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樣貌雖然不是很出眾,但她花樣多,不少客人還是很喜歡她。
謝婉瑜不甚在意地揮揮手道:「我就是想看看你們說的不好看的姑娘長什麼樣。」
其他人聽到她這話,瞬間明白她什麼意思了。
不過就是跟之前那幾個男子一般,想看看那姑娘到底多難看,最後還不是扶牆吐著出來。
這點也是雪月不能理解的,那姑娘雖然其貌不揚,但也不至於讓人見著她就吐出來。
那幾個進去的人也不知道怎麼說,只一個勁地說不想再看到那姑娘。
久而久之,那姑娘的名聲就這麼打出去了,大家都不待見她。
若不是還有幾個客人點名要找她,她也不會忍到現在。
只是最近她才發現這其中異常,東家點名要見她,應該就是為了一探虛實吧。
「現在暫時還沒有在空,客官要是真想見她,何不再等一等?」
其他人聽到雪月的話,又是一笑,勾著她肩膀戲謔道:「你真是不放過一個能做生意的機會,小伙子你還是聽我的,那姑娘……」
男子的話還沒有說完,被雪月狠狠拍了一巴掌,瞬間老實了,喝得迷迷糊糊的酒也醒了一半。
他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忙跟雪月道歉。
這時,一個長相不揚的男子從二樓下來。
雪月看到那男子下來,對謝婉瑜使了個眼色。
謝婉瑜往後看去,看到一個身高跟北地人相差無幾的男人迎面走來,只是他容貌比北地人要深邃許多。
細看倒是跟小倌館那個小魚樣貌差不多。
她打量完那男子不動聲色收回目光放到雪月身上,雪月從那男子大腿上下來,扯著手帕對謝婉瑜說道。
「走吧。」
來到二樓,雪月先是敲了敲那姑娘的房門,又讓人帶謝婉瑜去廂房。
不多會兒,那姑娘抱著一把琴進來。
她進來時,謝婉瑜感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那香氣聞著讓人極其不舒服,讓人有種眩暈感,卻又讓跟前的姑娘那張臉在眼前放大。她明明離著自己幾步遠,卻像是湊在她眼前。
「公子?」那姑娘見她似乎不舒服,往前一步,關切地看著她。隨著她靠近,那股味道更濃郁了。
謝婉瑜揮手讓她離自己遠一些,那姑娘咬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往後退了幾步。
那姑娘走遠些後,謝婉瑜感覺呼吸順暢許多。
「你就站在那吧。」謝婉瑜扶額,強壓下那股眩暈感,在軟塌上坐下。
那姑娘咬唇望著謝婉瑜,眼尾發紅眼角帶著點點淚意,讓人心生愛憐。
可看到她那張平平無奇的臉,只會讓人覺得厭煩,一絲可憐之情都沒有。
謝婉瑜有些頭疼地摸了摸額頭,這一看就是同個師傅培訓出來,那強忍淚意,要哭不哭,楚楚可憐的模樣,換了張臉。
那動作那神態皆是一模一樣。
「別哭了,你身上帶了什麼香囊,讓我聞著難受。」謝婉瑜感覺頭腦清醒許多,毫不遮掩直指出她身上的問題。
那姑娘聞言,表情停滯一瞬,而後又委屈巴巴看著她,「奴家身上確實帶有香囊,公子要是不喜歡,奴家把香囊扔掉便是。」
她話是這麼說,卻沒有要動的意思。
謝婉瑜似笑非笑看著她,那戲謔的眼神似乎在說,那你倒是把東西扔了。
見她沒有絲毫憐惜之情,不得已之下,她只能把香囊從身上摘下。
「還有一個。」謝婉瑜靠在軟塌上,嘴角挑著淺淺的笑意,眸底卻閃著寒光。
她隱約感覺那些人不喜歡這姑娘,是因為她身上的香囊問題。
姑娘沒想到謝婉瑜一眼便看出她身上帶有兩個香囊,明明在這裡這麼久都無人察覺,她是什麼人?
取香囊之際,姑娘心中百轉千回,對謝婉瑜的身份起了猜疑。
謝婉瑜逛了那麼多家青樓青倌館,她有點膩了,不想再跟這些人虛與蛇委,也是時候該收網了。
她揚聲把月柳叫進來,讓她把兩個香囊拿出去。
香囊被帶走後,謝婉瑜起身打開窗戶。
推開窗後,她眉頭微挑,嘴角勾著若有若無的笑。
這房間選得也挺好,樓下便是大路,過去就是江邊,從這裡不止能看到樓下來往的人,還能看到江對岸的景象。
收回目光,她在軟塌上坐下,笑吟吟地看著那姑娘。
「你叫什麼名字?」
「玉兒。」姑娘瞧著謝婉瑜的舉動,心頭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她的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人很危險。
「玉兒,魚兒,好名字。」她想到青倌館那名叫做小魚的男子,輕頷首若有所思道。
玉兒不知道謝婉瑜後面那句是玉兒還是魚兒,越發不安,她抿唇看著謝婉瑜,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笑意,上前道:「客官喜歡這名字嗎。」
她側身想要靠在謝婉瑜身上,謝婉瑜抬手阻止她的動作。
她似笑非笑地盯著玉兒那張臉看,現在看著她長得也不是很難看,就是比較普通,跟青樓里的姑娘相比不夠看,卻也不似他們說的那般難看。
對上她的含笑卻帶著寒意的眸子,玉兒後背發涼,強烈的不安充斥著整個大腦。
這個人,她好像知道些什麼。
玉兒輕咬嘴唇,眼珠子滴溜溜地轉過一圈,想著應對的方法。
「讓奴家為客官更衣吧。」她眸光中氤氳著的淚花,眼底布滿了委屈受傷。
該說不說這臉搭配這種神情絲毫沒有美感,反而讓人厭惡。
果然,食色性也,人只喜歡漂亮美好之物。
她眼角微動,「你收斂些,給我站好!」
月柳把東西帶出去,她看到那些應該明白要怎麼做。
她單手撐著下巴靠在軟塌上,一派恣意。
「那奴家給公子彈個小曲兒可好?」玉兒見她什麼也不想,越發慌了神,手心全是汗。
「可以。」謝婉瑜不敢把人逼得太緊,隨意地點了點頭,閉上眼睛假寐的。
玉兒見狀不敢打擾她,一邊彈琴一邊在心裡想她該怎麼辦。
現在通知他們怕是來不及了。
她沉思著,眸光微暗,心底生起一股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