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在心裡犯嘀咕,猜想這應該跟東家問她們的話有關。
天地良心,她真的以為是東家派人做的,所以沒有稟告東家。
「我倒覺得秋月可以給你們培訓一下,省得你們都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聽到她這話,她們心中一冷,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無言的威壓在空氣中蔓延,嚇得她們大氣都不敢出,個個都低頭看著腳尖不敢說話。
看到她們這副模樣,謝婉瑜冷哼了一聲,眼底的冷意更重了。
「你們是不是見我不在北地,所以放肆了?」
她這話一出,啪嗒一聲,她們幾個慌忙跪下。
「東家,我們絕對沒有,我們只是……」
她們只是什麼?只是覺得此事可能跟東家有關,沒有稟告東家也沒有跟東家求實?
這話她們自己聽了都覺得是狡辯,何況是東家。
秋月冷眸看著她們跪在地上,那雙淡漠的眼睛無悲無喜,她看著她們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
「對不起東家,是我們的問題,絕無下次,還請東家給我們一次機會!」雪月跪在地上,不敢看謝婉瑜,她目光死死盯著地面。
小楊犯下的事還歷歷在目,東家辭退後,小楊整日無所事事,她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她托人給小楊找了個活計,勉強可以活口,當初的日子卻是一去不復返。
她不想落得跟小楊一樣的下場,她誓死跟隨東家!要不是東家也不會有現在的她,東家可以說是她的再生父母。
謝婉瑜眼神犀利地看著她們,她們沒有抬頭,也能感受到謝婉瑜落在她們身上的目光如針般,讓人坐立不安。
她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她們。
書房如死寂一般,陽春三月天,天氣還有點涼,她們後背生出一股冷汗,浸濕了整個後背。
她們心裡很是煎熬,就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擾到謝婉瑜。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們心裡湧起無盡的絕望,想起在沒遇到謝婉瑜前吃過的苦。
她們不想再遭受以前受過的罪。
雪月忐忑地偷偷瞄了謝婉瑜一眼,只見她目光淡漠地看著她們,神情淡淡看不透她在想什麼。
察覺雪月的目光,謝婉瑜瞟了她一眼,嚇得她趕緊低頭,不敢再看她。
雪月在心裡直打顫,東家反應也太快了吧,她剛看過去就被發現了。
她好害怕,她想回家。
她偷偷瞄了眼秋月,秋月老神在在站旁邊,一副漠不關己的樣子。
看得雪月想吐血,知道秋月冷酷無情,沒想到她如此冷酷無情。
秋月知道雪月在偷偷看她,她沒有搭理。
她們這些人活該受罰,她們的準則是有任何風吹草動必須通知主子。她們知情不報,還以為是主子部署的,真是愚蠢。
秋月想到這裡,忽然想起在此事上,她也犯了跟她們差不多的錯誤。
她眼神微變,看向謝婉瑜。
「主子,她們此次確實有錯,何不讓她們將功補過呢。」
想到自己沒有及時稟告主子,還是主子提起,她才把此事告訴主子,心裡有愧,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求情。
聽到秋月的話,雪月驟然鬆了口氣,看來她也不是那麼無情。
「起來吧,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就別怪我冷酷無情了。」謝婉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們,聲音生硬冰冷。
聽得她們膝蓋發軟,險些又跪了下去。
「請東家相信我們,絕無下次!」雪月帶著眾人表明忠心。
適才的沉默比凌遲更讓人害怕,前者是對精神的折磨,後者是對身體的折磨。
謝婉瑜讓她們先回去,秋月暫時留下。
「你可願意去指點指點她們?」
她適才想了一下,秋月要能力有能力,要手段有手段,讓她調教她們最好不過。
秋月聽到她這話第一反應就是拒絕,想到自己的身份,她又點頭應下了。
主子的話就是命令,她們只需服從。
當雪月聽到秋月把她們聚集在一起時,她才知道東家讓秋月來培訓她們。
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感覺兩眼一黑,險些暈過去。
那不過是客套話,怎麼就成真了?秋月瞧著也不願意來培訓她們,怎麼就過來了。
「秋月,你不是還要查青倌館的細作嗎,怎麼有空培訓我們?」
秋月瞥了她們一眼,眸底閃著寒光,看得她們心底發冷,瞬間不敢吱聲。
「不礙事,他們要收拾,你們……」她目光淡漠,話只說了一半,她們卻全都聽懂了。
青倌館的人要收拾,她們也要收拾。
收拾一群是一群,兩群也不礙事的,反正都要收拾。
發現這一點,她們心裡有些不舒服,見雪月沒說話,她們也只是在心裡不忿,不敢說話。
謝婉瑜不知道她們那邊發生什麼事,她換上男裝後,換了一家小倌館進去。
那老鴇看到是個生面孔,多了個心眼,警惕性很高。
同樣的說辭,這位老鴇沒有給她帶來匈奴人,而是帶了幾個北地人。
這點也難不倒謝婉瑜,就算沒有見到匈奴人,從這些人口中也能打探一二。
她如法炮製,跟這人聊了一天,這小倌館的人讓她摸了個七七八八。
那人還不知道自己被套話了,還想著今日的客官人真好,沒動手動腳的,只是聊聊天就有銀子賺,真好。
接下來幾天,謝婉瑜把北地的小倌館都逛了一圈,最後來到青倌館。
秋月得知謝婉瑜過來,給她安排青倌館最好的廂房。
那廂房是專門為謝婉瑜準備的,這個廂房除了她,再無其他人進來。
「主子,今日過來可是為了細作那事?」秋月看到謝婉瑜過來,以為她為了細作一事而來,不免有些緊張。
此事剛有眉目,還需要再查查。
「不用緊張,我今日過來,是想看看清苑的小倌。」
聞言,秋月輕頷首,轉身去安排人上來。
「記得把那人也帶上來。」秋月聽罷,回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主子是想要親自出手嗎?
謝婉瑜垂眸倒茶,心裡想著桀殊這會兒應該收到信了,明日該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