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放她一條生路

2024-08-07 15:07:57 作者: 雙星齊
  河鈺坐起身,看著眼前這個嬌媚的女子,她懷身大肚,但是卻也坐在床邊,似乎是在等著她醒來。

  看她臉色有些憔悴,怕是等了有些時候了,但還是關心道:

  「你是誰呀?怎麼會大晚上一身是血地跑到我宮殿裡來?看你的衣著,你不像是南蠻人。」

  河鈺的頭有些發昏,一時竟說不出話。

  她被特製的武器傷到了,那武器是為了取她性命而制,極具威力,所以還一時半會兒沒那麼快靠自己的力量恢復起來。

  河鈺聞著自己身上濃濃的藥味,就知道自己身上的傷口定是都被處理過了。

  「我...我叫河鈺。我被人追殺,情急之下慌不擇路來到這裡,打擾你了。」

  結果穆王妃卻只是輕輕一笑,什麼也沒追問,聲音還是壓低了些,仿佛怕被什麼人聽到了:

  「你真會選地方!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這是蠻夷王的宮城!你要是昨晚叩錯門兒了,說不定早都被人抓走去拷打審訊了!」

  河鈺有些愣怔,不曾想自己居然會遇到這麼和善的人,救了她不說,還半句詰問皆無。

  河鈺看著眼前的女子,該是二十出頭的樣子,在王族宮殿裡,有身孕的女子,看來眼前這位是蠻夷王的妃子了。

  河鈺笑了笑,臉上是劫後餘生的驚魂未定。

  穆王妃繼續說道:

  「我叫衛冬蘭,這些日子你先別到處亂跑了,就先住我這裡吧,我的臥房裡還是可以偷偷藏起你來的,不過你可千萬不要聲張,等過幾日你好些了,就得趕緊離開這裡,我藏不住你多久的!」

  穆王妃衛冬蘭笑眼盈盈,只是她那眼神里,好似總有那一抹憂愁。

  她只稱自己是衛冬蘭,可是卻半句不提自己的身份。

  河鈺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你可以把你的手給我嗎?」

  衛冬蘭不明所以,卻還是不顧身旁侍女的阻攔,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這一握,河鈺就看到了這位穆王妃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河鈺低下自己的眸光,竟嘆了一口氣。

  衛冬蘭不明所以,問道:

  「你...怎麼了?」

  「你是穆王妃,對嗎?」

  衛冬蘭露出了驚愕的眼神,嚯地一下站起身來,她身旁的侍女連忙將她扶穩,只聽她聲音都發著顫,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知曉我的身份?」

  河鈺對著救命恩人,絲毫沒有隱瞞,坦白告知了自己的身世和異能,而衛冬蘭聽到河鈺可以完完整整地講出自己的遭遇,自然也就相信了這個突如其來出現在她宮殿門前的陌生女子。

  那一夜,河鈺和衛冬蘭,相識了。

  而隔天夜晚,蠻夷王也來到了衛冬蘭的寢殿裡。

  衛冬蘭恨極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站在蠻夷王身側,看著他坐下,自己給自己斟茶,衛冬蘭只一動不動。

  她不想伺候他。

  孟炎清是個極其彪壯的男人,一臉的絡腮鬍更是讓他看起來凶神惡煞,可是他對著衛冬蘭,卻會有旁人無法在他身上見到的柔情。


  只是衛冬蘭根本不需要這種柔情,也不在乎這個男人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

  良久,孟炎清起身,想去牽過衛冬蘭的手,可衛冬蘭卻後退一步,微妙地躲開了他。

  孟炎清再次靠近,強硬拉衛冬蘭到自己眼前,卻發現她渾身發抖,似乎是有些害怕。

  他皺起眉頭,聲音里都是不滿和不解:

  「你都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以後就要在南蠻國與我共度餘生,又何必這般固執?」

  衛冬蘭沒有回答,只是別過頭去。

  孟炎清見狀,不再勉強,只大步走出了她的寢殿。

  河鈺藏在角落裡,聽到了這一切。

  孟炎清走後,衛冬蘭站在原地,只默默地流著眼淚。

  她瘦弱的肩膀發著抖,可是卻依然挺直著,一點不曾垮下。

  河鈺走了出來,將她攬過扶著,送到床邊坐下,思索片刻後,她只說了一句:

  「穆王妃,很快這一切就會過去了,你相信我。」

  然而衛冬蘭只擦了擦眼淚,她眼眸向上看著,似乎這樣眼淚就不會往下掉了,隨即用帶著鼻音的聲音說道:

  「我是被送來和親的,這輩子我都回不去了,你就哄我吧。」

  河鈺沒再說話,只伸出手去也擦去衛冬蘭臉上的眼淚。

  「如果...我這條命真的能換來數十年的太平和百姓的安生,那...那我就認了吧,也算半個英雄好漢了!」

  河鈺看著衛冬蘭,眼裡透露出複雜的情緒來。

  許多年以後,有個詩人寫了這麼一句詩來——眾芳歸槁壤,獨干長窮陰。

  直到河鈺讀到這句詩的時候,才發現,這句詩寫得真好,仿佛就是在寫衛冬蘭這個女人。

  過了幾天,河鈺的傷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某天夜裡,她跟衛冬蘭告別:

  「穆王妃,你相信我,你會子孫繞膝,幸福到老的。」

  衛冬蘭不置可否,只給了河鈺一些金銀盤纏,囑咐道:

  「不管你要去哪裡,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再來找我!」

  河鈺點點頭,施展輕功離開了衛冬蘭的寢宮,然而卻在半路,被蠻夷王的近衛攔了下來。

  蠻夷王那高壯的身影,在黑夜中尤為可怖,他看著被扣在地上的河鈺,沉聲說道:

  「你膽子倒是大,本王的宮城你都敢闖?」

  河鈺抬起臉來,就著月光,蠻夷王看清了她,聲音放緩了些許:

  「怪不得膽子這麼大,原來是韃靼王國的祭司大人,倒是本王有失遠迎了。」

  河鈺再看了他一眼,隨即說道:

  「如果你把她一直留在這裡,最後她只會因血崩難產而早亡,而且她懷的也不是皇子,即使衛冬蘭有命活下去,她以後也都不會再懷孩子了,如果蠻夷王真心疼惜她,為什麼不放她一條生路?」

  孟炎清的眼神變得狠厲起來,怒聲呵斥道:

  「你胡言亂語!竟然敢詛咒她!」

  「既然蠻夷王認得我是韃靼的祭司,就應該知道,這一百年來,我的預言,從未有過半分差錯。」

  河鈺絲毫不怕,她直視孟炎清的雙眼,就像是一個馴獸師,盯著一頭即將被馴服的野獸。

  蠻夷王看著河鈺的眼神,從兇狠,到疑慮,到驚慌,再到平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命令道:

  「放走她,隨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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