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忠聽到這話暗自竊喜。
本來自己最近就被朱元璋所厭惡,要是能夠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表現一下的話,或許他能夠在朱元璋的面前翻盤。
想到這裡他這個「大聰明」,直接走上前去,跪在朱元璋的面前說道。
「皇上,你不用擔心蒙元部落的這些人,他們在我們大明朝的面前什麼都算不上,朱楷殿下能夠帶人把他們給擺平,我一樣可以。
別看我現在年紀大了,同樣是老當益壯,不減當年,也算得上是寶刀未老。
不行的話,就讓我帶兵出征,直接把他們蒙元部落全都給平了!
我倒要看看他們用什麼資格在我們的面前囂張,還敢在皇上的面前囂張,簡直是不想要命了。」
太子朱標看到廖永忠這種小丑一樣的表現,他真的是感覺到很無奈,這傢伙已經無藥可救了,皇上對他根本就沒有過半點諒解的意思。
當初朱元璋身邊無人可用的時候,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廖永忠,再加上跟他哥哥之間的關係,這足以讓朱元璋信任這個人,可現在天下已定,誰又會在乎這些事情呢?
「德慶侯,你剛才不是還說自己腿上有毛病,不方便去看太醫,這麼一會兒的時間,你的腿就痊癒了?
不僅僅是腿傷完全好了,竟然還能夠上戰場了,這可真是醫學的奇蹟呀。」
胡惟庸說完這話之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忍不住笑,看來這傢伙真的是著急了,想要在朱元璋的面前好好立功表現。
「額……就算我的腿有毛病,為了大明朝我也一樣是可以忍了,這就是忠君愛國的表現你這樣滿肚子臭墨水的人是永遠都不知道的。
我和皇上一起打天下,陪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難道還要被他們這些小人給嚇怕了嗎?」
「哎呦喂,我這個滿肚子臭墨水的人倒是聽過一句話,那就是好漢不提當年勇。
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從前你的首領現在也已經是大明朝的皇帝,你對待大明朝的皇帝和對待從前的皇上也是一樣的態度嗎?」
朱元璋聽到這話,微微頷首。
王景弘跟在朱元璋身邊,這麼多年對他的脾氣秉性簡直太了解了,聽到這兩個人爭執之後,他就知道這兩個人在皇上的面前已經沒有任何好感了,他們還不住口,還在互相指責對方。
「父皇,現在不是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王保保兄妹二人已經在京城的客棧裡面住了這麼多天。
而且觀音奴和朱樉他們兩個的婚姻大事,早就已經傳遍了天下。
所有人都知道我們是什麼樣的關係,要是在這個時候為難王保保,這不是讓父皇的面子上難堪嗎?出這個主意的人一定是沒安什麼好心思。」
太子朱標本來是一個溫和敦厚的人,他不願意在言語上去得罪任何人,可是廖永忠的這種做法實在是太傻了,太子朱標也是看不下去了,才出言揶揄兩句。
藍玉大將軍在旁邊聽著這些話,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才出言維護朱楷幾句。
只不過,他知道自己和朱楷之間的關係比較敏感,朱元璋也很在乎這一點,所以他也不敢說的太多。
回來之後,甚至是沒有趕在朱元璋的面前提起過朱楷一點點的事情。
「皇上,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朕想著皇后,今天晚上家宴的時候會準備一些什麼菜呢?
這些孩子們已經一年多的時間沒有回來了,在邊境之地也算得上是吃了不少苦,雖說男孩子吃點苦頭有好處,可他們畢竟也是大明朝的皇子從小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
朱元璋忽然之間話鋒一轉,說到這裡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一些發蒙。
太子朱標也能夠看得出來,皇上應該是不想再繼續討論這件事情了,在他還沒有想好,王保保和朱楷讓誰回到邊境部落之前,他是不會做出任何決定的。
本來都已經想好了,家宴結束之後就讓王保保來到皇宮,現在住園長又有一些猶豫了,他覺得現在並不是一個好時機。
王景弘眼看著朱元璋不想要再繼續討論這件事情了,他趕緊說到。
「各位大人,今天皇上也有一些疲憊了,大家有本啟奏,無本退朝吧。」
「額……」
劉伯溫看著朱元璋的態度比較明顯,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不過他已經想好了一會兒結束了之後單獨去找太子討論一下朱楷的問題。
「既然各位大人都沒有事情想要啟奏,那就退朝。」
「恭送皇上!」
朱標昨天晚上跟朱楷談論事情實在談論的太晚了,他也沒有像到今天朝廷上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爭論起來,就在他們大家都退出去的時候,胡惟庸再一次攔住了廖永忠。
「好狗不擋道。」
胡惟庸把雙手插在袖子裡面端在胸前,聽到這句話故意回頭左顧右盼的看了一下,然後笑了笑說道。
「好狗的確是不擋道,可這周圍並沒有狗啊,只有我這一個人,德慶侯該不會是在說我吧?」
「胡大人,你已經官居宰相,應該是一個聰明人,不會連基本的話都聽不懂吧,昨天咱們兩個之間拌嘴幾句。
你有必要在皇上的面前說三道四說我的壞話嗎?這可是女人家家的行為,真是讓我有些看不起你們這些讀書的。」
「德慶侯,你看不起我們這些文人雅士也就罷了,說我一個人也就罷了,你怎麼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有的讀書人,你都看不起了?」
「要不是當初我陪著皇上打天下,今天還能有你在這說三道四的日子,恐怕你早就不知被哪一個人給結果了性命。」
「德慶侯,你勞苦功高,我們大家都是知道的,可是這些話你也不能夠總放在嘴上說呀,皇上念急著你的恩情。
可是皇上畢竟是皇上,你輔佐皇上打天下都是應該的,你現在說這些究竟是在抱怨,還是想讓皇上時刻謹記你的功勞呢?」
「二位?你們怎麼到像是小孩在拌嘴一樣呢?」
李善長早就已經知道今天的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可是他沒有想到過,竟然是這麼難以控制的地步。
「李大人,我們兩個在這裡說話跟你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你至於當著趟渾水嗎?」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聽說了德慶侯腿腳不太方便,要去旁邊的屋子等著太醫來給看一看。
剛好,我最近胳膊也有一些疼痛,不知道能否讓太醫順便給看一眼。
這樣我就不至於再驚動一次太醫院的人了,雖說他們都是醫者仁心,可太依究竟到底是為了皇家服務的。
我們這樣的身份,能夠勞動一次已經很不容易了,就當我占個便宜,你們就做個順水人情吧。」
「原來如此……」
「李大人,你別在這裡裝可憐了,好像皇上厚此薄彼一樣。
剛才在朝廷上,你並沒有說自己胳膊不舒服,你要說了,皇上也會讓太醫給你看的到也不用在這裡做什麼順水推舟的人情。」
徐達和藍玉他們兩個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一起。
「這幾天回到京城,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見面說話,也不知道你這一年多時間過得怎麼樣。」
「徐達,就像你說的咱們兩個從小就認識你想說什麼還用得著拐彎抹角的嗎?無非就是想問問自己的女兒究竟是何種境地。」
「現在也是此一時彼一時,跟我們小時候又怎麼能夠相提並論呢?小時候的關係用在現在似乎也不太合時宜了。
我知道徐妙雲跟在朱楷殿下身邊不會吃虧,可邊境之地緊鄰著蒙元部落那裡的人粗魯不堪,簡直就是蠻夷之地。
徐妙雲從小就在家裡面深閨當中長大,是正經的大家閨秀,早知道當初朱楷殿下他們兩個的事情,我就不應該答應。」
徐達也是心疼女兒,現在有一些後悔了,他知道朱楷是一個靠譜的人。
且不說,他聰明又有能力,而且他作為一個男人是很有責任心的,這也是徐妙雲最看重他的一點,也是徐達能夠同意這門婚事最重要的一點。
「我們剛到邊境之地的時候,那裡的確不是一個好地方,簡直就是雜草叢生,鳥不拉屎的地方。」
「我就說吧,邊境蠻夷之地能有什麼好的?
朱楷殿下還堅持要去那種地方,當初皇上也給了他很多的選擇,是他自己偏偏要去那麼遠,但是連累了我的女兒。」
「徐達,你得注意自己的身份。
今時不同往日,你和皇上的關係就算是再親近,有些話你也不能說。
首先去邊境之地是皇上的決定,其次也是朱楷殿下自願的,就連你的女兒都自願跟著朱楷殿下去那麼遠的地方,你倒是在這裡抱怨許多。
要皇上聽到了,也會影響你們兩個的關係。
你可一定要時刻謹記,他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你身邊的玩伴了,現在他是大明朝的皇帝掌握著生殺大權,這是多麼可怕的權利呀。」
徐達聽了藍玉說的這些話,他完全被震驚了。
從前藍玉是一個囂張跋扈的人,不說和廖永忠現在的樣子不相上下,他也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了。
仗著自己有一些功勞,戰功赫赫,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看法和眼光,現在他能夠跟自己說出這些話,屬實是讓自己感覺到非常的意外。
「人家都說士別三日要刮目相看,你這跟我分別一年多的時間,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究竟在邊境之地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有這麼大的改變。
一般來說,人只有經歷過重大事情之後才會發生性格上的轉變,怎麼藍玉?
這一年多的時間,你在那邊是否經歷了一輪生死考驗了,還是說你從前的那些膽子都被王保保給嚇破了?
王保保他們兄弟兩個真的有傳說當中那麼利害嗎?
我知道他們部落的人是在馬背上長大的,非常的擅長騎射,可是你也不能夠總這樣說,倒是讓人聽了,好像……」
徐達還沒有說完,藍玉就直接走了,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你先別著急離開,或許是不是因為跟朱楷殿下在一起時間長了,才導致你有這麼大的變化?
朱楷殿下還是有點本事的,能夠把你這樣囂張的人訓練的像狗一樣聽話,看來我這個女婿還是有點厲害的。」
藍玉聽到徐達這麼說,他知道對方是故意說這些話,想要激怒自己,他才不會上當。
徐達看到藍玉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傢伙到底是不是藍玉。
「朱楷這個臭小子是給你喝什麼迷魂湯了。
你竟然變化這麼大?不行,實在要是有必要的話,我也跟著他去邊境之地多呆一段時間,好好地板一板我這個臭脾氣。」
「我沒有經歷過什麼生死考驗,因為我比較了解你,你就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激怒我的,不要當我不知道。
我該跟你說的都已經說了咱們兩個的一舉一動,相信皇上的耳目會把咱們說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遞到他的耳邊。」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皇上在監視我們?」
「不然你當錦衣衛存在是干麻的?
皇上花這麼多精力和錢來成立錦衣衛,就是讓他們在大明朝的朝廷上,晃晃悠悠地看著好看嗎?
皇上成立錦衣衛不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他還有自己的一些獨特的想法。
反正我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幹什麼,只需要知道這些事情跟我們沒有太大的關係就行了,我的改變的確是跟朱楷殿下有一些關聯。
可這並不是絕對的,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在邊境之地這一年多的時間,你的女兒可是沒有吃過一點點的虧。
朱楷殿下對他很好,他們夫妻之間感情和睦,這比什麼都重要。
不是你看到的生存環境比較簡陋,過不上大家閨秀的生活就比較慘了,現在他們的心思和想法跟咱們那時候不一樣,你的這些沉舊的思想觀念也得改一下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