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認清現實【求訂閱·求月票】
夜晚，齊麟和李星雲從鄉間歸來，張子凡向他們說了李嗣源來訪時所發生的事情。
齊麟聽了一笑道：「我們的這位監國大人還是太著急了點，他既然決心要在世人面前做一場忠臣良將的戲，又何必急於一時呢！」
張子凡冷哼道：「我太了解這些人的想法。他們用武力獲得了權力，就覺得自己能一直靠著這條路通向巔峰，李克用便是如此。李嗣源雖然披了層和善可親的皮，但骨子裡永遠都還是個軍閥。」
齊麟倒不這麼想，一個人的身份行動如何要看他在社會中所處的地位。
起碼李嗣源坐上監國的位子，就開始按照皇帝的標準來要求自己，否則他就不會想到重新分配手下的利益，以此來獲得文官集團的支持。
「子凡，你安排一下，我們明天去見見這位監國。」齊麟開口要求道。
張子凡驚訝道：「我還以為齊大哥你要晾他幾天，消磨掉他的銳氣，再去和他交鋒！」
齊麟看著這位龍虎山新晉天師著急的模樣，搖了搖頭，教導說：「現在李嗣源急於接回一個天子，以此來證明自己的正統性。
所以是他求著我們，主動權在我們這裡。權力是有時效性的，不能即時使用，效果就會變差很多。」
張子凡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
只是想到慘死的父親，他不免有些失落，拱手道：「我今天有些累，就先去休息了。」
齊麟看出了張子凡的心思，沒有攔他。
一直在吃東西的李星雲，嘴裡終於有了空閒，說道：「老張心裡還是記掛著他慘死的父親啊！」
「正常，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誰能輕易忘記呢？」齊麟坐在桌子上，開口說道。
「不過你們兩個也放心，我們和李嗣源之間遲早有一戰，該報的仇，遲早都能報。」
李星雲拍了拍胸口，咽下了米飯，不解道：「齊大哥，我看伱最近的安排還以為你打算和李嗣源謀求和平共處呢？」
「你就不能自己動動腦子？」齊麟搖了搖頭，一筷子敲在這個懶傢伙頭上：「李嗣源離天子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他怎麼可能甘心放棄。
就算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權力欲望，放棄了自己的野心，他手下的那些想要藉此機會升官發財的人會同意嗎？」
這個世界的底色，就是直接的利益碰撞。
只要把握住各方的利益訴求，就窺見一件事情未來的變化走向。
李星雲點了點頭，他不是不懂這些道理，只是覺得在他齊大哥身邊，不必動這個腦子。
……
翌日上午。
在張子凡的帶領下，李嗣源和李存禮走進劍道館招待客人的側廳。
這次會面本來就是私下會面，所談的話不會公布出去。
李存禮本來提議要多帶幾個人，他擔心自己會被刀斧手亂刀砍死，因為換成他就會這麼做。
但李嗣源拒絕了。
他知道齊麟要想殺人，就算把所有的人都帶上，也沒有任何用處。
走進側廳，齊麟早坐在主座上等著。
「請坐吧！」齊麟是主人，一抬手就安排了兩人坐的位置。
李嗣源沒有任何遲疑，直接坐在椅子上。
李存禮看了看四周，才坐在了椅子上。
齊麟無看著他們兩個的行動，笑道：「我和星雲已經知道了兩位的來意。商量一番之後覺得，洛陽這地方實在是不適合我們住，所以兩位請回吧。」
李嗣源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有想到齊麟今天找自己來，竟然真是說這些的。
按照潛規則，私下密談，一般都要說些不能被人知道的事情這才合適。
比如，皇位的歸屬，利益的分配……
如今，齊麟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李嗣源還真不知道怎麼接。
猶豫片刻之後，他還是決定把這場戲演下去，二話不說，雙膝跪在地上。
「而今天下兵戈不斷，萬民深處水深火熱當中，日日皆盼望天子早歸大寶，處置天下。
我來之日，洛陽臣民觀者如堵，口呼天子名諱，盼望之情可見一般。嗣源請天子早歸洛陽，以定天下人心。」
李嗣源說罷，叩首在地。
然後屋子裡的幾個人都泛起了一陣噁心，包括李嗣源也是如此。
齊麟他們這段時間，重整四周的秩序，發現不少村民，壓根不知道大唐已經完蛋了的事實，因為他們這輩子都沒有離開過村子。
李嗣源張口百姓，閉口人心，全是胡話，齊麟能忍住不啐這個傢伙一臉，都算是克制了。
李嗣源也感覺噁心，昧著良心說假話，對他來說已經是生存本能了，張口就來。
只是他已經很久沒有為了求別人一件事情而這麼做了。
李嗣源屈辱的噁心。
側廳之內，沉默了下來。
李嗣源就跪在地上，一副李星雲不答應的他就絕不起來的樣子。
李星雲靠近齊麟，小聲問道：「齊大哥，我以後不會也變成這個樣子吧？」
「你要是敢變成這樣子，我第一個就弄死你。」齊麟壓住自己噁心的感覺，瞪了李星雲一眼。
李星雲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要是變成這個樣子，還不如死了。
「李監國何至於此啊，有事我們好好談，沒必要跪來跪去的。」
齊麟離開自己座位，將李嗣源扶了起來。
聽到監國兩個字，李嗣源瞬間站了起來，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齊麟搖了搖頭，表示論臉皮厚他真是自愧不如。
「李監國，我們是不會進洛陽的。原因是什麼，我們彼此都清楚，這裡雖然沒有其他人，但我也就不點破了。」
剛剛李嗣源的舉動，讓齊麟失去了和他虛與委蛇的想法，直接點破兩人之間的矛盾。
「我們目前準備整頓風陵渡到長安之間的區域，無意靠近你的洛陽。你不必試探我們了。」
「笑話，長安這裡也是我父親和存勖打下來的，你憑什麼說占就占。」
談到切實的利益，李嗣源瞬間翻了臉，把忠臣的人設棄之不顧。
齊麟並不意外，開口道：「你說是你的地盤，這裡的軍隊聽你的命令嗎，百姓認你的名號嗎，你的政令能被執行嗎？」
「不能，這些統統不能！」
「李嗣源，你認清現實吧！你不是李存勖，在軍隊內部根本沒有多少威嚴。前些日子又強推文官集團，不怕被人推翻嗎？」
在這樣隱隱威脅之下，李嗣源臉色變得鐵青，盯著齊麟的雙眼，好像要噴出火來。
他握緊了拳頭，體內正在轉化成真氣的內力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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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