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吊著一口氣就行,那就是殘了廢了都不打緊,只要人還活著就行。
桀殊摸了摸下巴,滿意了。
三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薛雪檸也做好了選擇。
入夜後,幾名士兵悄悄聚集在一起,他們背著其他人摸進了黎員外他們養傷的營帳。
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他們直奔目標,扛起縣老爺就跑。
黎員外被切掉五根手指,夜裡痛得睡不著,他迷迷糊糊看到有幾道黑影突然竄進營帳,把縣老爺扛走。
他掙扎著從床上起來,想看清那幾個人是誰。
那些人太快了,不過眨眼的功夫,便把人帶走了。
看著空蕩蕩的床,黎員外忽然想到什麼,倏地冷笑起來。
好樣的,他們真是好樣的!
不過他們也是愚蠢,太叔瑱他們會是什麼好人,他們明目張胆把人帶走,太叔瑱他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嗎。
他們肯定知道什麼,他們敢這麼做,興許還是太叔瑱他們默許的。
想清楚這一點,黎員外躺在床上回想著在營帳發生的種種。
想到他被切斷的五根手指,他目光變得狠辣起來。
桀殊!他在心裡咬牙切齒喊出這兩個字。
等他從堡寨出去,他一定不會放過他!
只是他沒有想過,他還有沒有機會逃出堡寨。
黑夜裡,薛雪檸還沒睡著。
今夜是他們行動的夜晚,她哪有心思睡覺,她躺在床上聆聽著外面的動靜。
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鳥叫,她猛地睜開眼。
得手了!
知道他們得手後,薛雪檸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你們怎麼回事!這麼大一個活人,你們都可以看丟!」
桀殊營帳里傳來一聲又一聲怒吼,站在他面前的士兵垂頭喪氣不敢吱聲。
他們也不知道昨夜怎麼會回事,就是覺得很困,他們就說眯一會兒,誰知道眼睛一閉上,再睜眼就天亮了。
看著被掀開的帘布,他們頓感不妙,慌忙進去查看,看到裡面一片凌亂。
縣老爺早已不在床上,只剩下黎員外在睡覺。
他們立馬把此事上報桀殊,聽完他們的話,桀殊火冒三丈,凜冽的眼神在他們身上來回審視。
看得他們後背發涼,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冷汗。
「還不去找,愣在這裡幹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桀殊才收回視線,怒聲吼道。
聽到他這話,那兩名士兵慌忙撿起東西趕緊出去找人。
很快縣老爺被人劫走,桀殊在營帳大發脾氣一事在軍營傳了開來。
蕭璟聽到此事,不知道為何突然就想到最近忙碌的薛雪檸。
潛意識告訴他,這事跟薛雪檸脫不了干係。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蕭璟愣了一下,猛地搖頭。
不可能,不可能跟薛雪檸有關係,要真是她找人劫走縣老爺,那他們還能留在這裡嗎?
他站起來想回去找薛雪檸問個明白,剛起身想到他們剛緩和的關係,他又停下了。
要是真的跟薛雪檸有關,他該怎麼辦?是要帶她去自首?被桀殊他們趕出堡寨?
還是說當作什麼都不知道,讓這件事就這樣過去?
蕭璟越想心裡越害怕,他抬頭看向桀殊的營帳,在心裡不停安慰自己。
沒事的沒事的,不可能是薛雪檸。
她就是個婦道人家,哪有那種本事,把人劫走。
蕭璟不停在心裡安慰自己,讓自己不要多想。
月柳看到蕭璟這個樣子,譏諷地笑了。
主子看得多准,蕭璟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知道蕭璟的做法,謝婉瑜一點也不意外,他們什麼性子,她最清楚不過。
接下來就看縣老爺了。
也不知道哈都部落的單于看到他們送上的大禮會是什麼想法,應該會很高興吧。
晚上她跟太叔瑱說起此事,太叔瑱挑眉看向她。
「想不想去看看?」
去看看?謝婉瑜聽到他這話,有些意動。
她還沒見過匈奴是什麼樣子,據說他們是牧民,是在馬背上生活的人,沒有固定的住所,隨著牛羊,走到哪住在哪。
「現在過去會不會有危險?」她心動,但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太叔瑱自己去,他能全身而退,可帶上她,要是被人發現想要全身而退,難。
太叔瑱沉默了一會兒,去是可以去,他在烏哈單于身邊安插了暗樁,在暗樁的幫助下,可以在哈都部落自由進出。
「那還是等信吧。」太叔瑱摸了摸她烏黑的秀髮,決定還是不帶她冒險。
聽著他這話,謝婉瑜樂了,她仰頭看著太叔瑱笑道:「你不應該說,別怕,有我在嗎。」
「要說嗎?」話他是可以說,也可以做到。他仔細想想,覺得沒有必要為此事冒險。
等抓到烏哈單于,不就知道他們怎麼想。
見他真摯地看著自己,似乎她點頭,他就會說。
她抬手捏了把他臉頰,笑嘻嘻道:「不用,我知道你的心。」
她明白他的心,只要他在,他就不會把她放在危險的位置。
另一邊,縣老爺被扛出堡寨後,還沒反應過來,又被人扛在肩膀上晃著走。
在被人扛上肩膀前,有人往他懷裡塞了個東西。
抱著那根東西,縣老爺迷迷糊糊摸了一把,那手感似乎有些奇怪。
跟他那天晚上迷糊間摸到的手觸感很像。
手?
縣老爺反應過來後,險些把懷裡的東西扔出去。
我的老天爺啊,這要真的是手,那會是誰的手啊!
縣老爺突然有些欲哭無淚,他可不可以自己逃?他不想去匈奴!
不知道過了多久,縣老爺眼淚都流幹了,他才感覺停了下來。
來不及反應,他就這麼被放到地上,他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地。
坐在首座的男子,濃眉大眼,瞧著跟馬永利兄弟有些相似。
只是眼前這位男子看起來殺氣更重,讓人瞧著就心驚膽顫不敢直視他雙眼。
坐在首座的馬永潤看到縣老爺這個樣子,嗤笑出聲,看向一旁的心腹嘲諷道:「大琰的官員都這樣嗎,一點骨氣都還沒有,還不如我們草原上的羊群。」
聽到他這話,心腹哈哈大笑,「大琰的人都如此,沒點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