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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家

2024-08-07 15:15:14 作者: 茄子好吃嗎
  上了一天課下來,各科老師都對陸青玉的表現感到十分震驚。他既沒有趴著睡覺,也沒有玩手機做小動作,而是一直坐姿端正的聽老師講課。

  忽略他那張不像好學生的臉以後,全身上下真給人一種學霸的態度。

  不過這一切都是陸青玉的障眼法罷了,他一直在借著看黑板的目光,偷瞄著宋芝。這一天下來看得他滿心歡喜,心裡想的都是他家芝芝怎麼怎麼樣。

  所以放學的時候,他脫口而出「芝芝」兩個字。

  宋芝正要轉過身來,就被陸青玉這聲叫的左右為難,轉身也不是,不轉身也不是。她最多被親近的人叫小芝,「芝芝」從來沒有過。

  陸青玉這時也回過神來了,恨不得扇自己嘴一巴掌,補救似的說道「姐姐。」

  隔了幾十秒說出口,再怎麼補救這氣氛都已經尷尬的不行了。

  「怎麼還帶著名叫姐姐了?」宋芝順著陸青玉的話打趣道。

  陸青玉摸了摸頭,「嘿嘿」笑了一下。這副形象就像一個初出茅廬的傻小子。

  「姐姐,你今晚可以去我家吃飯嗎?我媽給我下了死命令讓我把你給她帶回來,她可想你了。」陸青玉用可憐兮兮的眼光望著宋芝。

  宋芝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她還記得小時候陸青玉的媽媽對她很好,還說過要把她收為乾女兒。她很喜歡陸青玉的媽媽,那時候的宋芝覺得她和陳意是兩種不同的媽媽類型。

  陳意是媽媽一樣的溫柔,因為當了母親所以收起了原先的嚴肅,但是身上還時不時透露著凌厲。而江綰像姐姐一樣的溫柔,她身上無論何時何地都是水一樣的溫柔。

  見宋芝答應,陸青玉立馬給江綰髮了條消息,又給司機張叔打了個電話讓他來學校門口接人。

  安排好一切後,陸青玉站起來幫宋芝拿著書包,說了句「走吧,姐姐。」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教學樓,宋芝在前,陸青玉在後面。其實陸青玉不喜歡站在宋芝旁邊,他喜歡站在宋芝後邊。這樣他就能一直看著宋芝,永遠護著宋芝。

  「陸哥,陸哥!!!」宋芝和陸青玉快出校門的時候被張思恆和李文杰看到了,兩人背著書包狂奔,「聲嘶力竭」地喊道,像兩個被拋棄的小媳婦。

  陸青玉聽到第一聲的時候就停下來了,他原本想叫一下宋芝,沒想到宋芝就自己停下回頭了。

  「是在叫你嗎?」宋芝笑著問陸青玉。

  「是。」

  「陸哥,誒,這是嫂……宋芝姐吧。」張思恆身體更靈活,比李文杰更快到。他喘著氣給陸青玉打招呼,而後才注意到了宋芝,想叫嫂子,觸碰到陸青玉威脅的目光,立馬改了口。

  心裡想著「這我懂,還沒追到。是吧,陸哥。」

  因為張思恆喘著氣,說話模糊,宋芝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對她來說不敏感的字。

  她朝張思恆笑了笑,說道:「你好,你是陸青玉的同學吧。」

  「對對,我是我陸哥最好的同學。」張思恆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恆子,你咋跑這麼快。陸哥好啊。」李文杰終於滿頭大汗地跑了過來。

  「誒,這是?」李文杰還沒見過宋芝,腦子轉得又沒張思恆靈活,一時想說「這是我陸哥的追求者吧。」

  張思恆明白李文杰的腦迴路,裝作扶了李文杰一把,先他一句說出了口:「宋芝,宋芝姐。」

  「奧奧奧,宋芝姐你好。」李文杰好歹也是進了實驗班的人,明白了張思恆的提示,沒有多說些什麼。

  「怎麼?有事?」陸青玉這時才開口道。他很喜歡把宋芝介紹給他朋友的過程,就像在宣告他是宋芝的所有物一樣。沒錯不是宣告宋芝是他的所有物,而是反過來,沒錯,我們陸大少爺就是這麼的戀芝腦。

  「沒事沒事,我們一天沒見你了。又不敢去高三那邊。」張思恆趕忙擺了擺手,對陸青玉解釋道。

  「直接給我發微信就行。」陸青玉沒什麼情緒起伏地說道。

  宋芝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陸青玉,不明白陸青玉這態度怎麼這麼冷淡。

  陸青玉立馬察覺到宋芝的視線,轉過頭二話不說就笑了笑,看見宋芝的驚異還對她挑了挑眉。

  張思恆和李文杰倒是沒感受到陸青玉的態度有什麼不對,他們早就習慣了。不過他們被陸青玉孔雀開屏的樣子給「嚇」到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留下一句「曉得了陸哥,我們走了,回見啊。」就跑了。

  宋芝被陸青玉挑眉給笑到了,心想這小孩,還會搞這齣。

  「姐姐,你剛才什麼眼神?」陸青玉一邊出校門,一邊問宋芝。

  「沒什麼,被你冷冰冰的態度給驚訝到了。」

  「冷嗎?這不是正常嗎。」陸青玉皺了皺眉,認真反思道。

  「害,那應該是我感受錯了。」宋芝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停留,岔開話題道:「那輛是張叔的車嗎?」

  學校正門口停著一輛邁巴赫,宋芝猜,多半是陸青玉家的了。

  陸青玉順著宋芝的手看了過去,「對,姐姐走吧。」

  他在快到車面前的時候,快了宋芝幾步,提前到車門前替宋芝拉開了車門。他早在學校的時候就偷偷發信息給張叔說:「讓他不用下車來。」

  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他在芝芝面前表現!

  「謝謝。」

  「沒事,姐姐。」

  陸青玉等宋芝坐好以後才關上車門,從另一邊坐了上去。

  「張叔好。」宋芝禮貌地給張叔問了問好。

  「宋小姐,你好你好。」張叔慈祥地說道。

  「張叔,走吧。」陸青玉也坐好了。

  「好嘞。」張叔立馬啟動了車子。他在陸家當了十幾年的司機,車開得是又快又好,算是看著陸青玉長大的人,總歸跟家裡的其他下人不一樣。

  「夫人聽說宋小姐你要來,馬上就招呼著阿姨做菜。」張叔一邊開車一邊說著江綰對她的重視,想在宋芝面前給陸青玉加加分。

  「阿姨一直對我很好。」宋芝抿著嘴笑了笑。

  宋芝和陸青玉都是性子有些冷的人,在一起也不總是說話。但車上有了張叔,一答一問之間,話也就變得多了起來,不過都是張叔問,宋芝回答。她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煩,甚至心裡感覺到親切。

  陸青玉在一旁拄著頭認真聽著,這樣下來一路上車裡的氛圍也不算太冷清。

  「看吧,劉婆婆都出來接你們了。」張叔在前面開車,率先看到了在陸家門口站著的劉婆婆。

  陸青玉和宋芝都望了過去,宋芝對劉婆婆還有些印象,小時候總給她和陸青玉講故事,買好吃的東西。

  劉婆婆原名叫劉如芬,從江綰小時候就照顧她,一直到了現在。她一生未嫁未育,早把江綰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江綰也同樣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

  張叔動作流暢的剎車,停靠。「好嘞,可以下車了。」

  「姐姐,你先別下車,等著我。」陸青玉下車前留下了一句話,宋芝有些摸不到頭腦,搞不懂陸青玉想幹嘛。

  張叔一臉微笑地看著陸青玉的操作,並不多說什麼。

  「劉婆婆。」陸青玉下了車向劉如芬打了個招呼。

  「小芝丫頭呢?」劉婆婆眯著眼笑著問陸青玉。

  「這呢這呢。」陸青玉走到宋芝那側,打開車門給她擋著門框,才示意宋芝出來。

  宋芝一時有些哭笑不得,只當他想過過癮,陸青玉長這麼大還沒幹過這些吧。

  事實上是,陸青玉從小開始,陸決和江綰都會跟他不停地重複「要尊重女生,要照顧女生。」

  陸決在的時候就是江綰的專屬開門師傅的,陸決不在,這活兒就輪到陸青玉了。

  劉婆婆看見宋芝確實來了,這才往車這邊走。

  「劉婆婆。」宋芝一下來就馬上叫了劉茹芬一聲。

  「欸,小芝丫頭還記得我呢。」劉婆婆被宋芝這聲叫的合不攏嘴。

  「記得呢。」宋芝快步走過去扶著劉茹芬。別看劉婆婆頭髮都白了,但是她身體還是強健得很。

  「長大了。」劉婆婆滿眼疼愛地看著宋芝,一隻手輕輕地碰了碰宋芝的臉。

  宋芝的眼眶瞬間濕潤起來,她笑了笑,使勁壓下心裡的觸動。在那一刻,宋芝不可控地想到了去世好幾年的外婆。

  這時陸青玉告別了張叔,從後面追了上來,扶在了劉婆婆的另一隻胳膊上。

  「劉婆婆,我媽呢?」

  劉茹芬這才想起來,「誒呦,我這腦子。小綰正做糖醋魚丸呢,這是小芝最愛吃的吧。她讓我出來接你們。」劉婆婆懊惱地說道。


  「太麻煩江姨了。」宋芝不好意思的說道,她知道江綰很少下廚。

  「你能來,小綰高興著呢。」

  三個人說著,就穿過院子走進了客廳。「媽,我回來了!」陸青玉大聲說著。

  「小芝呢?」江綰聽見陸青玉的聲音,立馬從廚房探出了頭,手上還拿著勺子。

  「江姨,我在這兒呢。」宋芝立馬回道。

  「小芝先坐,就差這個糖醋魚丸了。」江綰說完就把頭又縮回了廚房。

  「誒呀,你在這礙手礙腳的,快出去。」不知道廚房裡發生了什麼,江綰嗔道。

  宋芝不知道什麼情況,用詢問的眼神看了陸青玉一眼。

  「是我爸。」陸青玉坐在宋芝旁邊,湊在宋芝耳朵邊用氣音說道。

  宋芝不易察覺地往後縮了一下,陸青玉還是察覺了,眼底布滿了笑意。

  「是陸叔啊,那我就不進去幫江姨了。」宋芝掩飾般的清了清嗓子,她原本還想進廚房幫江綰打打下手。

  「小芝。」男人的聲音優雅低沉,同時透露著不可忽略的壓迫感。

  宋芝這才注意到陸決已經坐到了她和陸青玉對面的沙發上。

  「陸叔好。」宋芝有點心虛,有點僵硬地調了調坐姿。

  「當成自己的家。」陸決說完這句話後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又逛到了廚房門口。

  「我爸就這樣。」陸青玉怕宋芝覺得陸決太冷了,偷偷跟宋芝說。

  宋芝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她小時候其實很怕陸決,感覺他很兇,但是在江姨面前乖的卻像只處處散發著慵懶的獅子,有著讓人一眼就察覺到的溫柔。

  「小芝現在住在哪裡呀?」劉婆婆適時地出了聲。

  「劉婆婆,我在學校外面租房住。」

  「那可不行,這都高三關鍵時期了,自己住吃的好嘛。」劉婆婆一臉不贊同地說道。

  「小芝來這裡住,你小時候的房間原樣給你留著呢。」劉婆婆繼續說道。

  這也是江綰示意的,宋芝不可能回宋家住

  宋芝有一時間的愣神,她沒想到江綰阿姨她們已經搬了家了,還原樣給她留著以前的房間。宋芝自外婆去世後那層堅硬的外殼破了一個小口,小的連宋芝都沒察覺出來,卻在一點點瓦解著她的堅硬。

  「不用了,劉婆婆。我自己會做飯,還挺好吃的,等以後讓你嘗嘗。」宋芝彎著眼笑著說。

  「誒呀,小芝。劉婆婆說得對。」宋芝感受到了旁邊的沙發塌陷下來,扭頭就看見了一點都沒變樣的江綰。那會兒離得不近看不出來些什麼,現在人就在眼前看得更加真切了。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配上一絲拖長的尾調顯得更加綿軟。

  「江姨,不了,太麻煩了。」宋芝連忙拒絕,她太怕麻煩別人了。

  「害,你這孩子。」江綰不想逼宋芝,「走,去吃飯。看看喜不喜歡阿姨做的糖醋魚丸。」她拉著宋芝就往餐廳走去。

  「劉婆婆,您慢點。」陸青玉留在後面攙扶著劉如芬。

  「不礙事的。」

  劉如芬雖然不是江綰的親生母親,但是她在陸家的地位就相當於江綰的親生母親,所以在餐桌上一直坐主位。

  不過宋芝來了,她自然就坐到了江綰身邊。陸決和陸青玉坐到了對面。

  「來,小芝,嘗一嘗。」江綰把糖醋魚丸放在了宋芝碗裡。

  宋芝咬了一口,「還是小時候的味道。真好吃。」

  不知道哪句觸動到了江綰,她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好吃就多吃點,江姨以後還給你做。」

  陸決給江綰遞了張紙巾,江綰接過來,掩住了眼睛。

  宋芝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輕輕拍著江綰的背。陸青玉一時有些著急,想立起身走過去,卻被陸決的眼神給制止了,按耐住了自己的心。

  「沒事沒事,吃吧。」江綰不想在餐桌上失態了,放下紙巾,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我以後多來陪陪你。」宋芝輕聲安慰著江綰。

  「好好好。」江綰又因為宋芝這句話心情變得好起來。

  陸決看江綰情緒過去了,給她夾了道她喜歡的菜。「吃吧,不然一會兒涼了。」陸決溫聲道,有些像哄小孩的語氣。

  陸家這一頓飯吃的又開心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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