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崗
夜晚清涼如水
"啪!"窗戶被什麼砸到,清響了一聲。
鹿眠拿起早就收拾好放在床上的包袱出去。
走到院子時,試探著喊了幾聲。
"阿爺?阿娘?阿洵?"
見沒有聲音,才悄悄走出家門。
一出去,果然牆上靠著一個身影。
鹿眠撲了過去,但不敢發出聲音。
梁言年也緊緊抱住她,但很快就鬆開了。
拿過她的包袱,牽起她往後山走去。
月光把彎彎的小路照得慘白。
"阿年哥,要到了嗎?"鹿眠小聲詢問。
"來我背你。"梁言年在鹿眠身前彎下腰。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夜晚的蟲鳴,踩斷的枯枝落葉聲以及兩人"嘣嘣"的心跳聲。
最後,梁言年帶著鹿眠來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裡,周圍都是藤蔓,不知道的人很難發現洞口。
到了裡面,鹿眠把自己包袱裡面的東西拿出來,一張紅頭巾,兩個杯子和一小葫蘆的酒。
而梁言年把帶著的褥子墊在石塊上。
梁言年把紅頭巾蓋在鹿眠頭上,兩人對著洞頭隱隱約約露出的月亮拜了三拜。
"信男梁言年"
"信女鹿眠"
"願結拜為夫妻。"
梁言年幫她把頭巾掀起來,又把酒杯遞給她,兩人相視一笑。
"眠眠,你會後悔嗎?"梁言年捧著鹿眠的臉,神色認真地問。
"不會。"鹿眠堅定地搖搖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
梁言年再也忍不住了,對著鹿眠的唇吻了下去。
輕輕地把她放在鋪好的被褥上。
兩人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兩人就這樣,纏綿,相擁。
直到子時,梁言年才把兩人收拾好,背著鹿眠回了家。
第二天,鹿眠醒來的時候,家裡的人都去地里了。
她趕緊收拾起來做飯,哪怕身體有些酸痛,但她感覺自己幸福極了。
給父母送飯的時候,兩人視線遠遠交匯,若是有人注意,一定能看出兩人眼裡的濃情蜜意,青年人的愛情來得蓬勃又熱烈是隱藏不住的。
那天之後,兩人夜裡就常常到後山相會。
鹿眠一個人走在小路上,想著昨晚的濃情蜜意,臉上都是甜蜜。
"眠眠,又來給鹿叔他們送飯呢!"
聽到聲音,鹿眠馬上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定眼一看,來人是張河,他前不久到他家提過親,但這種時候,一些人家就算姑娘老在家裡,也是不願嫁女兒的。
男方也很少有光明正大地去求親。
而張河去了,可見他不是那般值得託付的人。
南乾朝廷混亂,皇上昏庸無能,世家地主把持朝廷。
為了討好收買這些地主貴族豪門,居然下令把增加收稅種類﹉初夜權。
顧名思義,平民婚前需向朝廷登記,把新娘分等級往上送,等貴族地主享受完了再送回來,有些也會一去不復返。
不是沒有人反對過這個條例,都被殘酷鎮壓。
也因這項荒謬的條例,南乾平民起義此起彼伏,但朝廷和貴族地主空前團結,軍事力量強大,無一不是無功而返。
為防止私相授受,朝廷還規定男女到了一定年紀必須去登記,不然會處以極刑。
所以,很多人家都不願意早早嫁女,又因為有年齡限制,都是壓著年齡嫁的。
"嗯。"
鹿眠應了一聲,就匆匆離開了。
她實在是不想和這人說話。
"阿爹,阿娘,阿洵,快來吃飯了。"走到田埂上,鹿眠喊了一聲。
又看向另一個熟悉的山坡,梁言年也看了過來,兩人迅速對視了一眼,就分開了。
這短短的對視,卻被一直關注著鹿眠的張河注意到了。
他眼神一暗,梁言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