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將人領到那間院子,對他們道:「各位旅人你們先在這休息片刻,稍後會有人來請你們過去用餐,瞬間見見我們老爺的。」
「就不麻煩了,稍後我去拜訪一下主人表示感謝即可,我們馬車上被褥,食材都有的,我們自己在這院子裡做就行了,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們還供吃供住。」
小廝一僵,隨後笑著說:「您客氣了,那小的先退下了。」
等人離開,李傲將院子門關上,看看這院子,倒是還算正常,並沒有奇怪的地方。
「你們千萬不要隨意走動,也更不要吃這家中提供的任何食物。」
聽到李傲的警告,楊桂蘭不明所以:「這是為什麼啊?」
「方才的風雪,還有這裡的宅子,都不正常,你看,雪開始停了。」李傲指著天上的雪,眾人這才發現,這雪竟是真的漸漸開始停歇,越來越小了。
清鳶很快明白過來,看向李傲:「李傲哥,你是說,風雪是這莊子搞的鬼。」
「嗯,方才的老漢,剛才的小廝,都不是活人,他們都是死人。」李傲這話一出,楊桂蘭直接嚇得跳了起來,若不是葛清清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
楊桂蘭的尖叫聲,怕是會很快就能驚動莊子裡的東西過來。
「別叫,跟你說了不用怕,你一定要保持冷靜,不然我可就讓人將你敲暈啦,後面發生什麼事,我們可不管你啊。」
聽到葛清清的威脅,楊桂蘭委屈巴巴的不住地點頭。
心裡委屈極了,阿姐啊,你到底將我丟進了怎樣的虎狼窩裡來了。
這些人總是欺負她也就罷了,還動不動不是會變大的五尾狐狸,嗖嗖幾下就跑得老遠。
要麼就是帶著她進入全是死人的莊子上,小命都快不保了。
嗚嗚嗚,她要回家,她要回西戎去,她以後再也不惹是生非,再也不囂張跋扈了。
她以後好好做人,做個懂禮貌,知禮數的好姑娘。
「我保證不再叫了,你們不要丟下我,我,我還想好好活著回家去呢。」說著,她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清鳶看著她這委屈又可憐的模樣,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軟了。
「安榮縣君,你就放心吧,我們家主子很厲害的,定是早就發現我們陷入險境了,再說了,咱們身上都有主子給的護身符,不會有事的。」
「護身符?我沒有啊?」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她更加驚慌失措了。
清鳶連忙安撫她:「有,這個就是,你莫要慌張。」
說著,將她脖子上的瑤光石吊墜勾出來,楊桂蘭一聽這是護身符,頓時緊緊握住,再也不肯放開,原來這是護身符啊。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知道這是護身符後,楊桂蘭心稍稍安了些,隨後又對李傲等人問道。
李傲沉吟片刻,開口道:「莫急,稍後我去看看什麼情況再說。」
「我陪你一起去。」武峰也開口道。
「不用了,讓清鳶隨我去吧,你在這裡陪著他們,畢竟你是男子,陽氣足一些。」李傲擺擺手,清鳶二人點頭。
檢查過房間沒問題後,葛清清、邱青荷睡一個屋外帶月嬋、月盈陪同。
紫瑤,清鳶還有楊桂蘭睡一個屋,保護她,免得她嚇壞了。
安排好房間後,李傲和清鳶從院子走出,朝大廳方向去了。
一路過去,偶爾看到一兩個下人,也是面色鐵青,行動僵硬,沒有一絲人氣,果然這宅子裡的都是死人。
「二位是來找我們家老爺的吧。」到達大廳,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穿著一件灰色的襖子,亦是面色鐵青,聲音沙啞。
李傲對他作揖,隨後跟著進了大廳內。
大廳內坐著不少人,為首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死氣沉沉,邊上則坐著一個身著正紅,珠寶寶氣的婦人。
面色蒼白泛青,嘴唇抹著正紅唇脂,眼神渙散,整個人看上去很是驚悚。
其他坐著的人也大多是這樣的情況,幾乎是李傲兩人踏入大廳的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李傲兩人跟在邱意濃身邊也有些日子了,絲毫不懼。
「今日多謝盧老爺慷慨接納我們,特此來感謝。」
盧老爺神色僵硬,喉嚨里發出嚯嚯聲,半晌才說出聲來:「想……想來你們也發現我們莊子不正常之處了吧?」
「我們也並非有意為之,自打盧家莊出事以來,我們費盡心思,引得無數的人前來,可他們並未發現我們的不對勁,唯有你們……」
「求壯士為盧家莊眾人平冤啊!」說著,盧老爺突然直挺挺起身,應該是想要跪下去,結果卻是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看著他艱難的折騰,李傲連忙上前幫忙,將他扶起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傲將盧老爺安置好,這才再次問道。
「坐下說。」邊上的婦人溫和地開口。
李傲點點頭,和清鳶找了個地方坐下,管家說話麻利一些,便由他來講述。
聽了盧家莊的始末,李傲的手都忍不住握了起來。
盧家莊眾人的確全部死了,且如今屍體還被冰凍在河底,北寒天氣寒冷,加上已經入冬,那些賊人中還有一個會些道術,將他們的靈魂鎮壓在這莊子內。
好在不久前,有個小道士經過此處,看他們可憐,便為他們取下了符紙,但是他本領有限,根本沒本事將他們從河底弄出。
便傳授他們一門幻術,便是經過此處的人便會受幻境影響,來此借宿,若是能發現他們是鬼,便可幫助他們。
奈何,接了一波又一波的旅人,偏生沒有一個發現他們的不對勁。
直到今天才遇到他們。
一個半月前的傍晚,一群旅人來到莊子上,說要借宿。
盧老爺樂善好施,好酒好菜地招待他們,哪知那些人是一群可恨的豺狼,竟是半夜將整個莊子的人都給殺害了。
這群人不但搶奪財物,女眷死前還遭受摧殘和侮辱,更將他們丟在河底鎮壓,當晚血水流了一地。
因盧家莊地偏,竟是一直都未有人發現異常,若不是那小道士,怕是得來年三四月天暖起來,才會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