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拉著謝婉瑜上下打量著,見她全須全尾回來,才鬆了口氣。
「你說你去那麼久,一封信也沒有,連個口信也沒!可把我們急壞了,生怕你在外面出了什麼事。」
聽著金氏的話,謝婉瑜拉著她的手撒嬌道:「娘親!哪能這麼誇張,我不過是去了十幾天……」
「十幾天?何止是十幾天,你要不要看看現在是幾月了?」
金氏白了她一眼,打斷她更正她的話。
從她出發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個月了!
謝明煊跟洛神醫他們跟著無雙身邊的人出去,她們以為謝婉瑜在那邊出了什麼事,嚇得她們整夜整夜地睡不著。
明煊也是,出去那麼久也不知道來個信,讓她們放心。
想到這裡,金氏瞪了謝婉瑜一眼。
這兩人都不讓人放心!
「明煊什麼時候回來?」
謝婉瑜聽著金氏的話,不敢反駁,見她提起謝明煊,忙回答,「過幾天就該回來了,他這幾天在給人看病,等看好就該回來了。」
「洛神醫呢。」
金氏也沒忘記洛神醫,跟著提了一嘴。
提起洛神醫,謝婉瑜抿了抿唇,心虛地看了金氏一眼。
錢氏看到她這個模樣,挑了挑眉,小妹這是還有事情瞞著娘呢。
知女莫若母,金氏一眼便看出她還有事瞞著她,那張臉瞬間板了起來。
「你還要出去?」
謝婉瑜不敢看她,求助似的看向一旁的太叔瑱。
太叔瑱也不敢說話,不管他什麼身份,在金氏面前,他就是一個晚輩,多說總是不對的。
金氏沒說他,那是因為還沒到他。
謝婉瑜眼睛一直往太叔瑱看去,金氏冷哼了一聲,看向太叔瑱。
對上金氏的目光,太叔瑱心頭一凜,有種不祥的預感。
「無雙,雖然你只是我們謝家的女婿,但有些事,我也不得不說你。你跟婉瑜是夫妻,本是一體,她胡鬧,你怎麼也跟著胡鬧?」
「她不懂事,到處亂跑,你怎麼也不看著,管一管,怎麼能讓她隨心所欲地胡鬧呢!」
太叔瑱表示很無辜,他是不想管嗎,他是管不了。
這話他不能在金氏面前說,只能委屈又無助地看著金氏。
看到他的這個表情,金氏也知道自己言重了,自己女兒什麼德行,她還是清楚。
她輕咳幾聲收回目光看向謝婉瑜,又繼續教育道:「你呀你!我該怎麼說你好!」
「好了娘,現在天色也不早了,小妹他們剛回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也不遲,現在讓他們好好休息。」
錢氏拉著金氏的手,給謝婉瑜他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快些離開。
謝婉瑜也撒嬌道:「娘親,我們趕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現在腦袋還是暈暈的,我們能不能先去休息?」
她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就這麼看著金氏。
看到她眼窩子底下一片烏青,一看便知是幾天沒有休息好,看得金氏心頭髮軟。
語氣里雖然還是很嫌棄,但也柔和了幾分,「好了好了,你們趕緊去休息吧。」
她一邊說一邊揮手讓他們趕緊回去。
謝婉瑜拉著太叔瑱的手,逃似地離開這裡。
她迫不及待離開的樣子,讓金氏好氣又好笑。
以前還會裝一下,在人前是個穩重賢良的模樣,現在是撒開了歡,像匹脫了韁的野馬,隨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
知道金氏是在心疼女兒,錢氏挽著她的手吟吟笑道:「我看小妹跟無雙就挺好,以前小妹端莊優雅,操勞後院,把定遠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可她不開心。現在跟無雙在一塊,整個人都開朗了不少,那張小臉容光煥發,她要是不說,誰人能知道她今年多少歲?」
錢氏這話說得不錯,自從跟無雙在一起,謝婉瑜開心多了。
那張整日端著的臉多了許多笑容,那性子也不再死氣沉沉,活潑開朗許多。
可她又怕無雙不喜歡她在外面拋頭露面,對她不喜。
她把自己的疑慮告訴錢氏,說完幽幽一嘆。
這為人父母的,欠的都是兒女債,萬事牽掛的都是兒女。
怕他們過得不好,怕他們受人欺負,又怕他們窮困潦倒。
「娘不用擔心,看無雙那樣子,就是愛慘了小妹,你當他真不心疼小妹?他只是不敢說,怕惹得小妹惱怒。」
錢氏看得很清楚,太叔瑱不是不喜歡謝婉瑜在外面拋頭露臉,他是不喜歡謝婉瑜讓自己陷入危險當中。
他又不敢像金氏這般,對謝婉瑜大小聲,只能自己默默受著。
金氏也不是沒眼睛,太叔瑱對謝婉瑜如何,她心裡也清楚。
正是因為太清楚,所以她才擔心。
男人喜歡你時,你就是塊寶,要是不喜歡你,你比外面的野草還惹人厭。
也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大不了,他們謝家以後養她一輩子,反正他們謝家又不是沒有這個實力。
至於外面的閒話,那就隨它去吧。
想清楚了,金氏回去自己的院子,睡了個安穩覺。
翌日起來,看到謝婉瑜跟太叔瑱精神抖擻地出現在她的院子。
謝婉瑜獻殷勤似的拉著她的手,陪她一起用早膳。
吃過早膳後,還拉著她,跟她說梁州的風土人情。
聽完錢家的事,金氏眼睛瞪得圓圓,滿臉不敢置信。
這世間還有這等婆母?聯合外人對付自家兒媳?連帶自己孫子都要逼害?
「要不怎麼說這邊關的民風就是彪悍呢?」金氏聽完,拍了拍胸脯喃喃著。
「娘,此話可不興說,這跟民風不同沒關係,是她人有問題。換作是其他人也不會用如此歹毒的手段殘害自家兒媳,還有那未出生的孫子。」
那老太婆要是知道自己造下的孽,險些害死了自己的孫子,還有害得林家家破人亡,她會有何感想?
她定然是不會對自己殘害孫子有愧疚之心,對林家也沒有憐憫之意,只怕僅心疼她看中的那個旁支侄女吧。
「這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錢氏聽完謝婉瑜的話後,搖頭嘆息道。
她可憐錢夫人,也可憐錢家兩兄弟,要不是他們遇到謝婉瑜,他們這輩子怕是都不知道錢夫人死亡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