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眸光淡了淡,又恢復在軍營里那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可知道黎錦在哪裡?」他靠在案首上,挑笑地看著太叔瑱,希望他能告訴他黎錦的行蹤。
「黎夫人的小禮堂有條暗道,一直通往城北外,至於黎錦會往哪裡走,暫時還未得知。」
太叔瑱沒有瞞著他,沉聲告訴他黎錦從哪裡逃出。
桀殊聽到他這話,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這消息是消息嗎,城北可去往的地方多了去,他怎麼知道黎錦去了哪裡!
他心裡憋屈但他不敢說,這消息也算是聊勝於無,好歹也是知道了個眉目。
他沉下氣,耐著性子跟太叔瑱道謝後,轉身離開他營帳。
謝婉瑜的院子要先放到一邊了,等他忙完此事再說。
太叔瑱抬眸掃了他離去的背影,眼底划過一絲笑意。
忙起來好,忙起來才不會多管閒事。
太叔瑱不知道的是,桀殊早在之前就安排下去了,現在只等挑選合適的院子。
如今出了此事,他沒心思挑選院子,在回去的路上,打算讓謝婉瑜到堡寨自己挑。
青樓跟青倌館被清洗後,一連幾天都沒生意。
一時間怨天尤人,青樓跟青倌館那些老鴇背地裡都在罵謝婉瑜。
不敢光明正大罵,是因為他們收到消息說縣老爺被謝婉瑜控制起來了,人現在關在地牢。
衙門現在除了那幾個衙差跟縣夫人外,其他人都被抓住了。
他們也就是在背地裡罵兩句,日子還是照常過。
把人抓起來後,謝婉瑜收到桀殊的信,堡寨已經做好準備,等她過去即可。
屆時他會安排人在堡寨城門接應她。
縣老爺被關押後,梁錦芝讓延慶昭從梁州過來,暫時接替縣老爺位置,直到太叔瑱從堡寨回來。
北地的事告一段落後,謝婉瑜出發堡寨。
「小姐,堡寨那些人會不會很兇?」
洙芳對士兵們的印象還是幾年前蕭璟從邊疆歸來,他帶領的一干將士,鼻孔長在眼睛上,看人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讓人很不適。
「凶,你就打回去,打不過叫上月柳,再打不過,就不用回來了。」
謝婉瑜淡淡地瞥了眼端坐在兩旁的月柳跟洙芳淡聲道。
洙芳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動手嗎,打不動真的可以叫上月柳嗎!
月柳武功高強,那些士兵應該不是她的對手吧!
洙芳越想越激動,恨不能現在就看到幾個目中無人的士兵,讓她試一下他們的功夫如何。
「打架可以,但不能主動鬧事。」
見她躍躍欲試,謝婉瑜晲了她一眼強調道。
「奴婢肯定不會主動惹事。」但是可以主動讓別人惹事。
洙芳如是想著,沖月柳使了個眼色,月柳眉頭微動,當作回應。
來到堡寨,桀殊安排的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看到她們的馬車過來,上前詢問,她們是不是小謝夫人。
洙芳清脆地應了聲是,撩開帘布從馬車出來。
看到高大城牆,洙芳的眼睛都直了,這就是堡寨嗎,這城牆瞧著跟京都差不多。
「走吧。」見她呆站在原地,月柳敲了下她腦袋道。
洙芳縮了縮腦袋,提著包袱跟在她們身後。
她們跟在引路人身後,進了城門後,她們朝一條小道走去,走上高地,上面是一排排的院子。
那人摸了摸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護國將軍今日有事,由我帶幾位去看那幾處院子。」
說著,他臉色泛紅,有些害羞地不敢看她們。
她們幾個雖然穿著男裝,卻也可以瞧出她們好看的面容。
他在軍營這麼多年,已經許久沒有如此年輕貌美的姑娘了。
軍妓那些都是上了年紀的女子,跟年輕的小娘子相比,還是年輕的小娘子好看。
她們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示意他帶路。
來到一處地方,謝婉瑜遠遠便瞧見薛雪檸罵罵咧咧拿著什麼出去。
她示意月柳攔下帶路人,「那個人住在哪裡?」
月柳下巴微抬示意帶路人看去,帶路人看到薛雪檸臉色瞬間變得鄙夷起來。
他忘不了這位夫人當初在城門鬧了幾日,才讓將軍把她放進來。
來到軍營後,她也不安分守己,整日想著去看士兵們練兵。
讓護國將軍發現後,勒令蕭璟看好她,不然他們一家都從堡寨滾出去。
如此才讓那婦人安分下來,不過也只安分了幾天。想到她做過的事,帶路人臉上除了鄙夷還有厭惡。
「她就住在馬廄旁邊。」
聽著帶路人的話,謝婉瑜眉頭微動,她還沒開口,那帶路人立馬開口道:「夫人!那馬廄旁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見她似乎想住在那夫人旁邊,帶路人立馬打斷她的念頭。
「住在馬廄旁,每日不只是要忍受那馬廄傳來的味道,還要忍受馬叫。」
他曾經在旁邊住過一段時間,那段時間簡直不敢回想,每想起一次,他就覺得日子煎熬。
「那有沒有離得不遠不近的地方?」
要是離得太遠,薛雪檸怎麼能看到她的幸福生活。
她不是覺得跟蕭璟在一起是幸福的事嗎,不知道她現在感覺如何,是否還覺得幸福?
謝婉瑜想,她應該不會再覺得幸福了,在很早以前就該明白蕭璟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他們的山盟海誓,在那兩個妾室進門後就崩塌了,在她跟蕭璟和離後,帶走所有的嫁妝後,就該醒悟了。
然後事實恰恰跟想法相反,即使蕭璟整日睡在青樓,家中沒有銀子出月錢。
她苦苦支撐著整個定遠侯府,她也沒有想過離開蕭璟。
有了銀錢後,她想到還是他們父子,怎麼說她對蕭璟也算是情深義重。
可越是如此,她越想站在他們看得見的地方,讓他們看到他們辛辛苦苦想要的東西,只是一場空。
「可是靠近馬廄,味道就是會比較重。」這讓他為難了,護國將軍為她們挑選了幾處採光極好,又通風的地方,她們怎麼不想要,想要往那個可惡的夫人跟前湊。
「夫人可是跟那定遠侯夫人是舊識?」帶路人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她們應該是舊識吧,不然怎麼會想要住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