昨晚的殺戮,以及今天的新政,耗盡了他所有的精力。
他並不知道,就在他熟睡的時候,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朱檀怒殺二十戶山東士族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大明。
一時間,整個士族階層都炸開了鍋。
「什麼?朱檀竟然敢殺士族?」
「他這是要造反嗎?」
「必須嚴懲!必須嚴懲!」
各個家族的族長、家主們紛紛跳了出來,聯名上書,要求朝廷嚴懲朱檀。
而那些與山東士族關係密切的官員們,更是紛紛上奏,彈劾朱檀,要求將其繩之以法。
一時間,整個朝堂上,都是關於朱檀的議論,而且幾乎都是負面的。
所有人都知道,朱檀這次,是真的捅破天了。
……
金陵城,皇宮大殿內,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奏摺如雪片般飛來,堆滿了御案,也堆滿了朱元璋那顆早已疲憊的心。
他粗糙的手指顫抖著拿起一份奏摺,猩紅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山東士族聯名上書,懇請陛下嚴懲魯王朱檀!」
「混帳東西!」
朱元璋猛地拍案而起,龍顏震怒,嚇得殿內太監宮女們紛紛跪地,瑟瑟發抖。
「這個逆子,朕讓他回京,他倒好,還敢殺士族!他眼裡還有沒有朕,還有沒有大明律法!」
朱元璋怒不可遏,聲音在空曠的大殿內迴蕩,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陛下息怒啊!」一向沉穩的老太監小心翼翼地勸慰道,「魯王殿下年輕氣盛,難免衝動,還請陛下三思啊!」
「衝動?他這是要反天了!」
朱元璋怒火更盛,「殺二十戶士族,他這是要將整個天下士族都推到朕的對立面嗎?」
朱元璋雖然是乞丐出身。
但是自從他加入軍營。
就一直都在讀書。
所以深知士族的力量。
如今,朱檀的行為無疑是在挑戰整個士族階層,也是在挑戰他這個皇帝的權威!
「傳朕旨意,暫時免去朱檀的一切職務,命錦衣衛將其押解回京,聽候發落!」
朱元璋強壓著怒火,一字一句地說道。
「陛下……」老太監還想再勸,卻被朱元璋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
「去!立刻去辦!」
「是……」老太監不敢再言,連忙躬身退下,傳達旨意去了。
朱元璋在御案前踱著步,臉色陰沉不定。
他知道,此事不能操之過急,處理不好,很可能會引起天下動盪。
「來人!」他沉聲喝道。
「陛下!」一名侍衛立刻上前跪拜。
「傳戶部尚書劉三吾,吏部尚書李忱石,還有……」朱元璋頓了頓,「還有魏國公徐達速速進宮見朕!」
「是!」侍衛領命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三位重臣便匆匆趕到御書房。
「臣等參見陛下!」三人齊聲行禮道。
「都起來吧!」朱元璋強忍著怒氣,揮手示意三人免禮,「今日召三位愛卿前來,是為了山東之事。」
「山東之事?」劉三吾眉頭微皺,「不知陛下指的是……」
「還能有什麼事?還不是那個逆子惹的禍!」
朱元璋怒火攻心,將手中的奏摺狠狠地摔在御案上。
「什麼?魯王殿下殺了山東二十戶士族?」
一向老成持重的李忱石也不禁驚呼出聲。
「陛下,此事千真萬確?」徐達沉聲問道。
朱元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這……」徐達頓時沉默了。
他知道朱檀的脾氣,也知道山東士族的勢力,這兩者一旦對上,後果不堪設想。
「三位愛卿,此事該如何處置?」
朱元璋將目光投向三人,眼中滿是疲憊和無奈。
他知道,這件事無論怎麼處理,都會有人心生不滿。
他需要一個平衡點,一個既能平息士族怒火,又能保住朱檀性命的平衡點。
「陛下,依臣之見,當務之急,是先安撫山東士族的情緒。」
劉三吾率先開口道,「臣建議,陛下可下旨,承諾徹查此事,給那些士族一個交代。」
「嗯,劉愛卿言之有理。」朱元璋點了點頭,「那徹查之後呢?該如何處置老十?」
「這……」劉三吾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徐達,沒有說話。
「陛下,臣以為,魯王殿下雖然犯下大錯,但畢竟是皇子,罪不至死。」
徐達硬著頭皮說道,「不如,將魯王殿下召回金陵,幽禁於府中,以儆效尤。」
朱元璋眉頭緊鎖,沒有說話。
他知道,徐達這是在為他考慮,畢竟虎毒不食子,他也不想真的殺了朱檀。
「陛下,臣附議韓國公的提議。」
李忱石也開口道,「魯王殿下年輕氣盛,難免衝動行事,幽禁一段時間,也好讓他好好反省。」
「嗯……」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依你們所言。傳朕旨意,暫時免去朱檀的一切職務,命錦衣衛將其押解回京,幽禁於府中,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視!」
「陛下聖明!」三位大臣齊聲說道。
「此事,就交由你們三人去辦吧。」
朱元璋揮了揮手,疲憊地說道,「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三人躬身退出了御書房,只留下朱元璋一人。
獨自面對著滿桌的奏摺和那無盡的煩憂。
御書房外,徐達、劉三吾、李忱石三人並肩而行,氣氛卻是一片凝重。走出老遠,徐達才長嘆一口氣,搖頭道:
「魯王殿下這次可是捅破天了!山東那些士族,哪個不是盤根錯節,勢力滔天?他倒好,一口氣殺了二十戶人家,這是要翻天啊!」
劉三吾捋著花白的鬍鬚,也是一臉憂慮:
「是啊,魯王殿下素來霸道,這次又闖下如此大禍,也不知陛下會如何處置。」
相比之下,李忱石倒顯得平靜許多,他淡淡地說道:
「陛下雖然震怒,但終究還是疼愛魯王殿下的。否則,也不會只說幽禁,而沒有更重的處罰了。」
徐達聞言,也不禁點頭稱是:
「李大人所言極是,看來陛下心中已有決斷,只是這善後的工作,恐怕還得咱們幾個老傢伙多費心了。」
說罷,三人相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無奈和苦澀,此時,事情已經徹底失控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