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眠都收拾好東西了江清淮才知道她要回去的消息。
"眠眠,你要回去怎麼不提前告訴我?我也好提前請假陪你回去。"江清淮強忍著怒氣,語氣儘量平和地說。
"嗯,突然就想回去了。"鹿眠語氣有些淡,現在她還不想撕破臉皮。
在自己手無寸鐵的情況下,能不激怒對方就不激怒對方。
"那我送你去車站。"江清淮緩了緩情緒。
"好。"
一路上江清淮已經把自己和鹿眠的關係和自己前途之間的利害關係想清楚了。
到了車站,江清淮趁著還有時間,溫情脈脈地對鹿眠說
"我回去就寫信回家,讓他們把我弄回去,我們就不用異地分離了。"
他下鄉的目的本來就不純,如今時間效果也差不多了。
鹿眠登車前,江清淮紅著臉捏了捏她的手。
一上車,鹿眠就拿出帕子,一臉嫌棄地擦手。
終於!終於不用和渣男朝夕相對了。
鹿眠回家,迅速把江清淮在鄉下處對象的事情說了,鹿父鹿母火速到江家解除婚約。
這場婚事本來就是江家高攀了,先前是看在江家故去的老爺子和看江清淮自己本身能力不錯的份上才和他們家結親,誰都沒想到江清淮會是這種人。
要真叫鹿家追究起來,一個流氓罪怎麼也逃不了。
所以江家父母誠惶誠恐地同意了。
鹿眠在退婚後就開始相親。
她看江清淮的樣子不像是要善罷甘休的樣子,之後回來怕是還有得糾纏的。
早結晚結都是結,早點還少了許多事。
這天,鹿眠開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相親。
她到國營飯店的時候,那人已經到了。
他家境和她差不多,爺爺是市委書記,爸爸是長安鋼鐵廠廠長,對於他本人,除了長得好看,其他也是言語不詳。
但鹿眠自己就是個呆在家裡吃閒飯的,對這個要求也不高。
最重要的是他符合她的第一條件,長得帥。
身材欣長挺拔,但面容白皙,唇紅齒白,劍眉星目,與這個時代大眾審美不大一樣。
是和她哥哥,父親截然相反的形象,這讓鹿眠多少有點新奇。
而另一邊的秦牧則被父母逼著來相親,面容多少有點不虞。
但一見來人,身穿黑色小開衫,下面一條長裙,長身玉立,面容姣好,嘴角含笑。
憋了好久的氣一下子就散了。
"你好,請問是秦牧則嗎?"
鹿眠很自然地一邊拉開椅子,一邊笑著詢問。但從她的表現來看依然是確定了的。
看著對面笑顏如花的女孩,秦牧則愣了愣。
一反剛才的不耐態度,含笑應道
"我是。"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交談,最後相互間也更了解了些。
原來這秦牧則家世雖好,但脾氣被老一輩寵壞了。
脾氣不好,人也懶散,他父母讓他來相親就是想找人管管他,讓他收收心。
不求他多大的前途,但也要能立起來。
這話當然不是秦牧則說出來的,是鹿眠從他的談話中推敲出來的。
調教人?她是家裡的老么,從來都是被調教的對象,還沒調教過人,鹿眠有些興奮。
兩人都對對方有好感,關係一下子就確定下來了。
兩家父母也樂於見成,於是訂婚都省了,直接就辦婚禮。
而江清淮收到消息從鄉下趕回來的時候,婚禮都落幕很久了。
鹿眠婚後和婚前也大差不差,她不想去找工作,反正家裡也養得起,於是還像以前一樣,整日看看書,寫寫字,學些東西。
而之前也是閒賦在家的秦牧則則是被趕去秦父的工廠去上班,理由是,難道他要老婆孩子都要父母爺爺養嗎?
對的,鹿眠懷孕了。
於是在嬌妻和寶寶的鼓勵下,一向懶散的秦牧則也有了事業心。
而江清淮見鹿眠這條路行不通,就去參軍去了。
利用他爺爺在軍區的餘光繼續發光發熱。
時光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去了五年。當初還在媽媽肚子裡的秦硯禮小寶寶已經開始上小學了。
這年是不同尋常的一年,不論是對於這個國家,還是對於鹿眠。
高考恢復了!多少莘莘學子熱淚盈眶。
而鹿眠憑藉著這些年的不斷學習以及充足的資料,考上了最高學府A大。
她報考的是外國語言專業。
這些年她在家裡一直都堅持學習,這倒不是她提前知道了什麼消息。
而是無聊又有錢的日子總需要些愛好來打發。
不知道是不是天定的緣分,有一日鹿眠在學校居然還碰到了許時願。
雖然之前也沒有什麼大的恩怨,但總歸是有些尷尬的,鹿眠朝她淡淡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而留在後面的許時願一臉震驚:這位嬌嬌大小姐也考上了A大?
看來她真是對她一點也不了解呢。
但也沒有了解的必要不是。
許時願自嘲。
這次她沒有嫁給那個農家漢,也沒有把握住江清淮。
她現在二十五多了還沒結婚,這讓她有些焦慮。
看上自己的自己沒看上。
自己看上的沒看上自己。
又想起聽到別人談論的鹿眠。
自己本身就家境優渥,嫁的婆家也是有錢有勢,人還漂亮,自己考上了A大。
許時願有些不甘,自己就算重來一次,也還是不如別人嗎?
她有些不甘,但畢竟是考上了A大的人,被打擊的信心很快又調整過來。
"媽媽。"鹿眠一上車,秦晏禮就撲過來。
鹿眠把他摟在懷裡,一個白天不見,母子兩人親熱地不行。
這些年秦牧則也成熟了很多,他今天工作不忙,先是去接了兒子又來接媳婦。
秦牧則看著身後像是看不見自己的兩人,咳了兩聲提醒。
母子倆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一人一邊和他貼了貼臉。
秦牧則不滿足地在鹿眠面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