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班·阿德的硝煙
越是向這個方向思考，艾林就越是心動。
艾爾蘭德這裡並沒有看見前幾天傍晚的異像，等獲得班·阿德遇襲的情報至少也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內容肯定失真得厲害。
而即便只是騎乘大獅鷲遠遠地看一眼，他都能得到狂獵的不少信息。
譬如班·阿德毫髮無傷是一個層次的實力，完全毀滅又是一個完全不同層次，城市遭受破壞的程度和痕跡更是可以清晰地表現出男巫尤其是魔源亨·格迪米狄斯與狂獵的實力。
若是能從現場的圍觀者口中，知道當時戰鬥的情景，即便只是只鱗片羽，也同樣意義重大。
「幹了！」
下定了決心的艾林立刻加快了腳步，走向獵魔人居住的長屋。
不辭而別說不準會因為什麼意外而引起騷亂，但說服頑固的維瑟米爾可是個浩大的工程，他得節約時間。
大概十分鐘後。
「什麼？你答應了？」艾林瞪大了眼睛，看著維瑟米爾。
出乎意料，來到長屋，找到維瑟米爾，他剛將前往班·阿德探查的想法說出，維瑟米爾立刻就答應了。
嗯……倒也不是立刻，嚴肅的維瑟米爾摸著黑色寬檐帽還是沉默著低頭思考了一會兒的。
只是那點時間，顯然與過往謹慎到有些頑固的維瑟米爾毫不相稱。
在艾林的預想中，他至少也應該要求同行，艾林都在腦海中提前想好了說辭。
「怎麼？」維瑟米爾翻了個白眼，「你是希望我拒絕你，還是想讓我陪你一起？」
「當然不是！」艾林否認的音量極高。
此刻心中正腹謗著獵魔人大師的他，心虛得竟產生了維瑟米爾會讀心的錯覺。
「艾林，」維瑟米爾目光熠熠地看著艾林，眼神中帶著些欣慰，「我說過了，你已經通過了遊歷試煉，不再是一個需要獵魔人導師規範行為、指引道路的遊歷學徒，而是一個合格……不……應該說是一個十分出色的獵魔人了。」
「我沒有任何理由，干涉和阻礙你的行動。」
「何況，」維瑟米爾將手中的黑色寬檐帽戴上，幽幽地嘆了口氣，「何況前天晚上追蹤男巫時……」
他閉眼停頓了幾秒，似乎在回想：
「尋蹤你已經遠遠超過我，達到我都看不懂的境界。」
「貓學派暗殺藏匿的輕聲步伐，魔法道具，魔藥，甚至是硬碰硬的劍術，法印，你都已經超過我了……」
「艾林，」維瑟米爾釋懷地長出一口氣，語氣落寞地總結，「我跟著你去，只會拖你的後腿。」
「維瑟米爾……」艾林忍不住出聲。
維瑟米爾卻擺了擺手，打斷了他：「不用安慰我，能教出一個超越自己的學徒，是每一個獵魔人導師最驕傲的事情。」
「而且我也是獵魔人大師，只是在藏匿行蹤，搜索情報這件事上幫不上忙而已。」
「若你是去狩獵什麼魔物，我可不會就這麼輕易放你走……」
「要真是狩獵魔物，我一定死皮賴臉地拉著你去，」艾林嬉笑道，「畢竟遊歷試煉還沒結束，你的那麼多本領，我肯定要全都掏空了，再放你走！」
「哼哼~」
獵魔人大師壓了壓帽檐，耍帥地露出一隻暗金色的貓瞳，哼了哼。
「那當然，我可是在你之前，最年輕的獵魔人大師，身上有的是你要學的本領。」
「你得好好巴結我，我才不會藏私，知道嗎？」
「好好好~」艾林笑了笑，「我會好好巴結你的，狼學派曾經最年輕的獵魔人大師。」
「你最好是這樣！」維瑟米爾裝模作樣地板著臉。
然後自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艾林也跟著哈哈大笑。
一師一徒間爽朗的笑聲，驚得不遠處剛吃完午飯，就不得不繼續練習劍術和法印練習的年輕獵魔人，羨慕地看了過來。
「看什麼看，快專心訓練！」
維瑟米爾感受到了目光，板著臉轉頭呵斥，隨後溫和地看向艾林，叮囑道：「早些回來，既然已經答應好梅森公爵的，就儘量不要失約。」
「我知道，在天上看一圈就回來，說不準還能趕上晚餐。」
「嗯。」
「那我走了？」
「去吧。」
艾林於是轉身離開，不過沒走幾步，又聽見了維瑟米爾的聲音。
「無論是什麼情報，都趕不上你的安全，遇到特殊情況了，也不用著急回來，梅森公爵和大祭司那我會去解釋，一些食屍生物而已，八個獵魔人也夠了……」
「總之，注意安全啊！艾林！」
艾林沒有回頭，只是向後揮了揮手，繼而頭也不回地向神廟外走去。
被兩個獵魔人刻意避開的年輕獵魔人此時也回過味兒來了。
注意安全……向梅森公爵和大祭司解釋……
被眾獵魔人推出來的埃爾尼，小心翼翼走過來：「維瑟米爾大師，團長他……這是要去哪？」
維瑟米爾沉默了許久。
「他去為狼學派……不……為人類搏一個未來了。」
年輕獵魔人聽到這話面面相覷：「啊？」
……
走出神廟，艾林走到昨晚他們降落的山間空地後，又向瑪哈坎山脈深處走了十來分鐘。
現在畢竟還是中午，不像昨天傍晚那樣天色昏暗。
「也就離開半天，維瑟米爾也能煽情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艾林好笑地搖搖頭，甩去心裏面莫名的失落感，四下打量。
巨大的山石橫亘在他與神廟和艾爾蘭德之間，又因為堅硬的花崗岩地面，在稀疏的林地里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這是瑪哈坎山脈的特點。
與藍山不同，瑪哈坎多礦物和各種山體岩石，而且越往深處走，表面植被的密度相對藍山山脈便要小很多。
不過即便如此，山間的各種野生動物還是不少的，足夠大獅鷲飽腹，另外也方便大獅鷲尋找落腳點。
「就這吧！」他滿意地點點頭，撥動腦海中代表大獅鷲的翠綠色精神連結。
這連結與收服大獅鷲時，對抗操控的那一根一模一樣。
只不過和當初相比。
大獅鷲的精神力再也不能借著這條精神通道攻擊他，而他反而可以通過這連結，操控大獅鷲，甚至可以直接令其自我了斷。
「唳~」
腦海中傳來熟悉的啼鳴。
隱隱能感受到大獅鷲，正距離他越來越來近。
「真是神奇的道具！」忍不住忍不住第N次驚嘆。
要知道同樣在精神中與艾林連結的狼徽，相隔個十多米，連結便暗淡到幾乎透明。
蜃珠遠一些，也不過三十幾米。
而巨獸捕索轉化成的大獅鷲的精神連結，雖然艾林還沒有進行大範圍的嘗試，不過它能感受到……
即便大獅鷲此刻在凱爾莫罕，他也能撥動精神連結將其召喚過來，就這還不一定是極限。
不過也對，過場動畫中，獨眼氏族收服的也是坐騎，短距離連結就會失效的話，使用巨獸捕索根本就沒有意義。
「唳——」
伴隨著討好的嘶鳴，面積不小的林間空地頓時被巨大的陰影完全籠罩。
藏在樹梢中鳥兒們被不速之客嚇了一跳，四散飛開，只留下一片嘶啞的悲鳴。
大獅鷲從她的巢穴來了。
艾林抬頭看了眼天色，心裡估算了一下。
昨天從溫格堡飛來，大概花了一個半小時。
今天不用順著龐塔爾河與山勢地形找路，大獅鷲直飛過來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
這時間，簡直綽綽有餘啊。
艾林心想。
「隆~」
大獅鷲降落，地面震顫。
艾林輕輕摸了摸大獅鷲低垂下來的喙，向腦海中的翠綠連結誇讚道：「好女孩，來得可真及時！」
「唳！」
精神連結和身邊同時傳來震耳欲聾的親昵叫聲。
精神連結的倒還好，也就是有點吵。
但大獅鷲口中傳來的，要不是艾林反應快，及時抓住鬃毛，差一點就被吹飛。
若無其事地理了理頭髮，艾林也不敢再誇了，讓大獅鷲落下羽翼，正要向她寬厚的背部走去。
不過沒走幾步他就停下，然後意念一動。
【叮！消耗您的技能：傳送門LV1已提升至傳送門LV2（0/500）】
【名稱：傳送門】
【類型：空間技能】
【等級：LV2】
【主動效果：
1.傳送門：消耗魔力，釋放一扇連結儲存坐標點的傳送門，該坐標點與施法者距離<120公里（+20），傳送門最多通過4個人（+2）的傳送門
2.記錄坐標點：你可儲存4個（+2）坐標點】
一百二十公里是個什麼概念？
從艾爾蘭德到泰莫利亞的首都維吉瑪大概兩百公里，到亞甸的王都范格堡大概四百公里，到班·阿德大概一千公里，回凱爾莫罕就更遠了。
當然以上都是直線距離。
所以艾林若是想要通過傳送門前往班·阿德，至少需要掐好位置記憶九個坐標點。
顯然。
即便升級之後，他仍然不符合條件，而且距離滿足條件還有很遠的距離。
目前傳送門並不實用，這也是艾林除了隱藏空間天賦，避免被男巫和狂獵知曉的原因之外，一直沒有使用的傳送門的另一個原因。
當然，後者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不過雖然不能直接使用傳送門從班·阿德回來，但萬一遇到什麼意外，也算是開闢了另外一個選擇，至少六百多公里的傳送門距離，能節約不少時間。
至於這多一個選擇的代價……
【經驗珠：小經驗珠*1（-10）】
「徹底變成窮光蛋了。」艾林無奈地看著個人面板內空空如也的財富。
自他穿越來獵魔人世界，此時此刻就是他最窮的時候了。
「等從班·阿德回來，我要狠狠讓食屍生物給我爆經驗珠！」艾林一躍跳上大獅鷲寬敞的後背，「走吧，好女孩，我們該出發了！」
「唳——」
大獅鷲振翅一躍撕碎低矮的雲層，向白熾的烈日飛去。
……
航行的路線，獵魔人並沒有按照往常的那樣，低空順著龐塔爾河的河流流向，尋找城市地標，飛向班·阿德。
這樣太招搖，也很危險。
大獅鷲從瑪哈坎起飛後，徑直從高空往她築在阿德瑞亞山的巢穴飛去，然後沿著藍山山脈的走向，往北飛。
一路高空，根本不怵被地表的人類發現，也無需太過頻繁的辨別地形，反而縮短了到達目的地的時間。
不過也因此。
艾林沒能看見，因為他的影響，而從溫格堡行出，如一條長龍般浩蕩奔赴前線的軍隊和後勤車隊。
以及因為德瑪維二世的一個命令，即將動員起來，猛攻科德溫的龐塔爾河沿河的諸多要塞。
或許，這些對他來說或許並不重要。
他此刻已經遠遠地見到高塔之城上空，被濃濃的黑煙浸染的雲層。
而與此同時，在最黑那片雲之下。
威戈佛特茲的高塔迎來了一個客人。
一個姿態優雅，但身上的星空法袍卻煙燻火燎，極不體面，臉上雖然打理過，卻依然難掩疲憊的男巫。
當然。
威戈佛特茲和莉迪亞也差不多，只是其中幾分真幾分假，就很難說了。
「謝謝你，莉迪亞女士，不過不必了，我問兩句話就走。」疲憊的男巫含笑，優雅地推拒莉迪亞遞來的白瓷杯。
威戈佛特茲與莉迪亞對視一眼，輕輕頷首。
於是。
莉迪亞向男巫微微躬身，行了個巫師禮後，便離開，且關上了門。
「砰~」
精緻的白色木門關上。
「森尼閣下，能見到你安然無恙，真是太好了。」
「我也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森尼感慨萬千，不過也只是這一句，下一句他便違反巫師做客常理地直接切入了正題，「雖然有些失禮，不過情況緊急，我就直接問了。」
「請說。」
「聽說你是從亞甸回來的。」
威戈佛特茲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沒錯，我就是在亞甸王都溫格堡，接到學院的警……」
「太好了。」森尼一挑眉毛打斷威戈佛特茲，坐直了身體，加快了語速，「最近我們從前線接到了一個比較荒謬的消息，希望能向你驗證，有傳言說亞甸的王都溫格堡，每日都會被一頭大獅鷲襲擊，這是真的嗎？」
「大獅鷲？」威戈佛特茲皺了皺眉，竟然不是在問獵魔人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