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多少銀錢。」
桀殊聞言愣了一下,很快他便反應過來太叔瑱問的是從薛雪檸那收到的賄賂。
「什麼多少銀錢?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他摸著腦袋裝傻充愣道,他東張西望就是不看太叔瑱。他在賭太叔瑱不知道,他這麼問是在詐他。
只要他堅決不說,太叔瑱就什麼也不知道。
知道他不會乖乖承認,太叔瑱冷嗤開口,「薛雪檸。」
見他說出薛雪檸的名字,桀殊狐疑地看著他。
他不會真的知道吧,難道是謝婉瑜說的?不可能,謝婉瑜肯定不會告訴他此事,他可是用銀錢收買了她。
那會是誰?
他眼睛微眯,絞盡腦汁想著。
「你派人跟蹤我!」他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這個可能,瞪大眼睛指著太叔瑱震驚道。
太叔瑱掀開眼皮,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有吱聲。
他沒說話就是默認了,桀殊感覺心口發痛。
捂著胸口指著太叔瑱,悲痛地看著他,「你竟是如此不放心我,居然派人跟蹤我!」
聽著他誇張的話,太叔瑱神情淡淡,望著他的目光平靜且不屑。
「不然怎麼知道你收人賄賂?」
他這話瞬間讓桀殊沒了聲音,知道自己做得不對,他也不敢大聲為自己爭辯。
「收了多少?」
「也沒多少,就五百多銀子,還給謝婉瑜敲去了些。」
既然被太叔瑱知道,那他也能把謝婉瑜拖下水。
他說這話時警惕地看著太叔瑱,生怕再被敲詐一筆。
「你不會也想要吧!」
「我是那樣子的人?」太叔瑱挑眉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眼底閃著揶揄以及算計。
桀殊很想點頭,但不敢,只是仰頭看看頭頂。
「一人一半。」
「啊?什麼一人一半!」桀殊下意識地捂緊錢袋子,生怕被他敲詐了去。
太叔瑱淡淡看向他雙手捂緊的地方,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沒有!你找謝婉瑜去!」說完他一溜煙就想走。
「不多會兒大家便會知道護國將軍接受賄賂。」
太叔瑱抬手審批公文,眼神都不曾給他一個。
這話成功把桀殊留下。
看來今天這銀子不給也得給了!
桀殊滿腹怨言掏出銀袋子給太叔瑱分了一半。
分完後,他憤怒地大步離開營帳。
他眸光閃著幽幽的精光,不過就是一百多兩銀子,他從謝婉瑜身上要回來也行。
他深吸一口氣,叫上心腹往謝婉瑜的院子走去。
謝婉瑜正在侍候她種下的蔬果,聽到腳步聲,抬頭望去發現是桀殊。
見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容,她眉心微動,知道他此行來者不善,怕是要銀子來的。
果不其然,兩人坐到一起下棋,還沒下完一盤,桀殊便開始要銀子。
謝婉瑜不由猜想,他今日刀槍直入,沒任何鋪墊就找她要銀子,有點奇怪。
桀殊活動活動手腕,挑唇笑道:「你男人從我這裡把薛雪檸給的銀子都要走了。」
他這如流氓一般的話,讓謝婉瑜氣笑了。
「誰要走的,你找誰要去。」
「真的?」桀殊放下一枚棋子,勾著唇角似笑非笑反問道。
這帶著威脅的話,謝婉瑜說不出不字,誰讓她還有求於人。
她把剛到手還沒捂熱的銀票子給他。
「行了,走吧。」
桀殊一心要銀子,這棋下得也是一言難盡,勝負毫無懸念,讓他繼續留在這裡也是礙眼。
送走桀殊後,謝婉瑜喚來洙芳研墨。
她要給長公主寫信聯絡聯絡感情,順帶把北地最新款式的衣裳給她送去一份,還有郭太后。
寫完給長公主的信,她開始提筆給謝家眾人寫信,還有大武。
寫完後,謝婉瑜感覺手腕微微發疼,她放下毛筆,活動著手腕。
洙芳見狀,貼心上前給她揉了揉手腕。
「小姐還是不要這麼懶了,把信都堆積到一起寫,一下子寫那麼多封信,手腕怎麼受得了。」
光是謝家眾人就有五人,還有雲天他們幾個,數數都有十封之多。
給謝家眾人寫的信,都是關心問候,偏向日常,從上到下,少說也有幾頁紙。
更別說給大武的信,除了交代他對盤雲山的管理,還有各個商鋪的打理以及看過的帳本情況。
雲天那邊也少不得叮囑幾句,關心春闈的情況。
因著國庫緊張,今年春闈比往年延遲兩月。
算著日子,這會兒春闈已過,等信到了京都,差不多該放榜。
洙芳按摩力度剛剛好,謝婉瑜覺得舒服極了,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腦子裡裝著事情,又有些渾渾噩噩,分不清是夢境還是她想出來的。
「姑爺。」隨著洙芳一聲姑爺,謝婉瑜猛然睜開眼睛。
眼睛傳來一陣刺痛,她不由眯了眯眼,一股溫熱從眼角流下。
她下意識抬手摸了摸眼角,一股濕意傳來,她揉了揉緩和眼睛傳來的刺痛感。
「驚著了?」看到她這副模樣,太叔瑱以為他突然推門進來,嚇到她了。
謝婉瑜緩緩搖頭,從椅子站起來,示意洙芳先出去。
「興許是寫的信太多,用眼過度,眼睛有些刺痛。」她一邊說著一邊眨眼,好讓自己舒服些。
太叔瑱眉心微蹙,伸手扶著她下巴,讓她微微仰頭,仔細端詳她眼睛。
她眼睛微微泛紅,眼球布滿了血絲,這是沒休息好。
「晚上早些睡,可不能再在夜裡看書了。」
最近她白日忙著折騰她那些蔬果,入夜才來看書。
太叔瑱曾提醒過她,總是如此,容易看花眼,她偏不信。
之前不忙,他還能看著她點。最近忙起來,來去匆忙,只能陪她用膳。最忙的時候,連門口都不曾踏進。
「我就是寫信寫太多了,休息休息就好。」跟她夜裡看書沒有任何關係。
見他不贊同地看著自己,謝婉瑜撒嬌撲進他懷裡,不想他再揪著這點不放,問起黎員外他們如今如何了。
「好了不少,有力氣折騰了。」說起他們,太叔瑱眼底掠過一絲寒意。
好起來好,好起來才有力氣折騰,他們才有機會。
「薛雪檸最近幾日學乖了,夾著尾巴做人,連門都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