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將朱檀獨自留在這裡,耐心的教誨。
又叫朱檀將李廣貪墨侵吞的錢財,交給了江右提督劉大夏。
這些錢,都是朱佑樘的私房錢,劉大夏早就想要錢了,畢竟,這條河,關係到百姓的生計,他還是很關心的。
朱佑樘讓羅蔭取來紙筆,在上面飛快的書寫了兩道聖旨。
第一道聖旨居然是將楚暮提升為都督府的總督,自從都督府改名為五軍鎮後,每一座都督府都設立了左都督府。
而在兩位將軍之下,則是副統領,也就是副統領,輔佐兩位統領,共同掌管一座城池。
第二道聖旨,卻是令新任都統朱檀協助馬文,與英國刑法、律政、貴族等世家的年輕人合作。
朱檀不過二十掛零,便已經是從一等的大都督,也算得上是年輕有為。
聽到朱佑樘又重複了一句,朱檀整個人都愣住了。
「妹夫,你確定嗎?到時候,怕是要被群臣詬病了。」
朱佑樘哈哈一笑,說道:「皇叔說的不錯,不過也不過是個虛名罷了,我讓你與馬文升去英國公立學校學習,你就在他們身邊,不要說話,最重要的,就是做好我的耳朵。」
朱檀嗯了一聲,知道他是皇上的耳目!
當下歡天喜地的領了旨意,連傳旨這一步都省了。
她剛剛離開朱佑樘的房間,就被張皇后的貼身侍衛攔住,拖著他往皇后的房間走去。
「阿姐。」「蓉蓉呢?」朱檀將手中的兩張旨意放在了桌上,大咧咧道。
張皇笑道:「蓉蓉已經好了,現在正在太子府里玩,阿姐讓你過來。」
張皇后的胞兄姐妹之父張巒早在數年前駕崩,張皇后當機立斷,將守寡的金氏帶回宮撫養。
這本就不合禮儀,不過朱佑樘也不多說,時不時的還會來探望,可見朱佑樘的人品有多好。
朱檀的腦子,事實上就像是在擠牙膏一樣,只有在看見的時候,「檢索」字才會顯示出來。
他的生母金氏,已經五十多了,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
金氏一來,便如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朱檀的身上。
「你要娶媳婦了嗎?二郎年也到了二十歲的年紀,可不能耽誤了。」
朱檀乾笑了一聲,作為一名皇室成員,建昌伯已經二十多年了,他還真沒有娶妻生子。
忽然間,他腦子裡靈光一閃,終於知道皇上為什麼要封他為大官了,原來是為了撮合他們!
馬文升,朱佑樘最信任的重臣之一,曾經擔任過兵部尚書,在最初的時候,他還曾經指揮著哈密衛在吐魯番的事情,深得朱佑樘的器重。
英國國公張茂就更利害了,他是英國侯、河間王張玉的兒子,也是一位大功臣。
升職,出差,就是為了等我啊!
張皇后沒有理會朱檀的想法,繼續道:「馬文生有個兒子,叫馬璁,女兒年方二八,生得貌美如花,我和我娘都在太后的壽宴上見到了,英國王張茂的孫女也是如此,兩人年紀相仿,都是不錯的夫婿,你看你喜歡誰?」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兩個都要了。
朱檀沒有說出自己會被娘或者阿姐活活掐死的事情,故作為難的說道:「這個還真難挑,我連他們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不如就讓我去做,反正我也是受了妹夫的委託!你找個時間,親自去看看,如果不合適,我一個都不要。」
張皇后與金氏都是老江湖,年輕氣盛,明白朱檀要娶一位貌美如花的妻子。
不過想要見一見新娘,卻是有些為難。
金氏夫人又道:「太后大壽在即,您看,讓馬文升和英國國公的孫女入宮,讓她見一見皇上,可好?」
張皇后不假思索地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又不只是他們兩個,還有那麼多女眷要進宮,你可以找個合適的,讓皇帝給你指一門親事。」
朱檀想不到自己來到大明朝,還是被人逼著嫁人,匆匆說了一聲,便匆匆離開,回了青寧宮後的小殿,看望侄兒侄女。
朱檀管這叫做拜訪,朱秀蓉的情況他必須要多觀察一下,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若是出了什麼意外,那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到達右春坊後,朱檀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險些摔倒在地。
朱秀蓉在半空中追逐著氣泡,速度比朱秀蓉快了一大截。
朱厚照一隻手捧著一隻小巧的瓷瓶,另一隻手則是捏著一根竹製的器具,嘴裡還不停地吐著氣泡。
他轉頭一看,八虎都是一副便秘的樣子。
很明顯,太康公主朱秀蓉的病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朱厚照和弟弟們打得興起,誰也不能阻止!
劉瑾,張永等人看到朱檀,都是如見到了救命恩人,紛紛上前行禮。
劉瑾一張小臉上滿是苦澀:「伯爺,您快去勸說兩位皇子,讓他們別再胡鬧了,剛才郡主差點摔了一跤!」
朱檀每次見到劉瑾,都會撇撇嘴,心想若是自己殺了劉瑾,豈不是就不會出現正德時期八大太監割據的局面?
劉瑾被朱檀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舒服,不知為何,他覺得脊背發寒。
朱檀馬上想到,即便他現在殺了劉瑾,恐怕也會有趙瑾、錢瑾、張永等人來接替他的位置!
他不可能將張永等人全部拿下,讓他們流點血!
反正都要和朱厚照撇清關係了,劉瑾和其他八隻老虎也可以。
「二舅舅!」她喊了一聲。
朱秀蓉一見朱檀,便停止了追逐,一張可愛的臉蛋掛滿了可愛的笑意,徑直朝著朱檀沖了過去。
朱檀伸出手去,將朱秀蓉撈了過來,嗔怪道:「你身子剛好,不宜大動,懂不懂?阿壽,蓉蓉受傷了,你沒看到麼?」
朱厚照剛剛吐出一個氣泡,朱秀蓉就來了,她嚇了一跳,將一個小藥瓶和一個竹筒交給了劉瑾。
「二叔,我忘記了。」
說著,朱厚照就帶著楚暮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桌子上擺滿了瓶子和瓶子,但唐錚還是看不懂那本日記里記載的氧化還原過程。
朱厚照對物理和化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朱檀樂看在眼裡,就把朱秀蓉當成了朱厚照的老師。
到了後來,他又進行了一次氧氣和硫磺的實驗,讓朱厚像是一隻開心的猴子一樣,又蹦又跳,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威嚴。
朱秀蓉不慎將朱檀送來的詔書摔落在地。
朱厚照伸手去拿,奇道:「二叔現在是都督府的人了?你想當檢察官?可以讓我也一起去嗎?」
朱厚照的功課很多,有李東陽,有楊廷和,有王華,每一個都是有學問的人。
這麼多的作業,讓朱厚照都有些厭倦了。
朱檀隨意的應了一聲,道:「阿壽想走就走!這樣,我也能給二叔撐腰,讓他們對我刮目相看。」
這句話說得不錯,朱檀畢竟是親戚,又不是勛貴。
貴族中有一種風氣,就是看不起這些皇親國戚。
有了朱厚照這個靠山,扯旗當老虎,他就能壓著他,讓他不受那些權貴的欺負。
從明朝開始,明朝的軍隊裝備逐步衰退,軍隊的疲勞和邊疆的鬆懈。
為了重振軍力,朱佑樘藉助以馬士勝為首的大臣們,對京軍進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和守御。
使弘治中興有了較為穩定的外在條件,從而在某種意義上改善了當時邊防兵力不足的弱勢局面。
然而,由於積習已久,弘治王朝兵防方面的問題依然存在,僅憑這點小改動,就很難改變明代軍力日漸衰微的局面。
朱檀受朱佑樘之託,協助馬文進行軍事準備,主考官以京城軍隊為主。
其中,就有五大營,三千大營,還有神機營。
五大營,由蒙古軍隊從全國各地調來,駐守京城,現在的三千多人,名義上是一支由投降的蒙古軍隊組成,大部分都是騎兵,但是數量卻比他們多得多。
至於說神機營,那就比較出名了,那就是槍械單位了。
明朝皇帝陛下,為了提升武器的品質和效率,甚至將越南王子抓來當武器,封他為工部尚書,當時越南的武器技術甚至超過了明朝皇帝。
朱檀得了朱佑樘的聖旨,怎麼可能不想做點什麼。
於是在中午的時候,他讓張威帶著八件禮品,親自給馬文升送了過去。
弘治年間,馬文升以一己之力,征服了吐魯番,治理了哈密,平定了遼東,被譽為明朝最了解軍事的文臣。
不過馬文升這段時間也有些頭疼,他當了這麼多年的軍丞,按規定是要調調的。
他把主意打到了吏司這個職位上,自從明代不再有宰相之後,吏司就一直是百官頭。
只是朱佑樘卻不肯提拔馬文升為戶部的侍郎,馬文升為此很是不滿,為此作了一首小詞,以示抗議。
朱檀來到這裡的時間,正好是他抱怨得最厲害的時間。
馬文升一聽,建昌伯來訪,先是一怔,隨後就記起了什麼叫建常侯。
張延齢,是皇帝最小的弟弟,也是個麻煩纏身的遠房親戚。
馬文升一向看不起勛貴,更看不起旁系親戚,不過作為一名伯爵,他還是要保持應有的禮貌,於是打開大門,將建昌伯請了進去。
朱檀便讓張威將禮物清單交給馬府的管事。
那管事接過來一看,頓時嚇得雙手一抖。
這一次的禮單上,一共就八件東西,不過每一件都極為珍貴,至少要一千兩白銀以上。
「馬先生,晚輩有禮了。」
朱檀看見了在大廳里迎上來的馬文生,發覺這位老人看上去已有六十多歲。
他的頭髮用一條方形的頭巾包住,一身便裝,看起來很是魁梧。
馬文升是個讀書人,有一定的修養,雖然對皇親國戚不屑一顧,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微微回了一句,示意她進去坐下,讓管事端上茶水。
管家小心翼翼的將禮物清單往馬文升面前一推。
馬文勝看了一眼,頓時皺起了眉頭。
雖然禮物多了也就算了,可這禮物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馬文升身為戶部尚書,自然知道李廣收受賄賂的事情,建昌伯是其中一員,莫非是出了問題?
不過,就算出了什麼事,也輪不到他頭上來!
朱檀也不給馬文升繼續猜測的機會,飲了一杯茶水,便直入主題:「馬先生,陛下命我去做都督府的總管,協助馬大人檢查軍備,這件事情是馬大人說了算,我想知道這件事情的具體流程。」
馬文生本來在旁邊裝模作樣地喝著茶,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被嗆到。
朱檀最多也就二十歲掛零,怎麼就當上了都督府的總管?
這可是正三品的大官,還是個皇親國戚,真是讓人討厭,讓人瞧不起!
心中暗罵朱檀的運氣不錯,但馬文生也沒有表現得太過隨意。
畢竟,這是朱佑樘的命令,也是他的責任,所以,他必須要做好準備,一日不能懈怠。
檢校武備,有兩個方面,一是人手,二是設備。
如今,軍隊中已經開始有了剋扣軍餉的徵兆,而京營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人手不足。
然後是武器、鎧甲、馬匹、槍械等。
馬文升說得很有道理,覺得皇帝的命令來得正是時候,對他的管理也很有幫助。
弘治初期,一口氣罷免了三十餘位將軍,更是把很多世襲勛貴、武將都給得罪光了。
不過京營的作戰能力,卻是有了很大的提高,為之後的戰爭打下了良好的根基。
現在已經十年了,京營也有了腐敗的苗頭,確實應該徹查一下。
朱檀仔細的聆聽著,他要洗刷自己的罪名,不只是要名譽,更要有什麼成就才行。
既然朱佑樘是自己的妹夫,那就一定要把握住。
所以他對馬文生還是很尊敬的,有什麼問題他也會虛心請教。
馬文升微微一愣,張國舅在外界的口碑並不好,可是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知道,自己這個叔叔並沒有傳說中的那樣一無是處。
這些問題,都是一針見血,讓馬文升更加嚴肅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