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厭煩

  海城某家私立醫院。

  「紀小姐，現在做化療還不晚，叫家人來一趟吧。」蘇漠合上病曆本，表情嚴肅。

  「我怕疼，先給我開點藥吧。」紀淺勉強笑了笑，說：「關於我的身體情況，還請您保密。」

  叫家人來一趟，哪裡來的家人呢？父母雙亡之後，她就只有沈霆了。

  紀淺扶著冰冷的扶手慢慢往下走，告訴沈霆她的病？算了吧。

  沈霆已經不是九年前的少年了，現在對她更是厭煩至極，何苦自討沒趣？

  紀淺站在醫院門口，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攏緊圍巾，微微嘆了口氣。

  站在公交站台上，紀淺拿出那張確診單，思考了一秒，將它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回到家，她倒出一把花花綠綠的藥片，就著溫水吞了下去。

  房間內的溫度慢慢上升，紀淺終於有了一絲暖意，她撥通那個爛記於心的號碼，一遍又一遍，打到第八個的時候，電話終於通了。

  紀淺的眼睛在那一瞬間亮起來，聲音竟然變得哽咽：「沈霆，外面……下雪了。」

  沈霆聽著女人的聲音，濃密的眉蹙起：「沒見過下雪？都二十好幾的人了，能不能成熟點？沒事我掛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特別不喜歡紀淺這樣，什麼事都能給你繞幾個彎，沒勁。

  紀淺小心翼翼的開口：「明天就是元旦，我在家……」

  「不回，有事。」沈霆說完便掛了電話。

  紀淺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緩緩滑落在冰涼的地板上，肩膀抖動著，泣不成聲。

  三年前，沈霆的心就不在自己這裡了，作為枕邊人的紀淺又怎麼會感受不到？

  可九年的陪伴，讓她實在不忍戳破這最後一層窗戶紙。

  沈霆再回來，已是一周後。

  紀淺沒預料到，看著門口站著的男人，倒在手心的藥也變得燙手。

  可沈霆並未多看一眼，徑直走向書房，趁著這個功夫，紀淺趕緊把藥放下，準備跟他說些什麼。

  還沒推門，剛好撞上沈霆拿著文件出來，紀淺一愣，竟不知作何反應。

  沈霆瞥了一眼瘦弱不已的紀淺，皺眉道：「你特意弄成這副樣子給誰看？」

  紀淺看清他眼裡的厭煩，不由脫口而出：「不是的，沈霆，我去醫院……」

  話沒說完，沈霆的手機就響了，一個溫柔的女聲清晰的傳來：「沈總，宴會要開始了。」

  「嗯。」沈霆應了一聲，紀淺敏銳的察覺到，他語氣中的溫柔。

  沈霆推開紀淺朝外走，拿起包說：「病了去找醫生，別跟我說，我治不了。」

  門被重重關上，紀淺的低喃在房間裡響起：「我找了醫生，他也治不了。」

  周遭一片靜謐，回應她的，只有窗台刮過的風雪聲，仿若女人的嗚咽……

  作者說：我是作者歐耶，希望大家多多照顧我的新書新號，我主要寫的就是中短篇虐文，因為甜文感覺實在不好寫，而虐文卻簡簡單單（個人感覺），寶寶們勿噴！希望番茄越來越好，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