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哥兒?」
徐氏看清來人後便暗叫不好,她快步衝上前,將陸之洲拉到身後,對著阮佩雲就罵:「你這沒門沒戶的賤胚子,在這裡拉拉扯扯的想幹什麼?難不成是要勾搭我兒子?」
「我……」
阮佩雲在家也算是嬌女,加之阮家三兄弟未分家,其他二房也都承棲在三房鎮北將軍的名頭下,平日在城裡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何曾被人罵過?
當時阮流箏下嫁給陸之洲的時候,阮家其他姐妹私下還取笑過她眼皮子淺,考了探花又如何,不過是個鄉野破落戶,也用得著上趕著去嗎?
後來在阮流箏回門時見了陸之洲本人,阮佩雲也迷了眼。
陸之洲高大英俊,舉手投足之間頗有仕子風範,哪裡像是鄉下的破落戶?
阮佩雲直勾勾盯著陸之洲一整天,被她母親邱氏全看在眼裡。。
邱氏在套完自個兒女兒的話後,略是一想——
阮家大房二房全是白身,平日裡靠的也是三房軍功拼來的俸祿獎賞過日子。
阮流箏出嫁時,他爹娘可是給她裝了整整四十八抬嫁妝啊!若能將把自己女兒一同嫁進陸府,只要阮流箏被陸之洲休了,這些東西都可是歸阮佩雲了!
這麼一想,邱氏便著手替女兒鋪路。
邱氏很快就用銀子收買了冬梅,讓她背主求榮,從中幫著陸之洲與阮佩雲牽線見面。
有了母親的默許,阮佩雲半推半就,從了陸之洲。
可沒想到陸之洲身強力壯,摸著阮佩雲的銷魂骨迷了心,不僅天天掏著銀子給阮佩雲買這買那,對待外放的正事也不上心。
兩人連著宣淫數日後,阮佩雲赫然發現自己的月例沒有按時到來。
她又驚又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挺著肚子來陸府,打算逼陸之洲拿個章程出來。
方才陸之洲允諾她等外放的消息定了,就找機會將她先抬進門來。
阮佩雲定了心,口氣也變得嬌嗔,陸之洲雖在前廳吃了些酒,但並未吃醉,可不知為何,他的下腹有些燥熱,又見阮佩雲這幅軟骨頭的樣子,一時把持不住,摟了過來就要上嘴。
嘴還沒親上呢,就被人抓了個現行。
阮流箏儘量忍下看見陸之洲的噁心感,捂著臉裝作茫然道:「相公,二姐,你們二人這是在……在做什麼?」
在場的大部分雖是陸家的旁親,但女人嘛,自古以來就見不得背著妻子偷腥的男人,如今各個恨鐵不成鋼。
「我說侄媳婦,這你都看不出來,你家的好姐妹,可是惦記起你男人了!」
都是鄉野待慣的人,說的話也十分粗鄙,但正和阮流箏心意。
只是此時的她不能附和叫好,依舊裝作迷茫發問:
「這——這怎麼可能呢?這不可能,我相公同二姐姐,他們根本就沒有關係呀!」
「哎呀!你這丫頭怎麼那麼傻!光天化日之下,哪有拉著自己妹婿手的堂姐的?」
抓姦這種事,大家都很積極,恨不得自己代替阮流箏上手。
徐氏見情形不對,忙朝著陸之洲使眼色,陸之洲倒也是個慫包,見不好收場,也不管阮佩雲的死活,腳底抹油先跑了。
阮流箏見怪不怪,也不攔她,畢竟今天她的目標還不是陸之洲,而是——阮佩雲。
「你們別瞎說,你們哪隻眼睛看見我洲哥兒拉著這賤人的手了?我明明看著的是她,扒著我洲哥兒的衣服過來的!好啊你,你是不是想攀我們家高枝兒?」
阮佩雲有嘴說不清,她沒想到陸之洲翩翩公子哥,怎會有徐氏這樣粗俗的母親?張口閉口的罵她賤人?
但阮佩雲還是有些腦子的,她知道現在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她快速朝陸之妍瞥了一眼,忙穩住心神說:「陸老夫人,阿箏,你們別誤會了!我是之妍妹子請來的,方才……方才是在府里走丟了,不知怎的走到了這裡,碰巧遇上了妹夫,同他問路的時候,又不小心扭了腳,差點跌倒,才……才在他身上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有個共同的聲音:「不小心個鬼!」
「真……真的嗎?」
不是吧?
眾人聽到阮流箏的問話,齊刷刷又看了過來,心裡又共同想著:「這你也信?」
「自然是真的,好妹妹,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
陸之妍怕今日之事連累到自己,也連忙找補說:「阮姐姐是我請來的,前些日子我同阮姐姐在琴坊那兒共同學藝,與她親近許多,想著她既也是二嫂的姐姐,便邀她一起來玩。」
徐氏也不管她們說的能不能糊弄過旁人,但只要能糊弄過阮流箏,別讓她鬧起來就行了。
她立刻換了一副嘴臉,仿佛剛才逮著阮佩雲鼻子罵她賤婦的人不是自己。
「原來是這樣,阿箏你信了就好!阮小姐是親家小姐,之妍你請了她,應該要親自去接的!都怪你偷懶,差點鬧出了那麼大的事!好了好了,既然沒事,大家也就入席吧!」
說罷徐氏就要拖著人離開,卻見阮流箏伸手一攔,背脊挺直,冷冷道:
「可是,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