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古今未來一本書
在古老傳說中，天地萬物都有歸墟之時，世間所有的一切事物，包括天上的日月星辰，大地之上的山川河流，甚至這整個天地，芸芸眾生，最終都逃離不了宿命，都會進入歸墟之中。
冥冥中一切都早已註定，天地眾生最終歸宿就是這無量歸墟。
這種傳說，在今日變成了現實，整個九州天地宇宙都被歸墟吞噬了，徐子凡也沒有例外，最後一縷真靈殘魂被打入了無量歸墟之中，很快失去了意識，被幽幽黑洞吞噬，消失不見。
而就在徐子凡消失的剎那，整個歸墟黑洞都是一頓，隨後急劇縮小，只是片刻時間就消失不見了，原地只剩一方虛幻的五色世界氣泡在混沌中沉浮。
無量歸墟磅礴浩瀚，如同一方大宇宙般浩大，竟然就這般突然急劇縮小，最終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這一突然發生的變故，讓混沌海之中的二十四尊至強生靈都始料未及，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不可思議的情況。
通過血祭九州天地眾生，明明他們都感受到了從歸墟黑洞中散發出的特殊氣機，也感受到了仿佛一方浩瀚世界一般的波動，一切都按照他們推演中的情況出現了。
但是此時卻發生了變故，歸墟消失，那種特殊的氣機自然也消失了，而這也代表他們的希望成空了，謀劃萬年，在最後一刻，一切都成為了泡影。
這種失落，讓諸多至強生靈心中很不是滋味。
「不對，希望沒有消失！」
突然，有至強生靈望向前方五色虛幻世界氣泡，開口說道。
「我們都從歸墟中感受到了那種特殊的無上氣機，仿佛一方浩瀚的世界，說明我們推演沒有錯，血祭九州天地眾生也沒有錯！」
「唯一錯的就是將那禁忌禍胎投入了無量歸墟之中，使得歸墟消失，通天之路也就此斷絕！」
這尊至強生靈分析說道，隨後其他至強者也冷靜了下來，瞬間想通了其中關鍵。
「我等以為無量歸墟與禁忌之力之間的神秘聯繫能夠幫助我們開啟天之彼岸，打穿兩界通道，所以將這變數投入了無量歸墟之中，想不到他不是打開通道的鑰匙，他的作用是關閉歸墟，關閉通往天之彼岸的通道！」
「所以，從另外一方面看，我等也不算失敗，最起碼找到了關閉通天之路的方法！」
又有至強者接話，道：「確實如此，我等不算失敗，只要萬年之後無量歸墟再現，我等重新血祭，屆時就是我們尋到天之彼岸之時。」
諸多至強生靈點頭，左右不過萬年時間而已，對於他們這等級數的生靈來說完全等的起。
眾多至強者達成了共識，隨後都把目光轉向那虛幻五色世界氣泡，看著其中世界演化，萬物生機勃勃，臉上露出了殘忍的微笑。
另外一邊，在無比恐怖的吞噬之力下，徐子凡殘魂被拉扯或者說牽引，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向著無盡的黑暗深淵中不斷墜落。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依舊是渾渾噩噩，沒有神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轟隆」一聲，一道無比可怕的聲音在四周響起，仿佛宇宙炸裂，天地開闢又寂滅，大道初音又回空洞。
在這道可怕的聲音下，他瞬間被驚醒了過來，不再渾噩，恢復了神智，但是仍然有些恍惚，只感覺到殘魂在飄搖，他早已離開了原先的混沌宇宙，還在恐怖的吸力下極速下墜，也不知道最終會去往何處。
此刻，他眼前只有灰濛濛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而他自己仿佛在一個灰色通道之中極速向著某個未知的地方前行，有一剎那，他有種錯覺，感覺自己像是在輪迴，又像是在往生。
「難道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嗎？所謂歸墟，其實是輪迴之所，是往生之地！」
徐子凡心中疑惑，不由生出這樣的猜想。
「轟隆隆！」
可怕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大道天音，震的徐子凡一陣恍惚。
與此同時，一股無上莫名氣機從歸墟深處席捲而來，引得眼前一片灰色如同浪濤般波動起伏，有光影點點，在四周灰色通道中閃爍。
某一刻，這些點點光影竟然構建成一幅又一幅畫面，一剎那，徐子凡似乎看到了很多東西。
太初開闢，混沌始演，諸天萬界如同點點星辰於混沌宇宙中顯化。
大道運轉，萬物萌芽，萬界之中都是一片欣欣向榮之景象。
諸天中有神魔崛起，有凶獸廝殺，有萬族爭霸，血淋淋，一個又一個絕世生靈從大荒中走出，擊敗諸敵，最終獨立萬古絕巔上，成為世間至強者。
大劫驚天，無比慘烈，大日枯竭，殘月沉墜，天地之間滿目瘡痍，屍山血海，唯有至強生靈永恆不朽，浮現於宇宙之外，主導一切。
……
這些畫面，有的清晰，有的模糊，似是一幕又一幕歷史劇變，從不同時代映照過來，呈現眼前。
隨著徐子凡不斷墜落，眼前光影閃爍，無數景象紛呈，像是電影放映一般演繹著世間的一切。
四周，光影不斷，一幅又一幅寂靜無聲的畫面映照，他仿佛穿梭於斑駁古卷中，行走在璀璨大千之外，靜看諸天萬界紀元沉浮。
無數的畫面閃爍，一息間，四周畫面中已經演繹了萬古歲月，短時間接收太多的信息，徐子凡神魂都有些接受不了了，很難受，像是快要炸裂一般。
無奈，他只有閉上雙目，不再接收這些信息，但是他心中卻有無盡波瀾起伏。
他這是在輪迴嗎？這樣的經歷匪夷所思。
不對！
突然，徐子凡心中瞬間又有所悟，這不是他在輪迴。
而是諸天萬界，混沌宇宙，萬古時空，就像是一幅畫卷，天地萬物，芸芸眾生，一草一木，都是畫中人，畫中物，而他此時卻在畫卷之外，跳出大宇宙，俯瞰一切。
這種感覺，越發強烈了，讓徐子凡心顫，此時他到底在經歷什麼？
難道所謂諸天萬界，真的只是一幅畫卷嗎？
「轟隆！」
可怕的聲音再次響起，大道倫音震動，像是天地在重開，宇宙在開闢，莫名無上氣機再次席捲而來。
徐子凡不由睜開雙目，再次看向周遭，但是眼前一切卻讓他心中更加震驚了。
只見周圍無數光影畫面在凝聚，在某種特殊的道則下竟然化為一個個神異的字符。
這些神異字符互相牽連，化為一篇篇文章，而在他看向這些文章時，隨著他眸光掃過，這些神異字符再次變為一幅又一幅璀璨的光影畫面。
「這是……」
徐子凡神魂都在發顫，諸天萬界，萬古時空，本質是一個個字符？
或者說是一篇篇文章，更或者說是一本書籍。
而且，這本書籍，在無觀察者之時，只是一個又一個神異字符的集合體，是一篇篇文章。
而在有觀察者時，就化為一幅又一幅光影畫面，呈現在世間，如此，諸天萬界，萬古時空也就真實存在了。
這一刻，徐子凡毛骨悚然，這不是錯覺，而是最真實的明悟，所謂諸天萬界，無窮歲月，一切人與事，天地眾生，包括他自己，都是一本書籍中的字符所化。
而最恐怖的是，他曾經所經歷的一切，所生活的世界，看到的一切，既然存在，那就說明了一個更加可怕的事實。
那就是有觀察者的存在，有莫名生靈在俯視著世間的一切。
這讓人驚悚，細思極恐，不寒而慄。
在混沌宇宙之外，在無上莫名之處，冥冥中有那麼一雙眼睛，或者說有無數雙眸子，透過蒼穹，橫跨萬古，一直都在低頭俯視著一切。
想到這裡，徐子凡神魂顫慄，心中冰冷一片，很難相信這是真實的明悟。
他寧願相信這是一種時空錯亂的體驗，並不為真，但是眼前一個個神異的字符卻告訴他，他的明悟沒有錯，他看到了世界的真實本質。
四周，光影交互，字符跳動，徐子凡還在沉墜，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都消失了，眼前再次只剩下灰濛濛一片。
這無量歸墟仿佛沒有盡頭，只有一股恐怖的吸力在不斷牽引他向著未知處而去。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記憶在消散，因為他本來就是殘魂狀態，隨著不斷墜入無量歸墟深處，他所能回憶起的過往也在不斷減少。
這條灰色的通道仿佛沒有盡頭，徐子凡一直在沉墜，一日，兩日……一月，兩月……一年，兩年……十年，百年……
時間悠悠，漫長無邊，或許過去了有千百年，也或許這裡根本就沒有時間的概念，萬古皆靜，時光歲月在此凝固，他都麻木了。
此時的他像是處在永恆中，漫長歲月無邊，將他困住，亘古亘今都仿佛凝鍊在了一起，時光歲月像是失去了意義，最後他神魂都恍惚了，就此沉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陣沉悶的「呼嚕」聲中，徐子凡神魂開始甦醒，他被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