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飢餓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臥室，
落在女孩的臉上，
能看見一層細細的淡金色的絨毛，
醫生撫摸著女孩的臉頰，
由此向下，
輕柔的划過這具充滿青春活力的美好肉體，
「今天周末，你可以多睡會。」
「我給你準備浴缸，」
「還有你愛聽的小野洋子，」
「我們可以一起邊泡澡邊聽歌，」
「然後再吃一頓牛排早餐，」
「我切肉的手法很好的，」
「薄薄的肉片很入味。」
醫生很開心，
他被死亡的恐懼籠罩了太久，幾乎已經忘了如何正常的生活。
他確實比徒弟要懂得多，
像他這樣中晚期的患者，化療、放療、手術、靶向藥，手段全部用上，可以活命。
但醫生拒絕了，
「是我不好看嗎？」
女孩還是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雖然兩人相識不過幾天，但她早就被這個男人俘獲了，也做好了獻身的準備。
但男人卻一直沒有行動，
只是不停的聞她身上的味道，
看自己的眼神，
似乎更像是--美味佳肴，
而不是女人，
「當然不是，伱是最美的。」
醫生搖頭。
「如果你能一直陪著我就好了。」
他起身穿衣，
走進廚房。
醫生的刀法真的很好，
一塊全生的牛排被他片成細細的薄片，
只需少量的黃油，
放在餅鐺上一煎，
幾秒鐘的時間就能熟，
撒上椒鹽，
細嫩的口感讓人陶醉，
但今天卻與以往不同，
一連吃了一整塊牛排後，
腹中的飢餓感卻愈發強烈，
餓
難以忍受的飢餓，
胃裡像是放了一整塊燒紅的木炭，火辣辣的疼。
很快
下身的麻木感開始向上半身傳導，
由刺痛逐漸變成鑽心的劇痛，
醫生的忍耐力極強，
這是作為主刀的職業素養，
但此刻他依舊止不住的顫抖，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很快劇痛占領了大腦，眼前的物體開始出現重影，
醫生靠在櫥櫃旁，
篩糠般的顫抖，胃裡的灼燒感更加強烈，
食物，
需要食物，不一樣的食物，來填飽肚子，
醫生努力的吸氣，
那殘留的甜味已經不能讓他興奮起來，
他需要更多的刺激，
醫生齜著牙費力的扶著門框起身，
右手卻抓在了掛在門邊的冰鎬上，
這是去年買來除冰的，
鎬頭很尖，很好用。
「醫生，牛排做好了嗎？」
「好香啊。」
臥室里的女孩還在穿衣服，
她想盤一個好看的髮型，
卻怎麼弄都不滿意，
「我應該化妝的，這樣醫生也許就會喜歡我了。」
女孩這樣想著，
甜甜的笑了起來，
她來自【酥】北的一個偏遠村莊，
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老家的縣城，
誰能想到，第一次出遠門到省會讀書，
就能遇到這樣的男人呢？
女孩心裡愈發忐忑起來，
腦海里努力回憶在電視看過的歐美電影，
牛排該怎麼吃呢？
她從來都沒用過刀叉，
生怕在心上人面前出醜，
「真漂亮！」
女孩傻傻的看著鏡子，
鏡子裡，醫生面色微紅，
緩緩的走到她的身後，
「是要給我什麼驚喜嗎？」
女孩的心中滿是幻想。
「是的。」
醫生看著女孩剛挽好的髮髻，
他是專業的，
自然知道什麼地方最致命，
出血最少，
「你真的很好聞。」
醫生肯定道。
「是嗎，謝~」
鏡子裡女孩軟軟的倒下，
臉上還定格著燦爛的笑容。
醫生奮力的呼吸著，
如同溺水的魚，
濃烈的香甜氣味從女孩的天靈蓋噴涌而出，
身上的疼痛感全都消失，
他認真的脫下女孩的衣物，
迭得整整齊齊，
面對一具仍然新鮮的肉體，
醫生要考慮的首先是防止腐敗，對於這點。
他是專業的，
金字塔里的木乃伊，掏空內臟後風乾，可以保存千年。
醫生不需要千年，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只要幾個月就好，
家裡的手術刀具很齊全，
都是他心愛的藏品，
優質、鋒利、可靠，
女孩
浴缸
打開胸腔，
就像平日裡千百次手術一樣，
醫生的手不再顫抖，每一刀都精準無誤。
對於手術，他從來都是享受，享受整個過程。
那氣味，帶著一絲絲血腥，一絲絲涼風，
有點點腥，還有點點甜。
浴室的燈光忽明忽暗，
是因為前兩天日光燈壞了一根還沒有修好，只剩了一根。
那一根用的時間也很久了，燈絲總是暗暗的。
另外一根或許是接觸不好，忽明忽暗的，總發出哧哧聲，讓每個手勢都被放大了。
雖然帶來的陰影不那麼方便操作，卻增加了另一種快感。
潮潮濕濕的地方，沒有看時間，很久都沒有戴表的習慣了。
但是室外的喧囂吵鬧，偶爾晃過的人影，正是有點點的興奮……
多少次夢中比較，分析，尋找最合適的位置與力度，尋找那種感覺。
直到今時今日才是最清晰而深刻的感覺，一切都恰到好處。
醫生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
突然他腦海中劈過一道閃電。
讓他瞬間驚醒，
今天是家長會，兒子會從妻子那吃完飯，過來給他匯報成績。
醫生頓時陷入了恐懼，
低頭看了一眼手錶，
時間差不多了，
客廳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
「爸，我回來了。」
··········
「咔，收工啦！」
王小鹿的板子每次都打得很及時，
精準的卡在劇本的最後一個字，
姜瀚文瞬間從角色抽離，
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陡然改變。
王胖子旋風般衝進浴室，
從浴缸里撈出半扇豬肉，
仔細的把肉片收好，
姜哥每次拍戲處理過的豬肉都不用改刀，
直接就能下鍋，
王胖子甚至懷疑，
電影學院是不是還教廚藝，
浴室門旁邊的孫小義卸下肩上的相機，
從浴缸上拿走另一個固定機位，
嘴裡依舊嘶嘶的呼著冷氣，
就姜哥這演技，
只拍一個臉部特寫，加上半身動作，
臨場感就如此強烈，
甚至恐怖感要超過許多血赤糊拉的恐怖片，
真的是血漿不夠，演技來湊。
「小義，片子一定好剪好咯，我們的受眾很廣，千萬不能出現血腥鏡頭。」
「還有，下午張頌聞老師的認親戲我就不參加了，古樓警局那邊已經跟太平間對接好了，直接過去就行。」
姜瀚文拍了拍孫小義的肩膀，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這傢伙拍兩人過肩對話戲，居然用從上至下的廣角，
雖然姜瀚文還真搞不清楚最後成片的效果怎樣。
但就沖這鏡頭創意，
就不是一般攝影能想出來的。
「瀚文哥，我幫你擦擦。」
王小鹿放下場記板，跑到姜瀚文面前，
用手帕擦掉姜瀚文嘴角的口水，
姜瀚文很後悔在劇本上加了這個細節，
這麼冷的天，不停機，不喝水，
硬憋著讓口水很自然的從嘴角流下來，
姜瀚文覺得，
這難度比整場戲加起來都難。
今天一下午三場戲，用時極短，
在姜瀚文的帶領下，
周娜娜、武磊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角色，
無論是台詞、走位都很到位。
沒有出現一個NG鏡頭，
這效率放一般劇組想都不敢想。
「瀚文哥，這個案子是真實存在的嗎？」
周娜娜鬆開馬尾辮，
重新吹乾頭髮，挽了一個髮髻。
她的問題也是每個拿到劇本演員的都想知道的，
武磊這小子身上的白大褂都還沒脫，
也湊熱鬧的擠到人堆里。
「姜導，真有這麼變態的人，能把人煮熟了，切成兩千多片，還敢把屍塊裝在袋子裡，專挑人員密集的地方拋屍？」
武磊的年紀小，滿頭問號很正常，
一旁的張頌聞經歷過那個年代，
這個案子如此轟動，他自然是聽過的，
「姜導，這案子確實是真的，但這兇手似乎還沒抓到······」
姜瀚文剛準備跟他們嘮兩句，
門外就傳來警車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