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也不想跟薛雪檸打交道,見林嫣然也是一樣,便欣然應允,然後二人相互扶持著下了台階。
院子裡的積雪不厚,畢竟有下人在掃。
但還是有些滑,所以林嫣然帶來的丫鬟也是特別小心翼翼的扶著她。
一行人慢慢的走著,誰知道薛雪檸竟沒什麼眼力,反而追了過來。
「這不是弟妹和賀夫人麼,怎麼走那麼快,等等我啊。」薛雪檸大聲說道。
她聲音這般大,林嫣然和謝婉瑜對視了一眼,這才停下了腳步。
「長嫂。」謝婉瑜說道。
薛雪檸追到之後,靠在碧雲的肩膀上,大口的喘著氣,「你們走這麼快做什麼,讓我好追。」
林嫣然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檸夫人可是有事要說?」
「沒事,就是跟你們聊聊家常。」自從薛雪檸的兄長跟太叔瑱去西北之後,她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也願意出門散步了,逢人就要炫耀幾句。
她打量著林嫣然,「聽說你有孕了,恭喜啊。」
「多謝檸夫人。」林嫣然說道。
「謝什麼,你是真有福氣,不像我長嫂,剛生下第三個孩子,我兄長就上戰場了,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倒是你,夫君一直在身邊,不用擔心。」不管提起什麼,薛雪檸都有本事讓話題引到她兄長身上。
林嫣然知道她的目的,所以並不接話,「是啊,我夫君對我很細心的,對了婉瑜,你不是說這會兒外面有賣糖葫蘆的嗎?」
「當然,我這就帶你去。」謝婉瑜說道。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手拉著手往前走。
薛雪檸看了看,不由跟在後面,「這家裡都是文官,就是不行,怎麼也有個武將,才能撐住場面。」
「檸夫人這樣想的啊,您嫁了武將世家,自然是覺得好,不過我卻覺得文人墨客也不錯,我夫君可以陪我吟詩作對。」林嫣然表示的是不管文官還是武將,各有各的好。
可是薛雪檸是誰啊,那就是一個瘋子,她可不會想到那些,反而憤憤的說道,「自古百無一用是書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你說什麼呢?」林嫣然也不是軟脾氣,直接站穩了問薛雪檸。
薛雪檸若是從前也不會輕易跟人過不去,但是謝婉瑜給她的夢太美了,她一直堅信,只要她兄長回來,她們家就不似從前那般了,她怎麼可能會把一個區區大理寺少卿之女放在眼裡。
她本就對謝婉瑜恨意滿滿,而林嫣然跟謝婉瑜是一個鼻孔出氣的,她自然要殺殺威風。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薛雪檸冷笑著說道。
「算了嫣然,長嫂,嫣然是我的客人,拜託你說話放尊重一些。」謝婉瑜的臉都有些冷下來了。
但是薛雪檸卻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哪裡做得過分,「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
「是啊,你沒有說錯,你們武將多好啊。」林嫣然嗤笑。
其實林嫣然也想早點回家,就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便想走了。
誰知道她剛轉過身,薛雪檸就推了她一把。
若是林嫣然沒有身孕的時候,她可不敢,大概是看林嫣然不似從前那般囂張,她反而厲害起來了。
本來雪地里就滑,林嫣然被她這麼一推,整個人都往前傾去。
謝婉瑜來不及拉她乾脆趴在了雪地上。
林嫣然直接摔在了謝婉瑜的身上。
幸虧二人都穿著皮毛大氅,軟軟呼呼的,所以林嫣然並沒有受到一點傷害,但是被嚇得夠嗆。
她帶來的一堆下人也都嚇白了臉,說一定要薛雪檸給個說法。
薛雪檸嗤之以鼻,「說法?給你什麼說法?」
謝婉瑜從地上爬起來,除了腰被摔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大事。
但是她看不得薛雪檸那得意的嘴臉,所以快步走到薛雪檸身邊,揚手就給了她兩巴掌。
謝婉瑜用了十成的力道。
「啪啪」兩聲,格外清脆。
在一旁幹活的奴才們大氣都不敢喘,呼啦啦跪了一地。
薛雪檸只覺得腦袋和耳朵都嗡嗡的。
她捂著臉頰,「你敢打我?」
「打得就是你。」謝婉瑜冷聲說道。
眼看著她白皙的臉頰漸漸紅腫起來,謝婉瑜心裡平衡多了。
薛雪檸大聲吵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不知道,等我兄長回來,我是什麼身份!」
「你是誰?你是個寡婦,這事誰不知道。」謝婉瑜說道。
「你才是個寡婦!」薛雪檸太過生氣,口不擇言起來。
因為謝婉瑜做事總是出人意料,所以大家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應對都愣住。
沒想到謝婉瑜上前,又給了她一巴掌。
薛雪檸被打蒙了,退了好幾步,幸虧身後的碧雲給她扶住了。
謝婉瑜負手而立,「侯爺馬上就要去駐守北疆,你以為是那麼輕鬆的事情嗎?你竟然敢咒他,真是罪該萬死。」
「我沒有!」薛雪檸有些慌亂,她剛剛太生氣。
「你若是規規矩矩做人,我侯府還有你一口飯吃,倘若你在沒事找事,我定會跟祖母商議送你到莊子上自生自滅。」謝婉瑜說完,才看向林嫣然。
林嫣然靠著自家丫鬟的身上,朝著謝婉瑜笑了笑。
見她沒事,謝婉瑜才放心,「今天賀夫人沒事,你死罪可免,但是我若是縱容了你,難保你不會釀成大禍。」
說完之後,謝婉瑜提高了音量,「來人,把這毒婦給我綁了,扔到柴房!」
「我看你們誰敢!」碧雲開口,「我們檸夫人是朝廷賜了貞節牌坊的貞潔烈婦,那是受萬人敬仰的。」
「把她們主僕二人都給綁了。」謝婉瑜淡淡的說道。
那些人都聽當家主母的話,碧雲的幾句話根本威脅不到,幾個人上前,手忙腳亂的就給她們綁了。
謝婉瑜抓著林嫣然的手,「真是對不住,讓你受到這樣的驚嚇。」
「我沒事,倒是你,捨身救我。」林嫣然說道。
「放心,我肯定要給你一個交代的。」謝婉瑜是真的覺得很愧疚。
林嫣然擺擺手,「我這不沒事麼,只是之前見你長嫂,雖然驕縱了一些,但是也挺有侯府氣派的,如今怎麼跟個潑婦一般,實在嚇人。」
謝婉瑜無奈的笑了,沒辦法,如今的她不是她能拿捏的了,而且在她這裡,薛雪檸沒少吃虧,有點慌不擇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