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拳頭緊握,死死盯著他們,胸腔一股無名火。
下一刻,包間門外,一群身著花里胡哨衣服的年輕人涌了進來。
當頭一個紋龍畫鳳的黃毛直接衝著蘇麗道:「麗姐?怎麼回事啊?是誰找死啊?」
蘇麗冷眼看向我,指了指小咪:「我教訓一個婊子,結果對面這個傢伙給她強出頭!」
「表妹!你最好嘴巴放乾淨點!」
我強忍住怒意,提醒道。
「表妹?」黃毛一臉疑惑看向蘇麗。
我故意這麼叫,也是為了避免事態升級!
畢竟,沒有誰會沒事找事,這裡也是我工作的地方。
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是最好!
再說此刻對方人多勢眾,蘇麗即便是再下作,那也是自己的表妹。
眼前的局勢卻讓我不得不暫時隱忍。
「蘇麗......無論如何,你是我舅舅的女兒,沒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黃毛聽到這裡,大概懂了些什麼......
只是站在那裡看局勢,後面幾個小弟躍躍欲試,也被他按了下去。
蘇麗笑了,臉上流露不屑表情:「一口一個舅舅,那也是你叫的,你爸媽都死了,誰管誰家親戚啊!逢年過節,你有給我這個親戚封過幾個大紅包麼?」
「現在知道我是你親戚了?早幹嘛去了?」
我的家庭情況,蘇麗是特別清楚的。
我有沒有給紅包的實力,她也是知道的!
但是我自問,除開這些以外,舅舅家需要我出手的時候,我從沒有掉過鏈子。
我是著實沒想到,蘇麗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說完,蘇麗更是調笑著看向所有人,打趣道:「你們說,這樣的表哥,你們要不,要的話,我就送給你們!」
說完,蘇麗更是衝著黃毛打了個神色。
而黃毛的目光卻直接看向了小咪。
一臉淫蕩笑道:「你表哥要是把你表嫂給我玩玩,這親戚我就認了,你蘇麗的面子我也不給!」
蘇麗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這主意不錯!猴子,沒想到我們還成親戚了!」
蘇麗話說到這裡,所有的混混們都朝著我和小咪圍了起來。
我脫下身上的工作服給小咪套上。
然後看向蘇麗:「蘇麗,你一定要把事情做絕麼?」
蘇麗冷笑:「我本來對你沒多大興趣......但是你這個女人惹上了我男朋友,不好意思,你得付出代價!」
「我管你是誰?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蘇麗剛放話。
小混混們就齊齊圍了上來,他們囂張地圍著小咪。
黃毛更是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一步步逼近小咪。
朝著我淫邪叫道:「表哥,你踏踏實實把你女朋友給我玩兩天,我幫你勸勸蘇麗,你還別說,我挺會勸人的!」
我咬牙看向這群敗類,冷冷突出一個字:「滾!」
這一個字,直接惹惱了他們!
「哈哈,有點意思,兔子要咬人了!」黃毛嬉笑著,臉色忽然變得陰狠:「說你是兔子,抬舉你了,我弄死你,就像弄死一隻螞蟻!」
「小子,今兒哥幾個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絕望!」
那個黃毛小混混得意洋洋地說道,一邊伸手就要去扯小咪的衣服。
我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猛地一掙,試圖衝過去,卻被身後的小混混死死壓制。
無奈我只能斷掉一切理智,狠狠朝著壓我的混混襠部一腳踢去!
這一下,直接讓那人吃痛鬆手。
我不顧一切沖向了企圖侮辱小咪的黃毛小混混。
「小咪,別怕!」
我衝上去第一時間將小咪搶回,然後將其往門外推!
順手抓起旁邊桌子上的空酒瓶,用盡全身力氣揮向黃毛頭部。
只聽「砰」的一聲,酒瓶碎裂,那小混混應聲倒下,額頭鮮血直流,立時昏厥過去。
包間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的這一舉動,不僅震驚了在場的所有混混,也讓蘇麗的臉色變得鐵青。
顯然他們沒想到,我是真會出手!
「王虎,你完了!」
蘇麗尖叫著,掏出手機撥打電話,她的手指顫抖著,滿是憤怒與不可置信。
後來經歷了人生鞭打的我每次回想到這次出手,才意識到我面對的都是一些社會閒散人員,可以說是底層的底層。
他們這些小年輕,基本上都是沒什麼實力的!
見了血之後,都軟了。
所以蘇麗看所有人都不敢動手,才報了警。
我現在每每回想都疑惑當時的我為什麼沒有直接跑掉,現在想起來。
大概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還需要這份工作來付第二天的飯錢。
人生就是這麼多的無奈。
警察很快趕到現場,我沒有逃跑,我知道自己的這一拳將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我只是默默站在原地,守護著驚魂未定的小咪,直到被帶上警車。
第二天,我坐在冰冷的審訊室里,鐵窗之外的世界顯得格外遙遠。
陽光透過窗戶斜斜灑在我的臉上,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熟悉而又略顯蒼老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是舅舅。
「虎子……你看你一天到晚乾的些啥!」
舅舅的語氣里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既有責備,也有無奈。「你這次真的闖大禍了。」
我低著頭,沉默不語。
我在想,我要是說出這件事兒是蘇麗引起的,他老人家會是什麼想法?
但是仔細一想,我沒說。
一家人說不出兩家話,我在他家住過,這一輩子都虧欠他家的!
我只能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是覺得慚愧,說不出口?」
舅舅的表情顯得那樣嫌棄,我倒現在還記得。
我終於抬起頭,看向舅舅:「如果你是打算來這裡教育我的話,不好意思,請離開,教育我這件事兒,警察叔叔比您專業!」
不知道為什麼,以前的我跟舅舅說話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對視過。
而這一次,一股無名火讓我死死盯著舅舅,仿佛要在他眼裡看出他的心虛和虛偽。
舅舅的喉嚨抖了一抖......
轉身問一邊的警察:「警察同志,如果我想把他接出去,要怎麼辦?」
警察昨天在我這裡也了解了事情經過,開口道:「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協商,獲得諒解原諒,賠償!」
舅舅一聽賠償兩個字,搖搖頭道:「這小子無父無母,窮的響叮噹,哪裡有錢賠償!還有沒有別的方法?」
警察一臉疑惑地看向舅舅:「不是,大叔,你是他舅舅,這事兒你問我?」
那一刻,我分明在警察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對舅舅的不屑,只是很微弱很微弱。
舅舅不說話了,反而轉過身看著我:「你看吧,我盡力了,你自己闖的禍,你自己承擔,這段時間,你在這裡面好好想想吧!」
「對了,舅舅可不是不願意掏錢,你一個成年人,要對自己做的事兒負責!」
警察聽到這裡,直接無奈搖頭,轉身走到了一邊。
「你得罪的那個人,家裡有點關係。你不出去是對你好,等他們消消氣,也許一切就過了!」舅舅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他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但我會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從法律的途徑減輕你的罪責。」
我冷笑,一言不發。
我舅舅所謂的法律途徑,大概就是坐在小區外面跟保安吹牛逼想辦法吧!
畢竟,有其父必有其女!
拘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但是蘇麗......這恨,我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