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被馬秀英捏著耳朵教訓了一頓,他也覺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太多疑了。
可是,當了皇帝之後,他不得不多想一點任何可疑的人,想要對自己的江山有想法的都是他要防範的目標,哪怕是自己的兒子也是一樣的。
「你還是先把手給鬆開吧,讓別人看到朕的耳朵都已經紅了,就知道肯定是你又對朕動手了,那麼朕這個皇帝哪還有威嚴呢?」
馬秀英看著朱元璋的耳朵都已經被他給擰的,確實有點紅了,也不忍心了,趕緊把手給鬆開。
「你別在這裡胡扯了,別人怎麼可能會知道咱們兩個私下裡是這樣的相處方式呢?」
朱元璋趕緊揉揉自己的耳朵,看著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了。
「你期盼的太陽下山已經逝了,太陽都已經下山了,相信太子也應該已經帶著人在城門外守著了。
我一想覺得我還不是太偏心,我可是讓太子殿下親自去迎接朱楷。
這樣的禮儀,誰都沒有見識過吧,誰要是再敢說朕偏心,就是居心叵測,想挑撥這些皇子們之間的關係。」
馬秀英無奈的搖搖頭,他早都已經習慣住院長的態度了。
「我已經讓御膳房那邊準備吃的了,朱楷今天就算回到京城,也是得回自己的府邸,他府邸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人打理了。
朱楷又回來得這麼匆忙,一時之間肯定準備不出來什麼好東西。
就算你不讓他進皇宮也得給他送點吃的,一會兒等回來了之後我就派人去把御膳房準備的吃的給他們送去,我記得這孩子最愛吃的是什麼。」
朱元璋看著馬皇后的這個慈母之心,他也不好意思再拒絕,而且朱元璋知道自己要是拒絕的話,皇后肯定會生氣的。
讓整個朝廷的人看到他和皇后還是很在乎這個兒子的,別人也能夠安分一些,既然皇后想要送吃的給自己的兒子,那索性就讓他去吧。
於是朱元璋點點頭,笑了笑說道。
「皇后啊,就算你成為了整個大明朝的皇后,還是像普通母親一樣惦記著自己的兒子,你想送吃的就送吧。
不過我相信,像你一樣想給朱楷送吃的人可不止就只有你一個,你別忘了徐達這老傢伙也是惦記自己的女兒呢。」
「你別在這兒說徐達的壞話,徐妙雲可是徐達惟一的一個女兒。
他就算是有再多的兒子,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女兒,當初能夠答應把徐妙雲許配給朱楷,那可是讓徐達想了好幾夜沒合眼才答應的。
要不是看在你們從小到大的份上,徐達可是不會答應的,哪怕你是皇帝用皇權來威脅,他也不會答應。
不過好在他們二人在一起之後相處得很和諧,這就是最重要的了。
只要他們二人能夠和諧相處,其他的事情就算得了什麼呢,漸漸的徐達也就把這件事給放下了,慢慢地也就這麼放心,把女兒交給咱們了。」
朱元璋微笑著點點頭,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
城門口,太子朱標已經帶著人在這裡等待了眼看著天色慢慢暗下來了,竟然開始颳起了大風。
這個時候,李文忠趕緊過來匯報。
「太子殿下,從東邊上來了一陣烏雲眼看著可能會下大雨呀。」
太子抬頭看了一下,果不其然,這陣雨來得真不是時候,他們大家出來的時候還是晴天白日的,怎麼這雨說下就下,看來朱楷回來這一路上也是充滿了波折呀。
「剛才錦衣衛過來匯報,他們已經要進城了,應該不至於會淋雨速度快點的話,接上他們立刻就回到準備好的驛站,不會淋到的。」
「聽錦衣衛的人匯報說殿下,他們就只有一輛馬車是王妃一個人坐在馬車裡面,那麼其他人恐怕就得被雨淋了。」
「李文忠,那你說說應該怎麼辦?我們帶著這麼多的人在這兒迎接,總不能讓每一個人都打著雨傘吧,這也實在是太不雅觀了,反正大家就都忍耐一下,就算是下雨也得硬撐著。」
「太子殿下,我們不是想要逃離的意思,我們是覺得不如太子殿下,你先回去吧,這裡就交給我們。」
「那怎麼能行呢?就算是天氣再惡劣,本太子也得親自在這兒迎接朱楷這個弟弟,而且不只有他一個弟弟,還有其他的人。
這都是提前答應好的,錦衣衛那邊應該也跟朱楷說了,本太子會在這兒迎接,這要是出爾反爾朱楷回來沒看到本太子的話,他肯定會非常失望和傷心的。
這會影響我們兄弟之間的關係,還是算了,在這繼續等一會兒吧,男子漢大丈夫,淋雨就會生病嗎?本太子又不是瓷娃娃。」
李文忠看到了太子竟然拒絕回去,他心裏面還是有點緊張的,他深深地知道朱元璋對於這個兒子有多麼看重太子殿下的身份和地位,怎麼能夠在這裡淋雨呢?這樣李文忠非常的緊張。
「太子殿下,我知道你顧念著兄弟之情,想要第一時間看到這幾個弟弟,可是你畢竟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
李文忠還沒有說完,太子朱標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到。
「我說你別太離譜,什麼本太子是皇上最疼愛的兒子,你這挑撥離間的話怎麼能隨便說呢?這要是讓朱楷聽到了,肯定會心裡不舒服的。
他們剛剛從這麼遠的地方回來,在邊境之地已經一年多的時間實在受了很多的苦,我就算是在這裡等一會兒也不算是什麼。
相比於朱楷他們吃過的這些苦,被雨澆了又算得了什麼呢?快通知那邊的人都給我好好站著,就算下雨了也得挺直腰杆,別丟失了大明朝的風度。」
李文忠實在是犟,不過太子殿下,他只好聽從太子的安排了,趕緊去旁邊安排,這些人都好好的站著,別丟失了大明朝的風度,讓太子不安心。
太子心裡也是有一些著急,他害怕下雨了之後山路難行,只有一輛馬車,其他人都騎著馬肯定是會被雨淋濕的。
朱楷他們騎著馬,很快就到達了大明朝的地界。
朱楷看到道路旁邊的石碑上面已經刻著大明朝京城的字樣,忍不住感慨到。
「時隔一年多的時間,本王終於又回來了。」
朱樉也非常興奮地在旁邊說道。
「京城的風吹的人就是舒服,可比塞外的風要強多了,感覺在草原那邊吹得風都是硬的,整個人都不舒服。
回到京城,我可得好好休息幾天,然後吃點京城的好吃的,離開這麼長時間,我真是都快忘了京城裡面的那些好吃的是什麼味道了。」
「你這臭小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樂,在父皇的面前可別說這些話,要不然他會以為這一年多的時間,你們跟在我身邊一點長進都沒有。」
「二哥,你就放心吧,我只是當著你的面才這麼說的,在父皇面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心裡有數,我一定在他的面前做一個乖兒子。」
毛驤騎著馬在前面看到了,已經到達京城地界,他也不方便再跟在朱楷他們的隊伍當中,他準備提前回到京城裡去安排一下。
於是,毛驤騎著馬從隊伍前面掉頭走到了朱楷身邊。
「毛大人,是有什麼事兒嗎?」
「王爺,已經回到京城,也就代表著王爺,你們已經安全了,沒有人在威脅到你們的安全,既然如此,屬下得先騎著馬回到京城跟皇上復命才行。」
「雖然已經到達了京城的地界,人家都說送佛送到西,你也不能一個人中途先回去吧。
怎麼樣也得跟著我們的隊伍一起回到京城才可以,你就這樣一個人先回去了,恐怕也不太合適。」
朱棡說完這話朱楷也跟著點點頭,他心裡也是這樣的想法。
最主要的是,他不能允許這傢伙提前回去跟朱元璋匯報情況,萬一要說什麼自己的壞話,他可是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毛驤,都已經到達京城了,你早一點回去晚一點回去也不打緊。」
「王爺,你就放心吧,雖然我先回去了,可是錦衣衛的其他人會留在這兒繼續保護王爺的安全,不會讓您和王妃有任何危險的。」
朱楷心裡想著這傢伙曾經在客棧的時候跟自己唱反調,好像很牛的樣子,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如願,必須要讓這傢伙跟著自己一起回到京城當中才算得上是有面子。
「毛驤,父皇跟你說了,把我們護送到京城地界,你就可以一個人先回去了嗎?」
毛驤聽到了朱楷的疑問,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到。
「這……這倒沒有,皇上沒有說過。」
朱楷心裡想著這傢伙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假傳聖旨,皇上沒說過的話,他也不敢隨便瞎掰。
「那不就得了?既然父皇沒有說讓你提前回到皇宮去復命,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吧,別一個人先走了,都已經到達這地界了,你一個人先回去通風報信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是太子殿下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了……」
毛驤仍然還是有一種想趕緊回去通風報信的想法,朱楷這個人就是調皮,她想回去就偏偏不讓他如願。
「本王知道太子殿下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了,既然咱們已經到達了京城的地界,就得提前跟太子殿下匯報一下情況,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才可以。
這都是人情世故的事兒,本王懂的。
即便跟太子殿下是親生兄弟,也得顧及著太子殿下的面子,這樣吧,把你旁邊的那幾個騎馬的傢伙叫過來。
挑一個機靈的,回去先告訴太子殿下,我們都已經到達這附近了,讓他提前準備著,也不至於會太唐突了。」
毛驤看著朱楷的態度,實在是有一些太堅決了,他也不好意思,更不敢拒絕。
「好吧,本來我是想著先回去跟皇上匯報的,皇上和皇后娘娘盼著幾位王爺回去已經盼得很著急了。」
「毛驤,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難道你把本王當成傻瓜嗎?這一路上你一直都派人回去通風報信本王都是看在眼裡的。
我們這一路上一舉一動,你已經事無巨細地都跟父皇匯報過了,他們應該也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你不用再找理由了。
就在這跟著一起吧,你去安排一個人先到城門口跟太子殿下說我們已經回來了,讓他們提前準備著,免得唐突了,太子殿下也是不禮貌的。」
毛驤這才看出來,朱楷真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傢伙。
他不僅聰明,而且有的時候軟硬不吃,你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去對付一個這樣的人,怪不得朱元璋有的時候會這麼忌憚自己這個兒子。
朱楷現在的年紀還不大,就已經有了這麼多的心機和成算。
這要是在年紀大一點,那不就變成一個老謀深算的人了,看來太子殿下這個兄弟果然不是容易對付的。
「好吧,王爺既然已經吩咐了,那我們就只有照辦了,我現在就去讓他們幾個回去通風報信,我就陪在王爺身邊一起回到京城,您總算是能放心了吧。」
「毛大人,早點按照本王的想法去做事,也不至於會拖到現在。」
朱棣在旁邊看著朱楷巧妙地安排好一切,他對這個哥哥也是越來越佩服了。
隨後,毛驤騎著馬走上前去對身邊的這兩個人說道。
「王爺有旨,讓你們先回到城門口跟太子殿下說明情況,我們大隊伍稍後就到,讓太子殿下提前有一個心理準備,免得唐突太子殿下大家都吃罪不起。」
「屬下明白!」
毛驤安排好了一切,他騎著馬回頭看了一眼朱楷,朱楷也是微笑的點點頭。
緊接著,朱楷心裡想著自己總算是扳回一局,絕不能讓這傢伙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就偏要跟他唱反調,想跟自己掰手腕,這傢伙還太嫩了。
朱棡投出了羨慕的眼光。
「二哥你實在是太厲害了,能夠把這傢伙玩弄於股掌之中,他平時可是父皇身邊最得利的人,大家都不敢得罪他,也就只有你敢對他頤指氣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