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簡明孝淡淡地回應,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身為蜀地總督,豈能輕易讓一個反賊投降?這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可……你……」高時明急得手足無措,沒想到簡明孝竟敢抗命。他心中暗自嘀咕,這個簡明孝,真是個棘手的人物啊。
簡明孝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高公公,這事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以為張獻忠是真的投降嗎?哼!他不過是想緩口氣,日後必定會反。」
「一來,你離京已久,或許皇上已經改變了詔安的主意,改為誅殺張獻忠的旨意已經在路上了。」
「二來,張獻忠攻打蜀地這麼久都沒能攻下,補給都快用完了。他這是假投降,想騙取我們的信任和資源。」
「三來,也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我手下有多少將士嗎?」簡明孝的語氣突然變得激昂起來。
「多少?」高時明緊張地問,心中暗自盤算著。
「步兵、騎兵、水師加起來十二萬!」簡明孝自豪地說,聲音響徹雲霄,「其中水師兩萬,騎兵兩萬六,步兵七萬四!這樣的兵力,豈能輕易讓一個反賊投降?」
「多……多少?」高時明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簡明孝手下竟有如此多的兵馬,這在南方乃至整個大明都是驚人的數字。
「我……我記得蜀中沒這麼多軍隊啊,怎麼突然冒出來的?」高時明疑惑地問,心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簡明孝笑了,那笑容中充滿了自信和驕傲:「起初確實沒有這麼多,但多虧了曾英的策略。他在川西、川中各府州獨立募兵,然後由州府將帥集中到川東。這樣既節省了募兵的時間,又縮短了訓練的周期。經過半年多的努力,這十二萬大軍分別駐紮在龍安、茂州、敘州等地,然後又進駐川東。我居中調度,指揮各路軍隊共同進退。你說說看,我能讓這些將士們空手而歸嗎?」
高時明聽了簡明孝的話,終於明白了他拒絕張獻忠投降的底氣所在。但他還是有些擔心:「秦總督啊,這十二萬大軍每年需要多少軍餉啊?錢從哪裡來呢?」
「步騎水師共九萬四千人,每人每月餉銀一兩五錢,一年下來就是一百六十九萬二千兩;騎兵兩萬六千人,每人每月餉銀和草料銀三兩,一年就是九十三萬六千兩。」簡明孝詳細地算給他聽,臉上沒有一絲擔憂,「這些錢都是蜀王資助的,公公您難道不知道嗎?」
高時明搖了搖頭,他離京時只接到了詔安張獻忠的命令,其他事情都沒來得及了解。他心中暗自嘀咕,這個蜀王,還真是有錢啊。
至此,高時明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能祝簡明孝:「願秦總督旗開得勝,馬到功成。」
「多謝高公公。」簡明孝客氣地回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您回京後,請務必向皇上轉達我的意思。我們蜀地軍隊,誓死保衛家園,絕不受反賊的欺騙和威脅。」
「那接下來的計劃呢?」高時明又問,心中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無可奉告!」簡明孝乾脆利落地回答,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軍機大事,豈能輕易泄露?」
高時明苦笑了一下,不再追問。他知道,這個簡明孝,是個難以捉摸的人物。他心中暗自嘀咕,這個蜀地,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簡明孝送走了高時明後,便擊鼓升帳召集將領們開會。他身穿鎧甲,手持長劍,威風凜凜地站在中軍帳前。
不一會兒,數十位將領就聚在了中軍帳里。他們身穿戰袍,手持兵器,神色嚴肅而莊重。
簡明孝把地圖掛在牆上,指著地圖部署兵力:「樊一蘅、馬應試你們二人領本部兵馬兩日後攻打涪陵!務必一舉拿下,不得有誤!」
「遵命!」兩人齊聲應道,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賈連登、楊維棟你們即刻領兵攻打墊江,攻下後再轉攻忠州!要速戰速決,不要給敵人喘息的機會。」
「是!」兩人齊聲答應,神色堅定而果敢。
「侯天錫、高明佐、曹勛、範文光你們即刻領兵攻打新寧,攻下後分兵兩路分別攻打開州和萬縣截斷張獻忠的退路!要讓他們無處可逃。」
「明白!」四人齊聲應答,眼中閃爍著必勝的信念。
「李占春、於大海你們領兵攻打梁平!要穩紮穩打,不要急於求成。」
「遵命!」兩人齊聲答應,神色沉穩而冷靜。
「譚弘、譚詣你們輕裝簡行扮作商隊前往巫山!要探查敵情,及時回報。」
「是!」兩人齊聲應答,眼中閃爍著機智和勇敢。
「顧存志、莫宗文、張登貴、曾英、楊展等人與我一起水陸並進直取酆都!我們要給張獻忠一個致命的打擊。」
眾將領齊聲應答,聲音響徹雲霄。他們心中充滿了信心和決心,誓要保衛家園,驅逐反賊。
兩天後大軍整裝待發旌旗招展戰艦列陣於江面之上。簡明孝身穿鎧甲手持長劍站在船頭望著浩浩蕩蕩的大軍心中感慨萬千。
隨著一聲炮響在長壽縣城頭響起大軍緩緩起程。他們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著前方進發。
楊展和曾英站在船頭望著浩浩蕩蕩的大軍心中感慨萬千。幾個月前他們還只是卑微防守的一方;幾個月後卻已經能夠組織起如此規模的反攻了!他們心中充滿了自豪和信心。
大軍行進不到一天就有探馬來報:「張獻忠親自率領大軍離開了酆都順流而下不知去向何處。」
曾英和楊展立刻泊舟靠岸去見簡明孝。他們神色緊張而焦急,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秦總督張獻忠見我軍勢大必定望風而逃我們願意率領水師追擊請您下令!」曾英急切地說,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簡明孝勒住馬韁沉思片刻後搖了搖頭:「不可各部不得輕敵冒進應當步步為營穩紮穩打以免中了張獻忠的詭計。」他神色嚴肅而莊重,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我們要穩中求勝,不要急於求成。」
曾英和楊展無奈地回到船上長嘆一聲。他們心中雖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簡明孝的話是有道理的。他們決定按照簡明孝的部署
正月初十,天剛蒙蒙亮,岳州的守將華瑞奇便收到了緊急消息。他拆開密信,眉頭緊鎖,隨即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戰火的硝煙。信上說,張獻忠那伙賊人,主力部隊已經從四川溜到楚地,現在正集結在荊州城外,但他們的具體打算尚不清楚。
瑞奇心中暗自思量,他立刻召集了手底下的將領們開會。會議室里,燭光搖曳,映照出眾人嚴肅的面容。瑞奇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你們說說,張獻忠這傢伙為啥突然從四川跑到咱們這兒來?」
盧鼎,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的副將,想了想,回答道:「八成是他們在四川被簡明孝那小子給收拾慘了,心裡發怵,所以把主力部隊挪到咱們湖廣來避避風頭了。」
瑞奇點點頭,覺得盧鼎的分析頗有道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湧起一股豪情:「咱們雖然人少,但也不能慫,得跟他們比劃比劃。」
這話一出,將領們一個個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們知道,這是一場硬仗,但也是他們建功立業的好機會。
說起來,瑞奇手底下總共有六萬五千多號人。其中,馬進忠和惠登相各自領著一萬五千精兵,分別駐紮在沔陽和景陵。馬進忠,一個身材瘦削、眼神犀利的將領,他的部隊以勇猛著稱;而惠登相,則是一個沉穩老練、善於防守的將領。剩下的五萬大軍里,騎兵有八千,步兵三萬五千,還有一萬是水師。這些水師將士,都是在江河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手,他們的戰船就是他們的家。
再瞧瞧張獻忠那邊,剛進四川的時候號稱有二十萬大軍,但去掉老弱病殘,能打的也就十五萬左右。現在他們從四川撤出來,肯定損失了不少人馬,不然也不會這麼狼狽。瑞奇估摸著,張獻忠至少得折損三分之一的人手,也就是說,十五萬大軍現在剩個十萬頂天了。而且這裡面精銳也就四成,其他的基本都是流民烏合之眾。反觀咱們明軍,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所以從兵力上看,張獻忠並不占優勢。
副將盧鼎,之前因為犯錯被罰了一年俸祿,現在看到這麼好的立功機會,心裡那個急啊。他緊盯著瑞奇,仿佛要從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終於,他忍不住開口建議:「張獻忠剛吃了敗仗,軍心肯定不穩,咱們應該趁這個機會,逆流而上,把他們圍在荊州城裡!」
「然後再等簡明孝的大軍從四川出來,咱們兩面夾擊,把他們一鍋端了!」盧鼎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你是說咱們要主動出擊?」瑞奇轉過身,目光銳利地看向盧鼎。
「對!」盧鼎堅定地回答,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決心和期待。
瑞奇看了看其他將領,大家都點頭表示贊同。但就在這時,瑞奇卻突然笑了,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神秘和深意:「你們都錯了。」
將領們一聽,都愣住了,忙問為啥。他們不明白,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瑞奇卻不打算抓住。
瑞奇解釋道:「張獻忠之所以撤出四川,一是因為他們傷亡慘重,二是需要找個地方休整。你們看湖廣的地勢,北邊是闖王的地盤,南邊和東邊都是咱們大明的。張獻忠為了避免腹背受敵,肯定不會在荊州久留,他們肯定會想辦法突破長沙,往南逃到湖廣的其他地方去。」
「而且那邊山川險阻,就算打不贏,他們也能往山里一鑽,咱們想找都找不到。」瑞奇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憂慮,他深知張獻忠的狡猾和殘忍。
「那袁總督打算怎麼應對呢?」盧鼎追問道,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慮和期待。
瑞奇盯著地圖看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不管張獻忠怎麼折騰,咱們的主力部隊一定要守住岳陽,特別是水師!張獻忠要是想南下,肯定得渡過長江、沅江,到時候咱們的水師就有得忙了。」
就在正月初八的清晨,荊州的城門突然大開,艾能奇率領一萬五千大軍從東門殺出,直奔潛江而去。艾能奇,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兇悍的將領,他的部隊以勇猛著稱。而馬進忠呢,早就腳底抹油跑到沔陽去了。他知道,張獻忠的部隊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他選擇了避其鋒芒。
艾能奇到了潛江城外,立馬紮營安寨。他命令士兵們迅速搭建起帳篷和防禦工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第二天一早就造了浮橋渡過漢江,開始攻打景陵。
景陵的守將惠登相一看敵人來了,也不含糊,立馬領兵出營迎戰。他身穿鎧甲,手持長槍,站在陣前大聲喊道:「兄弟們,跟我一起上,把這些賊人趕出我們的地盤!」
兩軍先派了小股部隊試探虛實,結果大西軍的五百勇士上去就折了大半,而明軍這邊只傷了幾十個人。艾能奇一看這架勢,心裡直打鼓,知道這仗不好打。他暗暗咒罵著張獻忠,為什麼要把他們派到這個鬼地方來送死。
午後,艾能奇又增派了一倍兵力上去,但明軍紀律嚴明、裝備精良,大西軍還是敗下陣來。艾能奇看著戰場上倒下的士兵們,心中充滿了悲痛和憤怒。他知道,這場戰鬥已經無法挽回了。
艾能奇一看這仗沒法打了,只好下令撤退。他帶領著殘兵敗將,狼狽地逃離了戰場。惠登相也沒追,直接收兵回營了。他知道,這場戰鬥只是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面。
到了晚上,李定國帶著五千精銳騎兵悄悄離開了荊州城,直奔景陵而來。李定國,一個身材瘦削、眼神銳利的將領,他的部隊以速度著稱。同時北面承天府的李岩和紅娘子也領兵出動,兩路人馬相約夜裡偷襲惠登相。
但惠登相也不是吃素的,他早就察覺到城裡有奸細,怕走漏了風聲,所以也趁著夜色悄悄拔營起寨準備跑路。他命令士兵們輕裝簡行,只帶上必要的糧食和武器,然後趁著夜色悄悄出發了。
親兵問他:「大人這是要夜襲敵營嗎?」
惠登相冷笑一聲:「襲個屁!趕緊往沔陽跟馬進忠會合去!」他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實力,等待時機再戰。
「可可這樣總督大人會降罪的!」親兵有些擔心。
「管他呢!總比全軍覆沒強!」惠登相眼神堅定地說,「輜重先走精銳殿後咱們悄悄地撤!」他帶領著士兵們悄無聲息地撤離了景陵城。
就這樣五千精銳悄無聲息地撤走了城裡的守軍居然一點都沒察覺。他們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一早艾能奇得到消息大驚失色:「什麼?跑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昨天還看到他們在城頭上耀武揚威呢!
「是啊將軍!咱們往東追了二十里都沒見到明軍的影子估計他們昨晚就跑了!」探子回答道。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他們已經追了一晚上了,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艾能奇氣得直咬牙,他感覺自己被惠登相耍了。他憤怒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大聲喊道:「給我追!一定要把他們找出來!」他的聲音在清晨的空氣中迴蕩著,充滿了憤怒和不甘。
到了晚上李定國、李岩和艾能奇在城西碰頭了。他們坐在篝火旁,臉色疲憊而凝重。他們都知道,這場戰鬥才剛剛開始,真正的較量還在後面。
「賊人已經跑了咱們怎麼辦?」艾能奇問。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焦慮,他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先機。
李岩和定國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追啊!」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他們知道,這場戰鬥他們必須贏。
但天色已晚大軍只能先休整一夜。艾能奇則趁機率軍進城補給軍需當然了他也沒少幹些劫掠百姓的勾當。一時間城裡火光沖天哭聲四起,無辜的百姓們成為了這場戰爭的犧牲品。而艾能奇卻毫不在意,他的心中只有勝利和復仇的火焰在燃燒著。
紅娘子眼見城中濃煙滾滾,心頭如被重錘擊中,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她深知,雖然大順軍中不乏行事粗魯之輩,但她與她的人馬,向來秉持正義,從未做過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正因如此,百姓們才如此擁護她們,這份民心如同堅固的盾牌,助她們屢次從官軍的圍剿中脫身。此刻,她瞪視著李定國,怒火中燒:「你們大西軍怎能對無辜百姓下此毒手?」李定國被她質問得啞口無言,只能低著頭,沉默不語,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李定國與艾能奇,皆是張獻忠的心腹愛將,論資歷與地位,兩人不相上下。李定國雖能管束自己的人馬,但對於艾能奇的部隊,卻是鞭長莫及。紅娘子見李定國這副模樣,怒火更盛,厲聲道:「你倒是說句話啊!」李定國一臉愧疚,低聲說道:「我只能管好我自己的人,別人的隊伍,我確實無能為力。」紅娘子聞言,氣得笑了,那笑聲中帶著幾分悲涼與失望:「我真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們這幫人!」言罷,她轉身欲走,步伐中透露出決絕。
李岩見狀,連忙拉住紅娘子的胳膊,急切地道:「等等,聽我說。」他揮手示意旁人退下,壓低聲音對李定國說:「定國,你覺得現在的張獻忠,還是以前那個心繫百姓的張獻忠嗎?」李定國聞言,身形微退,眼神中滿是警惕:「你這話什麼意思?」李岩苦笑,搖了搖頭:「闖王也不是以前那個闖王了。曾經他愛民如子,如今卻一心只想登上皇位,全然不顧手下人的生死,甚至縱容手下燒殺搶掠,排擠忠良。」他頓了頓,接著問道:「你說,這究竟是為何?」
李定國聽後,沉默良久,最終只是低著頭,一言不發。李岩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朝廷已經免了百姓一年的賦稅,好不容易讓大家有了喘息之機,沒想到糧食又被你們搶走,甚至還有人因此喪命。我知道這事兒與你無直接關係,但我們的合作,恐怕只能到此為止了。」說完,他拉著紅娘子,毅然離去。
李定國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失落。他知道,自己已徹底失去了大順軍的支持,再也不敢輕舉妄動。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決定從荊州調遣一萬多精銳,加上艾能奇的部隊,拼湊成一支三萬人的大軍,以圖後計。
在景陵城外,艾能奇騎在馬上,眉頭緊鎖,向李定國問道:「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走?」李定國沉吟片刻,突然話鋒一轉:「咱們是義軍,應當像愛護自己的孩子一樣愛護百姓。如果咱們再打下城池,能不能不搶百姓的東西?」艾能奇一聽這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咱們的兄弟吃什么喝什麼?」李定國堅定地回答:「搶百姓,他們就沒活路了!」艾能奇不以為然,聳了聳肩:「正好讓他們一起反朝廷嘛。」李定國被他的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無奈地商量起接下來的進攻計劃。
……
在沔陽的北邊,漢水的南邊,惠登相和馬進忠率領著部隊駐紮於此。兵法云:「守險不守城。」沔陽城的城牆低矮且不堅固,根本無法作為防守之地,因此兩人選擇了一塊靠近江邊、地勢險要的地方安營紮寨。
一日,探子匆匆來報:「漢水北邊出現了一萬多流賊,正在對岸紮營呢。」惠登相和馬進忠一聽,連忙走出營帳,果然看到對岸黑壓壓的一片人影。惠登相驚訝地說道:「這些流賊是想隔江與我們對峙嗎?」馬進忠起初點了點頭,但又搖了搖頭,眉頭緊鎖:「這事兒肯定沒那麼簡單。」
果然,沒過多久,壞消息便傳來——李定國接連攻下了應城和雲夢,兵鋒直指孝感。馬進忠一看地圖,焦急萬分:「孝感可是武昌的門戶啊,若是丟失,武昌便危在旦夕!而且咱們的糧道也會被切斷!」惠登相也點頭表示贊同,神色凝重。
馬進忠一咬牙,決定分兵:「你留在這裡與艾能奇對峙,我回去守武昌,確保糧道不失。」惠登相答應了一聲:「好,你路上小心。」
馬進忠走後不久,華瑞奇也聽說了李定國攻下孝感的事,他連忙問道:「孝感那邊有多少守軍?」手下回答:「兩千五百多人,大多是當地的百姓。」華瑞奇又問:「他們能守多久?」手下說:「糧食夠吃三個月的,他們誓言不投降就守到底。」華瑞奇沉思片刻,說道:「不救孝感了!但派三千甲兵去武昌協助防守,確保糧道安全。」
第二日清晨,三千甲兵乘船順流而下,急速趕往武昌。到了三十號這天晚上,張獻忠聽說華瑞奇派兵去援救武昌了,知道機會來臨,立刻下令起兵。荊州城門大開,大軍如潮水般湧出,水陸並進,直撲岳州而去。
華瑞奇這邊也得到了消息,他立刻布下了疑陣:用幾十艘裝滿乾草和火藥的商船橫在江面上,用鐵索連成一串;水師則躲在商船後面,等待時機;步兵在北岸列好陣勢,裝出一副防守的樣子;騎兵則藏在樹林裡,隨時準備出擊。
兩軍越來越近,探馬來回奔馳,報告敵情。華瑞奇下令全軍進入戰鬥準備,將士們有的檢查兵器,有的喝水,有的方便。不一會兒,兩軍就遭遇了,對方連招呼都沒打,就直接開打了。
張獻忠命令前軍出擊,戰車緩緩向前推進。明軍陣中炮聲隆隆,但戰車的堅固盾牌擋住了大部分彈丸,只有少數實心巨彈穿透過來,殺傷了不少敵軍。然而,敵軍非但沒有撤退,反而更加兇猛地進攻了,鳥銃、弓弩齊發,兩軍很快陷入了肉搏戰。
戰車上長矛林立,刺死刺傷了不少敵軍。雙方將領幾乎同時下令士卒將手雷投入陣中,頓時火光沖天,硝煙瀰漫,整個戰場被籠罩在一片混亂之中。紅娘子在遠處望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戰爭的痛恨,也有對未來的迷茫。她知道,這場戰鬥只是亂世中的一抹縮影,而真正的和平,還需要更多的努力與犧牲。
轟的一聲巨響,雙方的手雷幾乎同時在戰場上炸開,那聲音大得像是天塌地陷,衝擊波瞬間席捲整個戰場,原本穩固的陣型頓時亂作一團。被炸到的士兵們嚇得魂飛魄散,有的捂住耳朵倒在地上,面色蒼白,眼神中滿是恐懼;有的蹲著號啕大哭,直呼疼痛,聲音撕心裂肺。然而,戰爭的殘酷並不允許他們長久地沉浸在恐懼和痛苦之中。沒過多久,戰場上又響起了震天的喊殺聲、鳥銃的轟鳴和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士兵們重新振作起來,踉踉蹌蹌地拿起武器,奮不顧身地沖向敵人。
「殺啊!」隨著一聲響徹雲霄的吶喊,兩軍開始了血腥的肉搏戰。士氣在廝殺中逐漸消耗,就像燃燒的燭火在風中搖曳,直到有一方徹底耗盡力氣,戰鬥才暫時停歇。這場戰爭真是殘酷到了極點,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是在為了正義而戰,殊不知,他們所追求的正義,可能只是別人的利益而已。明軍如此,大西軍也是一樣,都被捲入了這場無盡的漩渦之中。
大西軍被分為前、中、後三軍,張獻忠親自坐鎮中軍。他站在高處,用千里鏡觀察著戰場的形勢,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堅毅和決絕。他深知這場戰爭的勝負對於他的大業至關重要,因此每一個決策都顯得尤為關鍵。
「孫可望,速派三千騎兵偷襲明軍的左翼後方,行動要快!」張獻忠對水師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卻充滿了威嚴和力量,讓人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中軍的令旗一揮,孫可望立刻響應。他迅速調集了三千鐵騎,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奔騰而出,蹄聲如雷,塵土飛揚,如同離弦之箭直撲明軍的左翼。
華瑞奇得知消息後,並沒有顯露出絲毫的慌亂。他迅速調兵遣將進行應對,明軍也同樣分為三軍,陣型嚴整有序。瑞奇命令鄧林奇率軍誘敵深入,其餘的騎兵則隱藏在樹林中等待時機進行包圍。他嚴令道:「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追擊,違令者斬!」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令旗在空中飛舞,騎兵們在原野上追逐,比拼著射術和馬術,仿佛是一場生死較量。
步兵們的戰鬥也同樣激烈。炮火連天,鳥銃齊發,箭矢如同密集的雨點般落下。長矛與刀盾交相輝映,戰場上的士兵們生死一線,但他們依然前赴後繼、無所畏懼地衝鋒陷陣。他們的身影在硝煙和火光中若隱若現,仿佛是一曲悲壯的戰歌。
與此同時,江面上也傳來了激烈的炮聲。明軍的戰船隱藏在商船之間,對大西軍的水師進行炮擊。大西軍也不甘示弱,用炮火進行還擊。兩軍的戰船逐漸靠近,明軍收起風帆順流而下,發射火箭點燃了商船。火勢迅速蔓延開來,熊熊烈火借著風勢肆虐,江面上烈焰滔天、濃煙滾滾遮天蔽日。大西軍的戰船躲避不及,相繼被引燃,江面上頓時成了一片火海。
王復臣見狀眉頭緊鎖,他知道水師的勝負直接關係到整個戰局的走向。他仔細觀察後問道:「那些商船都是用鐵索連在一起的嗎?」部下回答道:「是的。」王復臣立刻下令:「披上濕被子登船去切斷鐵索!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打開水路!」在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勇士們紛紛披上濕被子、捂住口鼻登上商船去斬斷鐵索。他們知道這是一項危險的任務,但為了大局他們義無反顧。
「明軍真是太狡猾了!竟然用鐵索把首尾都拴在了一起!」登船的士兵們憤怒地罵道。他們發現首柱異常堅固難以斬斷或鋸開,於是有人想出了用火油焚燒的辦法。在噼啪作響的火光中,首柱逐漸被點燃,火勢越來越猛烈。他們還不停地投擲陶罐裡面的火油來助燃,火光映照著他們堅毅的臉龐。終於,鐵索被燒斷了,商船失去了控制,有的沖向了岸邊,有的則順流而下,江面上的火海也逐漸得到了控制。
下游的明軍水師見狀忙亂地避讓開來,王復臣見狀立刻下令:「起錨揚帆!」座船上的令旗一揮,戰船便如同蛟龍入海一般順流疾進,迅速向明軍的水師發起了衝鋒。他們的船帆鼓脹著風勢,仿佛是一隻只展翅欲飛的雄鷹。
張獻忠看到水師開始行動,也命令後軍向前移動攻擊明軍的右翼,而中軍則穩紮穩打等待前軍的捷報。然而,前軍的情況並不樂觀。雖然人數眾多且精銳盡出,但在裝備精良且士氣高昂的明軍面前還是顯得力不從心。兩軍交鋒,實力更強的一方往往會取得勝利,而裝備更優的軍隊則更容易占據先機。華瑞奇早已裁撤了老弱病殘,只保留了精銳之師,因此大西軍開始節節敗退。他們的陣型逐漸混亂,士氣也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明軍的陣線不斷向前推進,大西軍的陣型也開始動搖,最終如潮水般潰敗下去。幸好中軍及時進行了攔截,才沒有讓敗局進一步惡化。張獻忠看著戰場上的形勢,心中暗自焦急。他知道這場戰爭的勝負對於他的大業至關重要,因此他必須全力以赴。
然而,明軍並沒有繼續追擊,因為張獻忠的後軍已經到達並開始攻擊他們的右翼。瑞奇見狀,立刻調整了戰術。他再次下令:「盧鼎佯裝敗退,穩住陣腳,慢慢撤退;鄧林奇則派遣半數騎兵從側面襲擊敵人後方,配合我們進行反攻。」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知道這是一場生死較量,因此他必須全力以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堅毅和決心,仿佛是一團燃燒的火焰,照亮了整個戰場。
烽火連天,智謀頻出
華瑞奇,這位明軍的智將,眉頭緊鎖,目光如炬,正凝視著戰場上的風雲變幻。他的心中已經醞釀出了一招妙計,那就是假裝撤退。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真是難比登天。士兵們雖然人數眾多,但心思各不相同,都怕自己是假裝撤退,別人卻真打過來,到時候就成了孤軍奮戰,必死無疑。所以這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用的。用得好,大家都能高興,用不好,自個兒就得倒霉。
盧鼎,這位身材魁梧的將領,站在那兒,大聲命令傳令官通知所有將領:「聽到炮聲後,大家都退後一百步,然後迅速集結反擊。」「誰要是敢違抗命令,我就跟他同歸於盡!」他的聲音如雷貫耳,震得士兵們心頭一顫。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炮響,右翼的明軍開始假裝撤退。他們邊跑邊扔下一些兵器,製造出一種慌亂逃竄的假象。張獻忠的後軍一看,還以為明軍的火器出了問題,自己炸了自己呢,於是就興高采烈地追了上去。他們像一群餓狼,聞到了血腥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撲上去撕咬。
而這時候,鄧林奇的騎兵正忙著圍剿大西軍的後部騎兵。他們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插入了大西軍的陣地之中。聽到命令後,他立刻分出四千騎兵去支援步兵戰場。他們如同一股狂風,席捲而去,所過之處,敵人紛紛倒下。
兩軍一交鋒,明軍的騎兵那叫一個勇猛。他們直接衝進了大西軍的步兵陣中,步兵們在混亂中就像弱小的蚱蜢一樣,被馬蹄和刀光碾壓得節節敗退。張獻忠雖然被明軍的威勢嚇了一跳,但還是保持著主將的鎮定。他派馮雙禮帶領五千中軍騎兵去增援,還特地告誡他:「千萬別輕敵冒進。」馮雙禮領命而去,他心中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
自從李定國進入荊州後,馮雙禮就歸了大西軍。張獻忠對他深信不疑,又把騎兵交給了他。馮雙禮一到,戰局立刻發生了變化。他率領騎兵如猛虎下山,直撲明軍。明軍的步兵在他們的衝擊下紛紛倒下,戰局由敗轉平。但鄧林奇那邊已經取得了勝利,大西軍的後部騎兵不是投降就是被消滅了。
張獻忠看到明軍的騎兵源源不斷地增援過來,心裡開始發慌。他暗想:「這明軍怎麼如此狡猾,假裝撤退卻暗藏殺機。」他立刻下令:「騎兵負責殿後,步兵迅速撤退到監利去!」戰局再次發生變化,大西軍開始全面撤退。
華瑞奇雖然看到敵人潰敗了,但他還是很穩重。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後下令:「盧鼎你全力追擊敵人,中軍和左軍穩住陣腳休息。」「鄧林奇你分出一半騎兵追擊敵人,另一半騎兵負責接應。」他的命令如同一道道閃電,劃破了戰場的陰霾。
戰馬奔騰起來,鐵蹄就像絞肉機一樣,把潰敗的敵軍全都卷了進去。輕騎兵對付步兵,那簡直就是放風箏加踩螞蟻。再加上砍殺和箭雨,簡直是無情至極。馮雙禮本想殿後,但士兵們逃得太快,精銳都跟著跑了。他無奈之下,只能帶著幾百精銳一起撤退。
鄧林奇正殺得興起,沖在最前面。突然,他聽到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他還沒來得及找箭是從哪兒來的,箭雨就已經到了。明軍的騎兵紛紛中箭受阻,他們像一群被突然襲擊的鳥兒,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
這時候,側翼出現了一支騎兵。他們旗幟鮮明,旗子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李」字。鄧林奇大吃一驚:「李定國?他怎麼到這兒來了!」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身陷箭雨之中。人和馬都成了刺蝟,他的生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李定國趁機率領部隊反攻,大西軍的勢頭再次受挫。鄧林奇的部隊損失慘重,盧鼎的部隊也潰散了。幸好華瑞奇早有準備,才沒有導致全軍覆沒。他心中暗想:「這李定國真是個難纏的對手,看來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艱難。」
與此同時,水師那邊的戰鬥也接近尾聲了。王復臣率領部隊橫渡江面進攻敵人。他們像一群勇猛的海豚,在江面上翻騰跳躍,直撲敵人。明軍的副將李士元本以為會有一場苦戰呢,沒想到敵人要麼躲著不打要麼就反擊一下。水戰中火攻不斷發生著火船根本逃不掉沒著火的船就反撲過來。戰鬥持續了一段時間後明軍大獲全勝焚毀了敵人四百多艘戰船殺死了無數敵軍。
華瑞奇看到水師傳來的捷報稍微鬆了口氣。但是騎兵和步兵的損失實在太重了騎兵損失了一千多人步兵損失了兩千多人。雖然殺敵上萬但是副將鄧林奇卻犧牲了這讓他非常痛心。他心中暗想:「鄧林奇是個難得的將才,他的犧牲是我們的一大損失。」於是他站起來告訴眾將領:「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更艱苦的戰鬥等著我們。」眾將領都遵命退下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艱難但他們也都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在大西軍的軍營里張獻忠對李定國表示了讚賞:「幸好你及時趕來救援否則我就危險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感激和讚賞。李定國謙虛地表示不敢當他說:「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張獻忠問他為什麼能這麼快趕來救援李定國笑著說:「我在孝感圍困了三天然後晚上退到景陵造了浮橋渡江又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這裡。」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自豪和自信。
張獻忠又問起艾能奇的情況李定國說他在北邊二十多里的地方正趕過來呢。張獻忠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盤算著接下來的戰鬥計劃。他盯著地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做出了決定:「命令艾能奇放棄輜重快速前進。晚上渡江到南岸然後向南行進到達沅江。」他還詳細說明了如何利用水師的小舟突破敵人的防線轉道洞庭湖再沿著湘江逆流而上進入沅資江流域造浮橋等待大軍過江。
他的計劃周密而巧妙,一旦過了江明軍就難以阻擋了他們既可以進攻長沙又可以退入山中。李定國領命而去,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艱難,但他也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夜幕降臨,大西軍開始拔營渡江。他們像一群勇猛的戰士,不畏艱難險阻,向南行進。兩個晝夜後,他們渡過了沅資二水。休整一番後,大軍就逼近了長沙城下。他們知道,接下來的戰鬥會更加艱難,但他們也都充滿了必勝的信心和決心。
與此同時,在夷陵的戰場上,簡明孝也與劉文秀展開了激烈的戰鬥。戰況正處於膠著狀態,雙方都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和物資。他們知道,這場戰鬥的勝利將決定整個戰局的走向。因此,他們都拼盡全力,想要取得勝利。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雙方士兵都在為勝利而殊死搏鬥。然而,誰能夠最終取得勝利,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和等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