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生發現一個事,身為企業家或者是老闆,抗壓能力極其重要。
這種事要是不發生在自己人身邊,還沒那麼在乎。
發生之後才知道它的重要性。
像高虎那種,哪怕大起大落成那樣,他都不會有半點跳樓的想法。
主要還是從小混過來的人,各種批評挨罵接受得不要太多。
相比之下,張濤就要順風順水多了。
接手騰升水果之後可以說沒半點壓力,生意這塊有騰影娛樂以及辛騰直播在撐著。
不缺流量,哪會缺生意?
一路這麼順過來的人,再加他小時候家裡條件還算不錯。
遇到點波折直接就選擇了輕生。
這可以說是一種極差的抗壓能力,再慘他還能比高虎更慘嗎?
飛機坐不了,高鐵也是一樣,從廣州過來都是兜兜轉轉的搭完火車搭客車。
哪怕流落街頭炒個蛋炒飯,也沒有任何輕生的想法。
好死不如賴活著啊。
常福過來找他,導致張濤離開的罪魁禍首既是張靜雯又是那個金融理財公司。
常福本想說什麼,陳平生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沉默很久之後他都沒說話,僅僅只是回了一個好字。
他早就提醒創始人會跑路了,派下去的金融組也在盯著這一塊。
這樣的都還能順利離境,只能說有人不想他被抓,又或者是怕他被抓。
有人織網,自然就會有人破網。
真要是什麼人都能輕易抓到,那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跑去國外了。
一家非法集資兩百多億的公司,你要說他正規,或者是沒點關係傻子都不信。
張靜雯她們被抓,那是因為她們頭上只有這個老闆。
這個老闆自身都難保了,哪還能管她們,他能順利離境都屬於很不容易了。
「老陳,那個人查到沒?」
「暫時還沒有。」陳平生道:「應該是換了一個身份,從很隱秘的通道離開了國內。」
「媽的,這都讓他跑了,你看外面都炸成什麼樣了!」
張濤雖然死了,但這金融理財的雷可還沒消逝。
那麼多人無法套現,存進去理財的錢全部打了水漂。
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法理解的。
其實細細想想也正常,這種產品暴雷的一直都有。
可還是有那麼多人抱著僥倖心理去投資,誰都不願成為最後那個接盤俠。
但總會有接盤俠。
陳平生給國外的童澤蘭以及沈南朋打電話,不管動用多少資源。
他都要抓回那個所謂的創始人,不止他這邊要抓。
上面一樣動了大怒,特別行動組都派下去的情況下,還能讓人這麼悄無聲息的逃跑,可見幫他的那個人能量也是極大。
陳平生在京城待了三天,一直等到張濤葬禮徹底結束之後,他才帶著張濤父母以及他的兩個孩子回魔都。
張濤父母跟陳建軍,彭英他們自然是認識的。
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想,但凡張濤在跳樓之前給誰打個電話,都肯定不會有這種結果。
幾個億而已真心不算多,起碼對陳平生來說肯定不算。
他也為張濤父母在魔都買了一套價值1.3億的超級大平層。
往後餘生,兩老的惟一心愿也只能是這倆孩子了。
至於孩子母親,拿著2.7億之後大概每個月會來看他們幾次。 兩點七億而已,能富但不能貴,這裡面還是有極大差距的。
她肯定還要再婚,這也是她不願選擇孩子的主要原因。
說白了,她也就是一個三十歲還不到的女人。
陳平生都有些心力交瘁的回了自己家,不管是高虎還是張濤,其本質都是在亂了初心之後迷失了自己。
比起高虎那種喜歡亂玩女人的行為,張濤這種動真感情的才更麻煩。
……
不止他回去了,回了廣州的高虎剛下火車就見到了現如今風光無限的小秘書張婉怡。
曾幾何時,她還只是陳平生身邊的一個小秘書,見到他都要唯唯諾諾喊高總的人。
而現在,他從最慢的火車上下來,張婉怡已經是市值近千億的騰憂傳媒總裁。
她只要往那一站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
一身職業且貴氣的西裝,再加頂配賓利歐陸,前後還有三四個保鏢。
她的到來,成功吸引附近所有目光。
高虎有些失落但還是強裝微笑,張婉怡主動道:「高總。」
「我現在可不是什麼高總,僅僅就是一個炒蛋炒飯的而已,擔不起你這聲稱呼。」
張婉怡笑得很職業,她也只能職業,畢竟高虎的事在整個騰影集團來說。
都是一種極其反面的例子。
甚至可以說他的做法,傷害了整個集團的女同事之心。
那時候完全就是萬人聯名都要處理他,其中就包含她自己。
「陳總說您是,那您就是。」
高虎不介意的笑了笑,其實很心酸,「你來這邊特意等我,也是完成他囑託的吧?」
「是的。」張婉怡拿出一張房產證以及一串鑰匙遞給他。
「這是蕭單純樓下的一套房子,因為你現如今被限高,自己的銀行卡無法接受高額轉帳,這是陳總讓我為您特別辦理的一張銀行卡,裡面有兩千萬現金。」
「老陳對我們這些老兄弟,還是無法做到視而不見啊。」
「張濤的事陳叔表示非常遺憾,至於您這邊,他希望您能回頭是岸,那樣你的孩子也能有一個完整的家。」
聞言,高虎想到那個牙牙學語就喊他爸爸的孩子,一時之間竟差點再次落淚。
一步錯,兩步錯,他難道還要一錯再錯?
「你說,我還有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嗎?」
張婉怡搖頭,她也很複雜的看著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經常跟在大老闆身邊的人。
「我不知道,但陳叔說過,如果你想他會讓那些債主三年不找你麻煩,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不會希望自己孩子的父親,一輩子都是老賴吧?」
漫漫還債路,他真的能還清那欠下的十幾億嗎?
一旦還不清,他這輩子都要頂著老賴名頭。
而且,等他孩子長大之後,學校老師問他父親是誰?
他又該如何回答呢?
想到這,高虎頓感心酸。
當父親的人啊,說得簡單,卻是一輩子的責任。
他自己做錯了,卻要讓孩子背負一生陰影。
何其可悲。
張婉怡不能說太多,畢竟高虎身份特殊,哪怕他再落魄,大老闆也還是伸出了援助之手。
這是其它人都不可能有的待遇。
至於他能否重新崛起,誰又知道呢?
或許能或許不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