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謝婉瑜把薛雪檸打壓得厲害,如今難得看到她露出笑容。
「長嫂笑什麼,莫不是有什麼好事發生?」謝婉瑜見她笑得奸詐,不由疑惑問出聲。
「沒什麼,我去找長公主說話了,你呢,就慢慢逛吧。」薛雪檸收斂起笑容,揚著下巴,甩了甩袖子離開。
謝婉瑜整理了一下衣襟,轉身去了另一邊。
她們二人如今也算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洙芳跟在謝婉瑜後面,若是遇到謝婉瑜不認識的,她也會低聲告訴是哪家的人。
兜兜轉轉之後,謝婉瑜本來想找一個僻靜的地方歇一會兒。
卻看到一個小廝跑了過來,他垂著頭,左顧右盼的,最後對謝婉瑜說道,「不好了夫人,賀夫人那邊出事了。」
他聲音急切,一雙三角眼睛滴溜溜亂轉。
謝婉瑜提著裙子快走幾步,然後停了下來。
她再次打量這名小廝,「賀夫人出什麼事了?」
「回侯夫人的話,小人親眼看到賀夫人被兩個男人拉著去了廂房。」那小廝搓著手,眼睛始終是在亂轉。
謝婉瑜眯起眼睛打量著他,「賀大人可醒酒了?」
「賀大人喝得爛醉如泥,小人根本叫不醒他。」
原本謝婉瑜就知道這次的宴會開得有些湊巧,有點鴻門宴的嫌疑,她腦海中浮現出了薛雪檸那抹陰狠的笑意,就知道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再看這名小廝,既然發現林嫣然有難,不找主事的長公主,不找看家護院的,偏偏找上了她,難道她一介女流還能對付得了那兩個男人?
雖然有所懷疑,但是如果林嫣然因為自己而被賊人所擄,那她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思慮再三,謝婉瑜才說道,「帶我去瞧瞧。」
若是真的,謝婉瑜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她帶出來,若是假的,她只要有所防範,中途定然能全身而退。
想到這裡,她腳步加快。
等到了後院,小廝便停下了腳步。
他指著不遠處的一道門,「就在那,奴才還要去前院告知長公主,侯夫人小心些。」說罷,他就要離開。
謝婉瑜本來就心中存疑,怎麼可能會讓他輕易離開。
「等等,你且去敲門瞧瞧。」她摘下頭上的簪子,抵在了小廝的脖頸處。
小廝的腿立刻軟了,「夫人,您饒了小的吧,那兩個人凶神惡煞……」
「你說,是薛雪檸讓你來的,還是長公主讓你來的。」謝婉瑜手上用力,那小廝的脖頸處立刻滲出了鮮血。
他自覺倒霉,誰能想到一個豪門貴女,侯府主母竟然能拔了簪子威脅人。
「是真的,奴才親眼所見。」謝婉瑜面色冰冷,那小廝怕死,只能說道,「那奴才這就去敲門便是。」隨後,他便被謝婉瑜脅迫著走到了那扇門前。
隨著敲門聲響起,木門緩緩打開。
簌簌的灰從門框上落下,還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響,十分瘮人。
門雖然開了,但是卻沒有看到開門的人。
因為房間的門大敞開,所以整個房間裡的幔帳都漂浮了起來。
那小廝大氣都不敢喘,生怕謝婉瑜一個心狠就把他給殺了。
「好啊,你竟然敢騙我?」謝婉瑜冷聲說道。
「奴才沒有騙您,賀夫人就在……」他話音未落,謝婉瑜就覺得眼前一黑,後腦的疼痛讓她瞬間暈死過去。
「啪嗒」一聲,簪子落在地上,碎成兩截兒……
等謝婉瑜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
隨後,她就發現她的手腳都被捆住,動彈不得。
突然門被推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緊接著,謝婉瑜就聞到一股腥臭味,她不由抬眼看去,就看到一個穿著破爛的乞丐湊近了她,在看到她的容貌後,乞丐笑得露出了大黃牙,「又有銀子賺,又有女人玩,真是不虧了。」
說完,他抱起了謝婉瑜,直接給她抱到了床上。
謝婉瑜驚恐的看著他,「我,我有錢。」
這個時候,她才知道薛雪檸和長公主兜了這麼大個圈子,原來是為了要玷污自己的名聲,真是夠惡毒!
「你的錢還不就是老子的?」他粗糙帶著酸臭味的手指輕輕撫上謝婉瑜的臉頰,「你們這些貴人,模樣是真好,放心,過了今日,你就要老老實實給我做媳婦了。」
謝婉瑜知道,今天無論她跟乞丐有沒有發生什麼,只要被人看到,那就是無法爭辯的,到時候她不但要面臨被羞辱和休棄,整個謝家都一輩子抬不起頭。
到時候自己的庶弟妹們,謝家整個族親,估計都很難說到好的親事。
前世她就死不瞑目,難道這一輩子她還會折在薛雪檸的手裡?她不服。
看著乞丐的手去解她的腰帶,謝婉瑜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想,想不想,做官……」她咬緊了舌尖,才說出這麼幾個字。
乞丐的手停頓了一下。
謝婉瑜繼續說道,「我是定遠侯夫人,太傅謝家女,你想要官,錢,我,我都有。」她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只是被綁在身後的手如今已經顫抖起來了。
「若是做了太傅家的姑爺,要什麼沒有。」乞丐臉上黝黑,看不出是什麼容貌,一雙眼睛倒是十分精明。
謝婉瑜氣個半死,今天要是被乞丐玷污了身子,那她真就沒臉活在世上了。
她的腦子亂鬨鬨的,前世受了多少的罪,牽連自己的父母,她做了多少年的孤魂野鬼,如今,上天有眼,讓她重來一次,她又要敗給薛雪檸嗎?
為什麼兜兜轉轉,她還是為別人做嫁衣。
看著自己腰帶鬆散開,謝婉瑜閉上了眼睛,已經做好了咬舌自盡的準備。
突然,聽到「咚」的一聲。
謝婉瑜睜開眼睛,就看到乞丐已經倒在了地上。
然後就是床邊的一張俊臉,「沒事吧?」他的聲音仿佛像天籟一般,謝婉瑜想笑,卻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太叔瑱。」
太叔瑱站在床邊,露出了一個難以捉摸的表情,他很少聽到有人會叫他的名字。
「你沒事吧?」他問道。
「我有事,我,我動不了。」謝婉瑜柔弱的說道。
太叔瑱看了看她,「我帶你離開。」說著,他抓住了謝婉瑜的胳膊,可是不等抱起她,他整個人就摔在了床上。
然後還很不湊巧的摔在了謝婉瑜的身上。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無比尷尬。
太叔瑱急忙從她身上爬起來,臉上帶著可疑的紅暈,「酒喝得有點多。」
他解開了謝婉瑜的繩索,同時,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