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因何斷臂
這第十五層就像是個巨大的藏書閣，兩個大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古書。
屋子中間放著一尊大香爐，裡面散發著檀香的香味，令人安心。
齊麟腳落在地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穿著灰袍，正在看書的中年文士左手手抓著書，右手的袖管則是空蕩蕩的。
開始齊麟還沒有認出這個人是誰，靠近之後才大吃一驚：「
「雲鶴叔，你怎麼在這裡？」
齊麟的呼喊聲驚醒了這個略顯頹廢的男人。
男人側頭看向齊麟，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小齊？你是齊麟？」
雷雲鶴當即起身，把剩下的左臂搭在齊麟肩上，臉上帶著久別重逢的驚喜。
「我還記得，那年去看夢殺大哥，你還是個黑瘦黑瘦的小猴子，可現在伱已經是個英姿勃發的小伙子了。」
雷夢殺雖然被雷家堡除名，但雷家堡的弟子還時刻記得這個大哥。
當年，李寒衣找到齊麟藏匿救治雷夢殺的隱藏地之後，熟悉雷夢殺的人全都跑了過來看他。
雷轟和雷雲鶴也在那其中。
雷家堡的人研究火藥，性格耿直，於是雷轟和雷雲鶴就把齊麟當成了自家人。
不過，齊麟更熟悉雷轟，至於雷雲鶴他其實並沒有見過幾面。
儘管如此，他還是關心的問：「雲鶴叔，你的胳膊是怎麼……怎麼斷掉的？」
齊麟這些年裡不是躲在樹林裡，就是躲在慕涼城，根本不知道江湖上發生了什麼。
「說來話長！」
雷雲鶴眼神落寞，黯然道：「你知道我的九天引雷術是從哪裡學來的？」
齊麟摸著下巴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我聽說你說過，九天引雷術是從一位黃龍山道長那裡學來的。」
「沒錯，我能有今日全靠那位道長傳道授業！」
雷雲鶴點頭道：「大概在九年前，教我九天引雷術的道長突然現身，請我上青城山，去阻攔老天師呂素真用青城山的天運武運，助那道劍仙趙玉真突破神遊玄境。」
「當時，我想都沒想，一咬牙一跺腳就答應了下來。」
「這是為什麼？」
齊麟腦海當中瞬間湧出許多想法，黃龍山也算是個極神秘的道門宗派。
國師齊天塵，海外蓬萊的莫衣都是黃龍山弟子。
這裡面要是沒有算計那才叫奇怪呢。
雷雲鶴對此倒是不甚在意：「或許那位道長另有打算。但我當時上青城山更多是出於少年意氣，想要挑戰劍仙。誰承想最後不但輸了對決，還丟掉一條胳膊。」
「唉，輸得那麼慘，實在沒臉回雷家堡，只能躲在這登天閣草草度日了。」
雷雲鶴低頭，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我倒也不怨趙玉真砍了我這條胳膊。當年我闖進大殿，老天師呂素真陣法被破，遭到道法反噬，沒多久就與世長辭了。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
「只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一招就被那趙玉真砍掉了胳膊。」
齊麟想勸卻不知道從何處來勸，本來雲鶴叔上青城山應該是為了轟叔。
可現在引發一切的人突然成了黃龍山的老道士。
黃龍山，一個神秘的門派。
和武當，青城，龍虎這些道門祖庭不同，黃龍山這個門派人數很少，上一代的弟子在世人眼中只有國師齊天塵一位。
但齊麟知道，在海外蓬萊還有一位仙人莫衣，他也是黃龍山的弟子。
國師齊天塵和呂素真交好而且至今沒有入室弟子，莫衣容顏有術，常年在海外尋仙。
他們都不像是雲鶴叔遇到的老道士。
難道那人是齊天塵和莫衣的師父，清風道人？
「想什麼呢？」雷雲鶴叫醒了沉思的齊麟。
齊麟摸著下巴，說道：「我在想那個神秘的黃龍山道人為什麼阻止此事。」
「趙玉真是仙人轉世，又有青城山數百年的天運武運加身，難道還攢不出一個神遊玄境嗎？」
別人不知道，可齊麟知道，就在170年前，神遊玄境還不是什麼難以逾越的天塹。
可到了現在，兩個天生武脈葉鼎之入魔而死，百里東君心魔困了十幾年，轉世仙人趙玉真劫運加身……
雷雲鶴皺眉，回憶當初的場景：「那位道長沒有詳說，他只是無比確定，趙玉真絕不可能進入神遊玄境，就算僥倖成功，似乎也會有什麼不幸的事情發生。」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無所謂地說：「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在追究也沒有意義。」
「小齊，來和你雲鶴叔打一場吧！讓我看看你這些年成長到了什麼程度！」
「這個……」
齊麟有些為難，一時無法回答。
以他和雷雲鶴的關係，動手就必須要拔劍，不是實力問題，而是出於尊重。
可現在拔劍，七劍一體的劍勢就會出現破綻，面對李寒衣這個關底大boss，能用的手段就會更少。
不過齊麟並沒有糾結多久，就準備拔出奔雷劍。
「別糾結了！」
雷雲鶴按住了齊麟的手，「留著你的劍去對付李寒衣吧！拿出男人的氣概來，別再躲躲藏藏的了。」
齊麟聽著雷雲鶴那奇怪的語氣，滿臉黑線：「什麼和什麼啊，我就是去找李寒衣打個架，雲鶴叔你在想些什麼啊？」
雷雲鶴打趣道：「你叔我可什麼都沒說啊，你自己想歪了，可不怪我。」
「不和你說了！」
齊麟揮揮手，連忙躲過了雷雲鶴的打趣，順著梯子，往登天閣頂走去。
「這小子，一點都不開竅呢？」
齊麟的到來，暫時驅散了雷雲鶴心中的苦悶，讓他的臉上，再次露出笑容。
不過這樣的時光很短暫。
片刻之後，雷雲鶴就又成了那個苦悶的中年文士。
齊麟耳朵始終聽著下面的動靜，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不試著勸勸他？」
李寒衣落在閣頂，仍然穿著那身白衣，帶著面具。
齊麟搖頭：「我可勸不了雲鶴叔，還是等小桀來吧！
那個傻小子的衝勁說不定能喚醒雲鶴叔的鬥志。」
李寒衣不做回答，多年未見，她已經不了解自己的弟弟。
見到雪月劍仙真的現身了，登天閣下再次沸騰了起來。
冥侯和月姬心裡涌動這一股難言的驕傲，雪月劍仙天下聞名，自家先生就算輸了，也站在了世間劍客的金字塔頂端。
「阿爹，齊大哥不會有事吧？」司空千落害怕的問。
「就算寒衣不教訓這小子，我也要教訓他。臭小子，竟然瞧不起人。」
尹落霞出現在眾人面前。
「小齊說得也沒錯，賭博確實害人！」
雷雲鶴也離開了登天閣，李寒衣動手動靜可不小，起碼十五層保不住了。
「雷雲鶴，你說什麼？」尹落霞豎起了眉毛。
雷雲鶴淡淡道：「實話實說罷了！」
「好了！」
司空長風阻止了眾人爭吵。
他正在為自己的登天閣心疼。
小聲求支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