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殊遁走後,謝婉瑜從書房出來,看到站在門口的太叔瑱,她露出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帶著些許討好。
「驚不驚喜?」她看著太叔瑱張開雙臂,笑顏如花,瞬間奪去太叔瑱所有的目光,眼裡只剩下她一人。
只是他心裡有些惱怒,他說過如今戰事有變,不久便會開戰,她是一點都沒放在心裡,執意要到堡寨來。
思及此,他板起臉,嚴厲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渾身散發著冰凍三尺的寒意。
謝婉瑜見他看到自己並不高興,反而生氣了,她看了眼洙芳,示意她先離開。
洙芳迫不及待地把手上的活放下,飛快跑進房間。
姑爺那表情瞧著好恐怖,似乎想生吃了小姐。
月柳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沒有現身,默默找了個安全角落躲著。
有王爺在,主子也不會有危險。
「幹嘛垮著張臉,你難道不想看到我嗎。」她咬唇上前拉住太叔瑱的手嬌聲問道。
聽著她嬌柔軟糯的聲音,太叔瑱心頭一軟,眼神柔和不少,那張臉卻依舊冰冷無比。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們回去便是了,何必一見面就板著張臉。」見他態度軟和,又故作深沉端著架子,有意要訓她。
她先下手為強,率先控訴他的冷漠。她的控訴讓太叔瑱一愣一愣的,內心瞬間變得無措起來。
「我沒有,我只是……」
「你只是不想我在這裡而已,我都懂,我都明白,我現在就回去,洙芳……」她說著就要喊洙芳。
太叔瑱想解釋,他不想她過來是因為快要打仗了,這裡不安全,他擔心她有危險。
話還沒開始說,就被她打斷了。
那張櫻桃小嘴,一張一合把好話歹話都說了,根本不給太叔瑱反駁的機會。
見她張口就要叫洙芳出來收拾東西,無奈地嘆了口氣,抓住她的手往房間走去。
聽到謝婉瑜的呼喊,洙芳推門出來,只聽到關門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她撓了撓腦袋,不明白小姐為何喊了她,又不見人影。
在暗處的月柳看到像個呆瓜似的洙芳,搖頭嘆氣,跟在主子這麼久,一點也沒學聰明,還是這麼笨。
這明顯就是他們夫妻倆私下調解去了。
「我不想你?我不想在這裡看到你?」太叔瑱把她拉進房間,她狠狠甩開太叔瑱的手,故作憤怒地看著他。
太叔瑱目光幽深地看著她,每說一句話便靠近她一分。
看著抵在眼前的太叔瑱,謝婉瑜心跳漏了一瞬,他這個樣子,讓她感覺到危險,下意識別過頭去不敢看他。
看到她這個模樣,太叔瑱冷笑著掰過她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
剛不是很能嗎,那冠冕堂皇的話說的不是很好嗎,怎麼現在啞巴了。
太叔瑱在心裡想著,還沒開口,便聽到謝婉瑜嘟囔的聲音響起。
「難道不是嗎,你就是不想在這裡看到我,不然怎麼會一看到我就露出生氣的表情,那神情似乎要把我趕回去一樣。」
太叔瑱怒極反笑,他掐著她下巴,那雙深邃的眼眸透著深意,看得謝婉瑜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心底冒出。
縱使如此,她還是壯著膽子繼續說:「難道不是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不就是不滿我出現在這裡嗎,想我回去嗎。」
「有句話你說對了,但其餘的都不對。」
除了他不想在這裡見到她是對的以外,其他都是錯的。
他想見她,很想很想,但不會是現在,是在這裡。
他話音剛畢,謝婉瑜便知道他話里什麼意思。
她扭頭推開他的桎梏,緩緩抱住他腰身,靠在他胸脯上。
「我知道,可我不怕,你要相信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女子,我也是很厲害的。」
她武力雖不是很好,但在其他地方也是可以幫上忙。
「可是我怕,我怕你受傷。」她忽然的示弱,這突然的轉變,讓他措手不及。
滿腹的話語戛然而止,也無法說出狠心的話。
他嘆息著把她摟入懷裡,幽幽開口,語氣里滿是無奈。
「你是怕我們無法擊退匈奴人嗎?」
她從他懷中探出頭來,對他眨巴著眼睛問道。
「那定然不是。」如今匈奴的左賢王在他們手上,再加上有謝婉瑜送來的輿圖,他們目前對匈奴有一定的了解。
再加上匈奴人在此紮營過久,本來匈奴人以為搶走朝廷送來的糧草,可以斷絕他們糧草,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不費一兵一卒把他們拿下。
不成想,那批糧草還沒從北地運出,他們的左賢王也被他們拿下。
據探子報,匈奴糧草耗得差不多了,這仗不打也得打了。
「那不就行了,反正我們一定會贏,那我在哪裡都一樣。」
如果他們贏了,她在堡寨也會相安無事。如果他們輸了,她就算在京都,遲早有一天他們也會攻到進城去。
她此話很有道理,太叔瑱險些就要被她說服。
他神情頗為無奈,搖頭笑道:「你總是能找到話搪塞我。」
「這個不叫搪塞,我說的是事實,難道不是嗎。」見他不反駁自己,謝婉瑜知道他同意她留下。
在院子看到他溫怒的模樣,她咯噔了一聲,生怕他讓她們回去,先發制人,把他想說的話,率先說出來,讓他無話可說。
這招還是她從那些小倌身上觀察得來的。
她發現世人都喜歡柔弱不能自理的人,不管自己什麼身份,在對待弱者時,都會帶有一定的同情心。
「你說的都對。」太叔瑱被她說服,還有什麼可說。
就這樣,謝婉瑜她們留在堡寨。
幾家歡喜幾家憂。
她們歡天喜地,薛雪檸那邊就不好過了。
她怎麼也想不明白,謝婉瑜放著安逸的生活不過,為何要到堡寨來。
她們兩家院子遙遙相對,站在院子抬頭便能看到謝婉瑜的院子。
明明隔了兩排院子,該看不見才是,奈何人家院子地理位置高,硬是讓她抬頭便能看到她們院子。
看到洙芳在院子裡幹活,謝婉瑜跟太叔瑱不知道在院子說什麼,兩人有說有笑的,讓她一肚子怨氣。
憑什麼她們過得如此快活,她卻要在這裡累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