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快,轉眼快過年了。
年前穆家在鬼域的鬼王府有場宴席要舉行,而在陽間他們也有一場G市的節前晚會要參加。
鬼域的宴席氛圍肯定還是一如往常地陰陽怪氣。
林小青作為吃瓜群眾又去出席了一回,目的就是想看看周醉琴和春桃。
果不其然,當她以王妃的身份坐在主席上的時候,左下角首位還是春桃,而身後正好就跟了周醉琴。
周醉琴整個人的氣韻都不一樣了。
之前跟著周丞相的時候,她雖然落落大方,但是不經意間還是會露出幾分怯懦和不自然。
儘管舉手投足都是貴女之范,但是一切似乎都不是她想要的。
而這次跟著春桃,確是一臉幸福的小模樣。
在春桃旁邊也是亦步亦趨,對春桃體貼得不得了。
本來只是穆楚會對春桃投去一種奇怪的目光。
現在穆楚和林小青會一起投去奇怪的目光。
當然,夫妻倆是知道實際情況的,而其他人不知道。
所以這目光落在旁人眼裡,就像是春桃和周丞相不知不覺搭在了一起,逐漸要形成另外一個陣營對抗穆楚。
而穆楚則無法阻擋這一切的發生。
實際上,鬼王夫妻倆只是...吃瓜而已。
畢竟是大庭廣眾,對著那麼多鬼,林小青也不好當著大家的面跟春桃咬耳朵。
周丞相倒是和春桃熱絡得很,不停地敬酒,不停地和春桃聊著周醉琴的事情,聽得旁人那叫一個唏噓,都說周丞相是個好父親,女兒的事情,一點一滴都記得那麼清楚。
春桃表面上熱情,實際上都要yue出血來了。但是周丞相偏偏又有幾分實力,他要是非要鬧,春桃充其量也就能打個平手而已,所以目前也只能多做些表面功夫。
一頓瓜吃下來,林小青尤覺不足,穆楚捏捏這個小猹的臉,她就知道天天在瓜田裡竄。
這場宴席結束後,他們回到人間,就得參加G市的晚會了,這場晚會就沒什麼瓜能聽了。
因為他們穆家,就是全場最大的瓜。
余家小姐死在穆家這事兒,可是傳得沸沸揚揚,不過余曉寧的所作所為,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與其說是惋惜,不如說是眾猹吃瓜。
不自愛的人,其實也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的,這是事實。即使是這麼死了,也只會變成別人的談資而已。
林小青在鬼域喝了太多酒,吐得有些厲害,就以身體不舒服為理由,推了這場晚會。
...
晚會如期開始。
這是一場舞會,且請了知名的樂隊前來演奏,吸引了不少世家富豪的少爺小姐們前來。俊男靚女相互勾搭…啊不,相互認識,一時間這場晚會竟有點像個盛大的相親現場。
場上,一件件剪裁得體的西裝,一條條華麗閃亮的裙子如影子般交錯。燈光打下來,每個人都閃耀著紙醉金迷的光芒。
但是在角落裡,有個服務生,卻接過Petty的藥,將它倒進了即將送去給穆楚的酒杯里。
「你記住,只要事成了,你會得到一大筆錢,而你的女兒也會被送到國外去,從此她不用再跟著你委屈受苦,你也可以逍遙自在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事不成,你和你女兒,今晚都得死。」
Petty的話,與其說是交易,不如說更像是一種威脅。
這個服務生微微發抖,點了點頭。
隨後他跟其他服務生一樣,從備餐出口走出,他的酒盤中有六七杯香檳,他態度專業,姿勢流暢,將酒遞給場上的各位先生女士。
下了藥的酒被放在中間,人在取酒的時候,自然會先選取周邊的酒杯,而走了沒幾步,酒便被拿走了三四杯,這時,他便到了穆楚身邊。
只見他微微將身體側向穆楚,而下了藥的酒杯,正好就對著穆楚。
穆楚此刻與穆望修和童夕華在一起,他的頭髮被隨意抓起,五官清朗俊逸,作為鬼王混跡人間,他卻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更像一個活人。
他隨手拿起下了藥的酒杯,並未過多在意。
這種藥來自鬼域,特意為了穆楚量身定製,他一時竟也沒能察覺到,就喝了下去。
Petty在角落裡,眼看著穆楚將酒逐漸喝光,便轉身去找這個自以為成功做到了富貴險中求的服務生,說要帶他離開。
誰知,到了酒店樓下的花園中,Petty正對這個服務生亮出明晃晃的粉色錢幣,暗處卻出現了一個陰影,從背後將服務生的頭顱割了下來。
而服務生的女兒,早就被Petty軟禁在了余家。
喝下酒的穆楚,不過十多分鐘,便察覺了不對。
發現不對勁的第一瞬間,為了不要引起恐慌,他傳音喚了春桃,隨隨即立刻跟穆望修說了一聲,便快步離開了舞會現場。
還不等穆楚走出酒店,他便已雙目猩紅。
春桃及時出現,一把扶住了他。
...
穆楚被下了藥,跌跌撞撞地被春桃扶著回到了穆家莊園。
這是他到了鬼域之後,第一次感覺到疼痛。
他感覺好像有什麼煙霧鑽進心肺里,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
隨後這煙霧又牽扯著他的神經,原本冰冷的身體,居然會有發熱的感覺。
林小青一見這場面,穆楚居然跌跌撞撞被春桃帶回來,心下一驚,感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還沒等她湊上前,春桃和小廝就已經把穆楚放床上了。
「他...穆楚他這是怎麼了?」
藥效正發揮到最猛的時候,穆楚此刻目眥欲裂,完全聽不到別人說話,面容痛苦至極,他憋得額角青筋凸起,看到這個場景,春桃也急了,跟林小青說道:
「他被下藥了,我去找祭司,在這之前你就跟他說說話,他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但是他一定能聽到你的聲音,多叫叫他!」
說罷春桃就消失了。
林小青被嚇壞了,她不是鬼,沒有異能,也不能做任何事情去幫助穆楚。
這是什麼藥啊?為什麼穆楚這麼痛苦。
什麼藥能毒上鬼王啊。
她的金主不會要無了吧。
她又要過以前那種苦逼的日子了嗎?
想到這裡,她就不爭氣地哭了。
憑藉著【我的金主絕對不能死】的執念,她一直喊著穆楚的名字,嘗試喚起他的絲絲記憶。
河祭司家離穆家莊園有點遠,穆楚不會撐不住吧?
眼前的男人,額頭青筋暴起,瘋狂撕扯著身上的衣服,紙紮人的身體似乎要被他頃刻也撕碎掉了。
「穆楚,你能聽見我說話嗎,穆楚是我呀,我是小青。」
林小青的聲音柔柔的,卻又滿是急切。
男人那幾乎跟鮮血一樣猩紅的雙眼,轉過來盯著林小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