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商量完後,剛要行動。
吳三桂這時突然道:「溫大哥,夜襲韃子我能不能也去?」
祖柏臉立即一板,「桂哥兒,你還小,這事危險,你不能去!」
吳三桂不情願道:「我已經不小了,再說為什麼不能去,夜襲韃子危險,躲在墩所內就不危險了?」
「這……」
祖柏一噎,說不出什麼來。
溫越看了吳三桂一眼,從他堅毅的表現來看,誰也看不出他是日後背上「賣國賊」,各個反清復明義士人人得而誅之的對象。
嗯……要說吳三桂品行也不壞,最後投降清朝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教育還來得及。
溫越點頭道:「桂哥兒,夜襲韃子你可以跟去,不過你得聽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吳三桂面色一喜:「謝謝溫大哥。」
祖柏、祖季兩人見此,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吳三桂說得對,建虜大軍將至,朝不保夕。
即便今天晚上讓他待在墩所內,明天碰見建虜大軍,生死還是不明。
這事是個小插曲,眾人說完就散,各自做準備去了。
*****
雙台堡。
把總王有添得到軍士報告,陳長金一行人已經回到了雙台堡,便命令陳長金前去見他。
陳長金讓手下親信之人,將三顆韃子頭顱藏好,等以後隨便找個由頭再獻出,獨攬功勞。
現在韃子剛走,附近又沒有其他敵人動靜,總不可能說在路上碰見了韃子,砍殺了三個吧?
這豈不是把王有添的智商壓在地上摩擦?
藏好頭顱後,陳長金讓人領著鍾大成和馬名去領火銃一乾物資,他自己一人去見王有添。
「大人。」陳長金恭敬行禮。
王有添看了看陳長金左右,並沒有發現溫越的身影,納悶問道:「陳隊官,我不是讓你去把那個錦衣衛百戶帶回來麼,他現在人在何處?」
「回稟大人,那錦衣衛百戶並不願和卑職回來。」
「這是為何?」
陳長金猶豫片刻,說道:「嗯……大人,那錦衣衛百戶瘋瘋癲癲的,像是犯了更加嚴重的癔症,我好說歹說,都是不肯和我回來,甚至還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他並不打算把溫越癔症已好的事情告訴王有添,畢竟這事關那三顆韃子頭顱的事情。
王有添瞪大了眼睛,驚道:「有這事?」
「是啊!」陳長金重重點頭道:「那個錦衣衛百戶癔症實在太嚴重,不和我走便算了,臨走的時候,還讓我明天去一趟,說明天拿些韃子腦袋來領賞!」
在路上的時候,陳長金就想到了溫越韃子屍體的來源,極有可能就是那股後金騎兵。
對此,陳長金是極為不屑的。
即便溫越是錦衣衛,有一箭射殺韃子的箭法,可那畢竟在墩所當中,有圍牆的保護。
真要野外和韃子硬碰硬,不被打得屁股尿流就不錯了。
不過,以防萬一,陳長金的並沒有把話說死。
「竟然有這事?」
王有添嘴巴張大更大了,良久後,他長嘆一口氣道:「哎,我想過這名錦衣衛百戶癔症嚴重,可沒有想到居然會嚴重到這般地步了,居然想著拿韃子腦袋來領賞?
嘿,我從先帝到如今,已經鎮守墩所、屯堡大大小小共有十多個了,罕少有軍士能砍殺韃子腦袋領賞,這個錦衣衛百戶才來邊界多少天啊,怎麼能說出這般大話的?」
聽到王有添的話,陳長金很想告訴他,其實這名錦衣衛百戶今天就已經殺了三名後金騎兵,其中還有一名是後金軍中最精銳的白甲兵!
陳長金翕動嘴巴,最終還是把這些話吞了進去。
「大人,現在我該如何是好?」陳長金問道。
「嘿,這尊神不來,我們也不能不管,否則即便躲過了這場大亂,事後朝廷也饒不了我等。」
王有添嘆息一聲,說道:「也罷,明天你再去一趟,替我將這尊神給親自請來。」
陳長金心中冷笑,這王有添怕死,不敢出堡,卻讓自己再去。
算了,明天隨便去看看就趕緊回來,早點了卻這事,說不定那名不知天高地厚的錦衣衛百戶,今天晚上就被韃子砍死了。
而這樣最好,省心了事,反正倒霉的又不是自己。
*****
下午時分,前去探查後金騎兵蹤跡的李通、祖柏、祖季三人回來了。
他們帶回來了一個好消息,這群後金騎兵的落腳之地已經被找到,是北邊的正安墩旁的一個樹林裡。
可能是這股後金騎兵認為自己人多勢眾,太過於囂張,沒有一點掩飾蹤跡,這讓祖柏他們非常簡單就找到了他們落腳之地。
而且祖柏三人回來的時候,竟然還帶回了兩名夜不收,是正安墩的朝安、朝寧。
他們兩人白天按照夜不收慣例,在外探查後金蹤跡,發現烽火燃起時,趕回來已然完了。
生活在正安墩的一干老少全被殺了,妻子也被擄走,現生死不明。
遇見祖柏他們,一聽晚上要去夜襲韃子,兩人當即表示加入。
見他們兩人眼睛通紅,臉上全是仇恨,溫越沒有說什麼,拍了拍兩人肩膀,先安排他們前去休息,養精蓄銳。
又等了一會後。
前去雙台堡的鐘大成和馬名回來了,他們的馬上不僅放滿了慢慢的物資,身後還跟著兩名婦女。
相比於墩所內的其他婦女,這兩名婦女較為有姿色一點。
一問得知,這兩人正是在雙台堡探親的張氏姊妹,也正是鍾大成和李通的妻子。
張氏姊妹一臉不高興,也難怪,相比於兵多牆高的雙台堡,這青牙墩所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把她們從雙台堡帶回來,豈不是往火坑裡推嗎?
鍾大成才不管自家渾家的埋怨,已經被溫越懾服的他,覺得在這亂世當中,哪裡也比不過溫越身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