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靈機一動
無非就是想著,給朱佑樘留點命,讓他和自己的侄子搞好關係。
只有這樣,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朱佑樘的命,不是朱檀能決定的,不過,他還是迫切的想要和自己的侄子搞好關係。
現在朱厚照只有十二三歲,貪玩成性,必須趁劉瑾他們還沒到,跟他們搞好關係。
然而朱檀卻是感覺原主的這具身體的名譽的確很差。
如果繼續這麼做的話,很有可能會被其他御獸抓住把柄。
他要將自己惡劣的形象扭轉過來,名聲不好之類的話,實在是不好聽。
第二日,朱檀還未來得及到右春坊陪朱厚照遊玩,管事張威便來稟告道:「伯爺,徐大少爺已經到了。」
徐家大少爺可不簡單,他的祖先就是當今定國公府徐永寧之子,中山王徐達,未來必定會成為定國公府的繼承人,也是他的一群狐朋狗友。
朱檀還未說話,徐大少爺徐光祚已經先一步走了過來,一臉興奮的笑著:「張二,你可真是厲害,昨晚你可是將周彧那小子打得落花流水,也不叫上我?周二哥,我很久以前就看不慣他。」
朱檀一見徐光祚,頓時笑不出來了。
他的臉很滑稽,頭很大,但他的手腳卻很不勻稱,走到哪裡都會讓人覺得好笑。
笑聲中,朱檀心中生出一計,他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擺脫惡名的方法。
他看著徐光祚,越看越順眼,微笑道:「來得正是時候,我們一起去周家看看。」
徐光祚一聽說有好戲可看,連忙跟了上去。
「你家的下人在哪裡?」
朱檀出去一看,卻見徐光祚帶著一個年邁的下人,這可如何是好!
徐光祚如實回答道:「我父親讓我低調一段時間,等我登上國公之位後,再向禮部匯報,免得被人抓到把柄。」
朱檀抿了抿嘴唇,心中暗道:「我就沒把你放在眼裡,反正你也有封號,有什麼好怕的?
張威,你帶點人跟在徐老闆身邊,我們男人不能丟了面子,不然周家人會看不起我們的!」
張威就是這麼想的,他帶著三十多個手下,將徐光祚團團圍住。
徐光祚立即挺起胸膛,仿佛整個人都輕盈了一圈,整個人都飄飄欲仙了。
「張二,你可真行,跟郭三哥可不一樣,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做起事來卻一點都不靠譜。」
徐老闆、張二哥、郭三哥,都是一群不靠譜的傢伙。
郭老三說的是奪了成安侯府爵位的郭寧,牙尖嘴利,說起話來卻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
長寧伯周彧的府邸門口,三十餘人已經到了,朱檀一邊暗中吩咐張威。
所以他到了之後,也不等朱檀下令,便帶著人一腳踢開了房門,大聲吼道:「有人喘口氣嗎?還不快滾,將那三岔河莊地的地契交上來,否則,小爺就將你這寺廟給拆了。」
周家是前朝的親戚,也是眼高於頂的存在,張威一腳把他們踢開,他們還能怎麼辦?
百餘人魚貫而出,當先一人,赫然便是長寧伯的周彧。
周彧被自家的家丁和張二、張延齢的家丁打了一架,氣得七竅生煙。
不僅敗得這麼難看,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可他還沒找到張二,張二就一直纏著他,這讓他怎麼能容忍張二呢?
「你要地契?回去自己做吧,張二哥,你可不要太囂張了,不然我就把你的腦袋打爆了。」
朱檀用手肘撞了撞徐光祚,道:「徐老闆,你聽到沒有,他在說什麼?」
徐光祚這是在耍大牌啊!聞言,他點了點頭,道:「周彧是我的兒子!」
張威立馬閉嘴,拿著棍子就是一頓胖揍,一邊揍一邊喊道:「徐小公爺都說了,媽的,老子不揍那姓周的,就是找死。」
三十餘名身強力壯的家丁,突如其來的襲擊,讓周彧一行人猝不及防。
而且,張家二房的下人,大多都是些地痞流氓,最會打架。
只是一個衝撞,便將周彧一方數十人斬殺,嚎叫著殺向周彧所在的長寧郡王府。
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周彧連退再退,卻被張威等人追殺得狼狽不堪,只能從後門逃走。
建昌伯的家丁打了勝仗,連三岔河莊地的地契都被周彧的管事給奪了過來。
只是他們一出門,就開始對徐光祚各種吹捧。
若不是徐光祚這個小公爵,周彧也不會被他的名頭給震懾住。
徐光祚一開始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但張威等人的馬屁,還是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一想到自己剛才只是走到這裡,就把周彧給嚇走了,他就覺得很爽!
朱檀清了清嗓子,心想自己可以樹立一個目標,樹立一個反面教材。
徐老闆,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徐老闆,那個叫周彧的傢伙,竟敢對我定國公府無禮,此事不能善罷甘休,你把地契收起來,算是向你道歉。」
徐光祚眼皮一跳,這周彧是不把定國公府放在眼裡了?
但他的心思卻是放在了那塊地契上面,張二這段時間為了莊田和周彧鬧得不可開交,他是清楚的。
那可是一塊不錯的土地,可以保證穩定的收入。
他如今還沒當上定國公,生活艱難,手裡有些拮据,嘴上說著不要,手裡的地契也拿不出來。
朱檀朝張威眨了眨眼睛,道:
「徐老闆一言為定,將周彧打得落荒而逃,這件事傳出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對徐老與定國公不客氣了!」
徐光祚很是激動,抓著朱檀的雙手,眼睛裡都有淚水在打轉。
他覺得張二是個好哥們,在一起的時候,可比郭老三好多了!
更何況,被打得落花流水的周彧。
朱佑樘是憲宗朱見深的叔叔,所以,就算是他,也要稱呼他一聲叔叔。
更何況,朱佑樘之所以能逃過萬貴妃的毒手,完全是因為周太后的萬全,所以他一出門,就去皇宮裡找朱佑樘告狀。
朱佑樘正沉浸在天人感應中,李廣給他解釋著他剛剛得到的一枚符文。
有內侍進來稟報,說是長寧伯周彧求見,朱佑樘心裡不是滋味。
朱佑樘對周太后這個遠房親戚還是很感謝的。
只是周家人實在是能折騰,朝中都察院參周壽、周彧等人的摺子,堆在一起都能堆成一丈多高。
都被他打趴下了,你還能做什麼?
李廣是個善於觀察的人,他知道朱佑樘有些不高興,收起了手中的符紙,微笑道:「現在天色還早,不如你去找長寧伯,問問他有沒有別的意思。」
李廣與皇室關係匪淺。
說句不好聽的,他和這些人都是一夥的,相互幫助也是合情合理的。
「請長寧伯爵入內!」朱佑樘衝著小太監點了下頭。
許久未見周彧的朱佑樘,看到他,嚇得險些從椅子上跳下來。
周彧披著一張臉,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連鞋子都沒了,頓時臉色大變:「長寧伯,你這是做什麼?」
「皇上,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這張老臉都丟光了!」周彧哭喪著臉道,「我莊田都被張二奪了。」
朱佑樘微微皺眉,面前的人,也只能說是自己的親人了。
張二指的是自己的姐夫張延齢,頓時對他產生了一種距離感。
「長寧伯爵,不過是一處莊田罷了,京城北面有一座皇莊,就送給你吧。」
周彧一愣,難道和莊田有關?敢情被打的人不是你啊!
「皇上,這徐光祚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命令下人,以他父親的身份,來打我!」
朱佑樘一臉懵逼,這和定國公有什麼關係?
定國公一族,是徐達第四子,與朱棣有血緣關係。
從永樂年間開始,這是最受寵愛的,每次皇室祭祖,皇室舉辦婚禮,都會由老徐一家負責。
就連徐光祚的父親,也親自為他念了一遍。
李廣知道朱佑樘有些猶豫,便順著他的意思,開口道:「皇上,小公爺和建昌伯之間,實在是有些不合規矩,我想,還是讓我來做個中間人吧。」
朱佑樘立刻點了點頭,覺得這李廣深果然是最對自己胃口的,這件事情,他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好,長寧伯明鑑,這件事情,我自會向你解釋,走!」
周彧不再多言,與李廣一同走出大殿。
李廣清了清嗓子,道:「侯爺也太麻煩了,皇上和王后恩愛有加,侯爺為何要向皇上訴苦,豈非是要置皇上於死地,置皇上於不義!」
周彧一看這話,就明白了李廣要打圓場,他還能怎麼辦?他這一頓打,就這麼白白打了?
她剛要轉身去尋找朱佑樘,卻被景容打斷了。
李廣繼續道:「侯爺,你還是找伯爺告狀吧,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李廣可不懷好意,他是要用這件事來刺激張太后,同時將何文鼎這個心腹大患除去。
何文鼎,他早就看不上眼了。
何文鼎打了皇叔,被關進了大牢,以絕日後的麻煩。
在張皇后的眼中,張延齢一直都是個活潑好動的小男孩,能有多大的過錯?那就換吧。
周彧來張皇后那裡告了一狀,簡直就是在拍馬屁,讓張皇后很是反感。
李廣更是火上澆油,將原因推到了何文鼎的頭上。
張皇后越想越生氣,訓斥了周彧一頓,又命令李廣嚴懲何文鼎。
李廣心下一喜,知道憑這道聖旨,何文鼎必會死無葬身之地。
廣樂閣內,成陽候郭寧被朱檀和徐光祚逼得狼狽不堪,他連忙求饒:「大哥,大哥,您就不要取笑我了,我這些日子過得小心翼翼,足不出戶,也是有難言之隱。」
人家徐光祚還在天上飛!「你有什麼理由?你跟我說說,我會幫你的。」
郭寧聳了聳肩,「我只是一個名義上的侯爵,拿著薪水,沒有正式的官職,現在我已經被安排進了錦衣衛,不出意外的話,明日皇帝就會下令讓我接管那個戴著紅色頭盔的將領。」
朱檀上下看了郭寧一眼,他祖上是郭亮,隨靖南而立,後來立下大功,封為安伯。
也不知道他在仁宗做了些什麼,讓皇上這麼開心,還升了個成安侯府。
郭寧是三人中年紀最輕的一個,但說實話,他是做正事的。
而紅色頭盔的將領,其實也算不上什么正式的職位,就像是漢朝的大將一樣,屬於御林軍。
但郭寧這一次的舉動,卻是一件好事,未來極有可能成為一名擁有巨大權力的人物。
徐光祚卻是絲毫不在意,他還在得意!
但自從皇上登基之後,就嚴禁東廠和錦衣衛在宮中的地位越來越低。
郭寧見徐光祚還想再給自己來一記悶棍,趕緊岔開了話題,向朱檀問道:「宮中不是有個叫做何文鼎的宦官嗎?拿著一顆金色的西瓜來追殺你?正好我也在錦衣衛辦事,聽到了這個消息,二哥,你放心,我會讓他好看的,一個太監,怎麼可能造反。」
徐光祚仔細詢問,得知昨日朱檀險些被一名宦官打了頭,當下便要為朱檀討回公道。
朱檀和郭寧也沒有阻攔,直接跑到錦衣衛的昭獄收拾何文鼎。
朱檀心說,多謝你,我是個壞人,而何文鼎雖然身體不好,但卻很講義氣。
人都進了監獄了,他居然還想著落井下石,這不是心虛嗎?
但徐光祚剛剛展現出來的「王霸之氣」,卻讓他不得不站出來為自己的弟弟說話,想要以身作則,卻又無可奈何,實在讓人惱火。
郭寧胳了下胳膊,戳了戳糖糖,疑惑地問道:「二哥,徐老闆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朱檀乾笑一聲,「徐老寬宏大量,不忍看到我們被人欺負,真是太好了!」
郭寧小聲說道:「我之前就說過了!宮中傳出消息,要殺何文鼎,想必是李廣所為,你與他勾結?」
何文鼎,是李廣所為?
朱檀昨日雖說被何文鼎給嚇壞了,差一點就沒命了,可三觀讓他覺得何文鼎是對的。
以原主的所作所為,他死上八次都是活該。
不,何文鼎絕對不能就這麼死去。
朱檀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可另一方面,如果何文鼎死了,那就是他的責任了。
以他的身體素質,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大哥,三哥,我告訴你,不是這樣的。」
朱檀不願承擔這個責任,然而他的話音未落,便在錦衣衛的大牢門口遇到了周彧、李廣。
他的眉毛微微一挑,心中有了計較,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