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海上輕騎兵2
但這麼做也有缺點,距離近容易遭到傷害。想繞大圈根本不可能,除非對方集體降帆,否則速度差沒那麼大。
另外這種方式對各艦艦長、操帆長和操帆手的要求很高。每一次轉向都必須準確,否則很容易出現混亂。如果迫不得已出現降帆躲避的狀況,那敵艦很快就會靠上來,畢竟原本距離就不遠。
一旦進入接舷戰,這艘船連同上面的官兵就算沒了。秦級戰艦的戰時人員配置只有80多人,而同等排水量的歐洲戰艦在戰時通常會有近150人甚至更多,其中一半都是為接舷戰肉搏準備的。
也不是歐洲人喜歡肉搏戰,而是沒辦法。17世紀的火炮和發射藥製作水平比較低,難以在幾百米外穿透厚厚的船體。
兩艘大幾百噸的戰艦各裝備了幾十門火炮,互相發射了幾百發炮彈,從早上拼到傍晚,也不見得能擊沉對方。
天一黑,各自拖著疲憊的身體和傷痕累累的船返航,啥也沒落著,還賠了不少炮彈、火藥和人命,太不划算。
所以他們互相炮擊只是輔助手段,是在為接舷戰創造有利條件。兩艘帆船在航行時根本沒法靠近,撞在一起必須兩敗俱傷。
咋辦呢?先炮擊,只要將對方的船體打漏或者船帆打壞,迫使其降低航速直至停止,才好靠上去肉搏。不管哪方獲勝,都能得到一群俘虜和一艘相對完好的大船以及裝載的武器貨物,賺大了!
「士兵們,拿好武器,準備迎接主的恩賜吧!向西轉舵,裝填鏈彈!」
布萊克中校也是位很有經驗的海軍,在見到明帝國艦隊分成了兩支縱隊轉向正南時,就判斷出了對方的意圖,然後咧開嘴笑了,彷佛看到了自己俘獲那些帆船的景象。
只要肯靠近,放棄航速高轉向靈活的優勢,這場海戰的勝面就更大了。他堅信對方船上不會有太多士兵,就算再能打也架不住數量上的差距。
「嘿,得來全不費工夫……右轉五度,升極頂帆!甲板清空,準備炮擊!」
兩公里之外的賽特爾看到對面的艦隊集體轉向撲向了自己的航線,也笑了。趴在船舷上舉著望遠鏡仔細目測著雙方之間的距離,再次發出了命令。
此時船上最忙的就是操帆手,他們不光不能找地方躲藏,還得在只有半個腳掌粗的橫桁上跑來跑去,按照操帆長傳達的命令,玩了命的調整帆具數量和朝向。
第二忙的就是舵手和二副,他們倆始終守在舵盤前後,隨時準備甩開膀子用力轉舵,用最快速度完成轉向,再把舵盤轉回來。
評價一名舵手的水平,啥也不用看,就盯著數他回舵的圈數。如果轉了十圈,又回了八圈,這水平就很一般,去商船上當舵手比較合適。
在戰艦上服役,要求在中等海況以下時回舵不能超過五圈。聽到命令開始轉舵的時候,腦子裡就得有準確的圈數,完事頂多回兩三圈,不能來來回回調整個沒完。
第三忙的是瞭望手,他們不光要隨時觀察目標的航向,還得計算對方與己方的相對航速,並抽空看一看旗艦和友軍發來的信號,再及時揮舞著旗幟進行應答。從眼睛到嘴巴再到大腦和胳膊,全不閒著。
實際上還有一群很忙碌的人,可惜全窩在火炮甲板里,除了炮長之外當官的全看不見,屬於多忙也引不來喝彩的倒霉蛋。所以炮聲才那麼響,其中就夾在著炮手們對不公的怒吼。
而最清閒的就是艦長,以及後甲板舵台周圍的幾名軍官。到了此時,他們除了傳達和接受信息之外啥也做不了,也啥都看不見。只能在海圖和航海日誌上一筆一划的記錄好每個命令,然後等待第一聲炮響。
「抓緊安全繩,別把腦袋靠船舷那麼近。誰想打個賭?朕賭第一波炮擊全部落空,半兩銀幣一注。王承恩記下,領航長兩枚、舵手一枚……」
不過此時最清閒的要數大明帝國陸海軍大元帥、救援艦隊指揮官、帝國皇帝,他交出了指揮權,又不想離開後甲板去艙里等著,可除了警告御馬監勇士防止衝撞也找不到事兒可做,於是又開始聚賭了。
「開炮門……射擊!也給我記上,十枚!」蒙特爾聽著側後方嘀嘀咕咕的聲音恨得牙根痒痒,在下達了攻擊命令之後,用力向王承恩伸出五根手指,又翻了一面。
「哎呀,挺有信心嘛……但你可能忘了,這不是你的船!」命令是下達了,但炮聲並沒響。只有皇帝陰森森的嗓音迴蕩在舵台附近,讓軍官們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裝錢的兜。
不是命令沒傳達到炮長那裡,也不是火炮出現了問題,而是炮長需要尋找船身最穩定的時機。有可能隔幾秒下令點火,也可能要十幾秒,長短視海況而定。
「轟轟轟……轟轟轟……」最先開炮的不是旗艦,而是後面跟隨的第三艘。幾秒鐘之後,旗艦才渾身一抖,從左舷噴出了十多條長長的火舌和灰白色的煙柱。
「哎哎哎,沒打中、沒打中!下注下注,第二輪炮擊朕賭打中五發!快快快,瞎琢磨啥,真以為你能掐會算啊!」
炮聲剛落,後甲板上就響起了肆無忌憚的奸笑。如果不是因為此人是皇帝,保證會被打得滿地打滾。要是被炮手們聽見,估計會被直接扔進大海。
好望角海戰也隨著皇帝的奸笑拉開了序幕,60多艘艦船在桌灣以西的海面上分成了兩個戰團,各自用最擅長的方式向對手揮出致命一擊。
燕不死的性格與洪濤相仿,即便還沒那麼雞賊也是以穩為主。指揮著分艦隊始終與西班牙艦隊保持在500米開外。不停進行著左右轉向,一會兒左舷射擊,一會兒右舷開炮。
每當雙方距離拉近到400米左右時,馬上停止炮擊徑直脫離,拉開距離之後再繼續扭,百分百理解了皇帝的意圖,不求有功,只求拖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