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內部裝修豪華,燈光昏暗,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和酒精味。
我跟著紅姐和保鏢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最終來到一間豪華的包廂門前。
門被推開,我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高啟德。
他看上去五十歲左右,身材魁梧,臉上帶著一絲冷酷和威嚴。
他的眼神銳利,仿佛能夠看透人心。
紅姐跟高啟德隨意寒暄了幾句,顯然兩人已經是老相識。
她的態度恭敬但不失從容,仿佛在這豪華包廂里,她也是一位有分量的人物。
寒暄過後,紅姐輕輕一推,將我推到前面,指著我說道:「就是他找你!」
高啟德的眼神在我身上游移了一圈,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一番,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問道:「你知道我是誰嗎?這麼想找我?」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堅定些:「我知道您是有德哥。」
高啟德的眼神微微一閃,變成了一絲玩味的笑容:「哦?是的,我這個人最喜歡拯救人於危難水火之中。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感到手心微微出汗,感受著背後紅姐炙熱的目光,但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有德哥,我有個朋友叫胡三!」
我這話一出口,高啟德的面色瞬間一變。
高啟德聽到「胡三」這個名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緩緩地拿起手中的香菸,深吸了一口,然後猛地將菸頭朝菸灰缸里一砸,菸灰四散。
「怪不得你拼了命要來見我,」他冷笑著說道,眼神中帶著一絲譏諷,「看來是要在我手裡買人啊。沒錯,這個胡三我認識,借了我不少錢。」
我感到心跳加速,手心的汗水更加明顯,但依然努力保持鎮定。
「有德哥,胡三是我的朋友,他遇到了一些麻煩。我願意替他還清欠您的錢,只求您能放他一馬。」
高啟德的眼神變得更加銳利,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你知道胡三欠了我多少錢嗎?你一個小子,能替他還清?」
我深吸一口氣,看向高啟德:「他欠多少,總有個數,您告訴我即可!」。
高啟德冷笑,伸出一隻手:「至少這個數!」
我一看這個數,眉頭也是微微一動,我記得胡三說是四十出頭,怎麼變成了五十萬?
我還沒有回話,高啟德接著說道:「你也知道,後天就是他去下面拿錢的日子了,你想替朋友出頭不是沒問題,但是時間不能變,你別想著用你的時間換他的時間,你沒跟我借過錢,你的時間不值錢!」
「後天,他若是不還,誰來見我都沒用!」
說完,高啟德更是瞄了一眼紅姐笑道:「紅紅,你說是吧,規矩是規矩,臉面是臉面!」
紅姐不置可否,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一句話,她昨天就讓我別亂說話,很顯然,她自己也不想跟這個高啟德過多糾纏!
面對高啟德的咄咄逼人,我忽然間伸出手朝著胸口掏去!
我這一掏,高啟德當時就嚇得臉上一變。
身後的紅姐更是朝著自己的包包抓去!
高啟德沙發後面的兩個馬仔見勢不妙,直接越過沙發朝著我衝來!
兩下就把我給按在了地上,緊接著,從我手裡一把奪走了那個東西!
我被按在地上,心裡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們也太謹慎了吧,」我嘲諷道,「有德哥在面前,我再蠢也不會掏出槍來找死啊。」
高啟德揮了揮手,示意馬仔鬆開我。
他從馬仔手中接過那個東西,細細端詳了一番,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外面的錦布打開。
高啟德的眼神一沉,冷冷地說道:「你這玩意兒,是塊毛料啊!」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儘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些。「沒錯,有德哥,這是一塊上好的翡翠毛料。我知道您對這行內的東西很有眼光,所以特意帶來給您看看。」
高啟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興趣,但依然保持著冷酷的表情。「你以為一塊毛料就能抵胡三欠我的五十萬?」
「這巴掌大的玩意兒,即便是開掉,裡面的玉髓也不過掌心大小,你想用這個破玩意兒抵我五十萬?你瘋了吧?」
我點了點頭,「有德哥,我知道這塊毛料的價值可能不夠,但我覺得以你的眼界,應該知道他值多少錢!」
高啟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但他依然保持著冷酷的態度。
隨即看向紅姐:「紅紅,你該不會是把我當年在緬溝挖礦的事兒,講給這小子了吧?他咋就知道我喜歡玉石呢?而且還投其所好?」
紅姐愣了一下,搖頭道:「這個我真不知道——」
隨後,紅姐狠狠瞪了我一眼。
眼下,我們想出這個門,肯定是不容易了。
不過這些我都不在乎,我繼續說道:「有德哥,您當年靠著在緬溝開礦拿了第一桶金,其實在江湖上並不是什麼特別神秘的事情,那些年頭,從那邊來的人,十有八九是幹這個的!」
「今天我給你這塊石頭,只是想看看您的實力是否還一如當年,所以,想讓你幫我看看,這塊石頭值多少錢!」
高啟德冷笑:「怎麼值也不可能值五十萬,告訴胡三,我後天準時來拿命!」
我請求高啟德給個價格,高啟德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譏諷:「你這個小子還真頑固。」
「行,看在漂亮紅紅的面子上,我給你個機會!」
他轉身走向身後的紅木小櫥櫃,打開櫃門,從裡面取出一把黑色的手槍,隨手放在一邊。
接著,他摸出一個鑑定鏡,戴上,又拿出一隻強光手電筒,笑著對我說道:「你這小傢伙有點意思,有多少年沒人敢考我了,最近敢對我說這個話的只有我兒子,你還想考我!」
雖然話語裡帶著挑釁,高啟德還是順手拿起了所有工具,開始進行鑑定。
他細細端詳著毛料,口中喃喃有詞,時而皺眉,時而點頭。
包廂里一時間只剩下他手電筒發出的光束和他低聲地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