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幕城。¤¸¸.•´¯`•¸¸.•..>> ➅9ⓢ𝓱𝓤χ.Ć𝓞𝕄 <<..•.¸¸•´¯`•.¸¸¤
兩軍對壘,氣勢如虹。
轟隆隆!
雷音轟鳴,強光橫掃燥熱空氣,巨大黑雲遮天蔽日,只見萬丈高空之上,雲氣浩浩蕩蕩,無盡殺伐之氣籠罩寰宇。
又有金龍盤踞,四靈鎮壓四方,孕育一方威嚴大陣。
萬仙陣。
即便沒有修為傍身的普通人,身臨此地,亦能感應到高天之上無限神威,那一顆顆炙烈白光,每一顆都代表著人間頂級修為。
大乘期,只差自身圓滿便可立地飛升。
萬仙陣為昔年仙境立身之根本,仙境曾以此陣力戰三千域外天魔,大乘期修士雖不是完美仙人,但根據天地法則的變化,稱之為仙人倒也無礙。
修仙界被諸多一世無敵坑慘了,萬道之師整理流傳下來的修行之道數次斷層,加之天道並不完善,渡劫期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整個人族大乘期修士少之又少,全靠龐大的基數堆出了現在的家底。
後仙境歸來,修士得先天一炁,又經大夏回歸,人族得氣運金龍庇護,整體實力才有了一個不俗提升。
底蘊需要時間累積,新生的大夏在萬妖國面前就一孩子,甭管妖皇太素是不是個東西,人家的確為萬妖國打下了萬年基業,氣運金龍蘊養萬年,國力何其龐大。
為了彌補這份差距,姬龍城將大夏氣運金龍搬至鐵幕城,又傳下萬仙陣勤加操演,補全先天不足,使得這座萬仙陣頗具規模。
人族有萬仙陣,妖族有星斗大陣。
三百六十五位大妖持星辰幡,拉開無數星光縱橫交錯,群星天幕之中,三百六十五顆主星流轉不休,看似無序,實則以一種玄奧莫測的規律有序運轉。
此陣為妖皇太素所創,深究其根本,是刻在太素元神中的星空記憶,他觀星創星斗大陣,以此延伸出天罡戰法、諸星斗數、生死輪印等堪比神通的法門。
二代妖皇太闇苦讀經典,褪去丈育標籤,在妖后的軟磨硬泡之下,重新推演星斗大陣,傳於一帝八王,使得此陣威力更上一層樓。
說來搞笑,兩代妖皇是同一個人。
他甚至都不是妖!
妖族:並不好笑,萬妖國只有一個太陽,吾等對陛下忠心耿耿,勸爾等莫要多管閒事。
妖皇的權力建立在絕對實力的基礎上,太素當初統一萬妖國,靠的是智勇雙拳,太闇問鼎神器,靠的也是智勇雙拳,為所欲為的權力是一拳一拳打出來的。
人族嘲諷妖族,什么九州大陸第一強國,跪拜的兩代主人都是人族。
妖族美女都被一個人族修士睡了,剩下的全是歪瓜裂棗。
起初妖族也覺得丟臉,錢和美女都被人族修士搶走了,偌大妖族竟然連一個血性的妖爺們都沒有。
後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反過來嘲諷人族,妖皇是天帝,知道什麼是天帝嗎,就是爾等設祭壇、建奇觀,天天三拜九叩的那位。
笑話吾等妖族跪拜人族,怎麼不說你們人族天天跪舔妖皇呢!
這檔子破事剪不斷理還亂,究竟誰更丟臉真不好說,至今也沒有一個定論。
因為沒人敢下定論。
非要說的話,只能是天帝不做人,玩壞了人間的規矩,搞得兩邊都很尷尬。
尷尬歸尷尬,至少兩邊和平了,人族不用擔心妖族突然打過來,妖族也不用擔心人族成天不懷好意。沿著國境虛線剪開,大家誰也別惹誰,自己卷自己就完事了。
快樂是短暫的,封神大劫開啟,人道大興,九州大陸最強大的兩個國度迎來了歷史上第一次交鋒。
人族修士一開始是不想對妖族興兵動武的,且不說能不能打贏,真打贏了,惹來天帝親自下場,大家都沒好果汁吃。
但人皇有話要講,人道大興,當立天地主角,萬妖國必須攻下。
別怕惹了天帝不高興,封神榜上一片空白,天帝比誰都著急,兩國繼續相安無事,才會惹來天帝親自下場。
屆時,真就大家都沒好果汁吃了。
人皇言之有理,諸多修士對封神榜亦有心思,有避之不及的,有心甘情願上榜只差一個機會的,也有左右搖擺暫且看看的。
勉強軍心可用,萬仙陣應運而生。
兩座大陣各立一方,相互傾軋碾壓,迸射星辰齏粉、五行雷火,重重爆音一浪高過一浪。
就是不打。
看中間隔著的氣運金龍,齜牙咧嘴各有不服,很難說兩邊是從心,還是祭出了敵不動我不動的戰術。
但聲勢沒得說,特效也花了大價錢。
妖皇宮。
狐二、凰虞、凰霄,幾個和陸北息息相關的妖女皆匯聚在此,另有看熱鬧的狐三、沐紀靈,站著如嘍囉的姽妼、嫭婠。
凰虞把玩手裡的招妖幡,時不時冷眼朝牆邊一瞥,凰霄背對眾生,面壁盤膝,主打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女兒廢了,白養這麼多年,早知如此,當年她就不吞那口陰陽二氣了。
大殿中有一面照妖鏡,縱覽全局,將邊境一線的全貌盡數展現,使得凰虞坐鎮妖皇宮也可運籌萬里之外。
不過嘛,場中沒一個在看照妖鏡。
凰虞眼裡只有凰霄,凰霄眼裡只有牆,狐二、狐三眼裡只有樂子,沐紀靈眼裡只有白眼。
大抵是空氣死一樣的可怕,狐二暗道無趣,裝模作樣清了清嗓子,讓自己的兒媳婦給自己添一杯茶。
沐紀靈剛有動作就被狐三拉了回去。
狐三:和你有什麼關係,娘親在說那個誰。
具體是誰,狐三也不清楚,反正場中除了他的婆娘,說是誰都沒錯。
樂
小黃魚探頭,按理說,這個兒媳婦指的是她,可一想到狐二、狐三這對母子和死鬼混亂的關係,她就不願向狐二低頭。
是,八年記憶里,昏君是對狐狸精和雞精唯恐避之不及,說明關係清清白白,並非外界謠傳那般不堪。
可是,既然都清清白白了,昏君幹嘛給這兩張面孔戲份,還專程把她們收在了後宮之中?
擺明了有賊心沒賊膽,不願承認關係但願意給名分。
呸,就你還想喝茶,吃土去吧!
見小黃魚一動不動,只當沒聽見,狐二嘆了口氣,說著家門不幸,這麼多兒媳婦一個孝順的都沒有。
感慨完畢,將火熱的視線放在了凰霄身上。💘☜ 6➈รђᑌ𝔁.ᑕⓞ𝐦 🐨🐤
說你呢,兒媳婦,別不好意思啊!
凰霄一動不動,仿佛閉了死關。
「臉皮厚吃個夠,麵皮薄吃不著,我狐家的立身之道竟二世而亡,何其悲哉!」狐二唏噓感慨,說完咯咯笑個不停。
「娘親此言差矣,孩兒可算三代,狐家的立身之道沒有失傳。」狐三樂道。
「……」x6
一句話絕殺,狐二立馬樂不出來了。
她惡狠狠看著逆子,琢磨著這張臉越看越難受,要不要今天就將其掐死,然後栽贓到來襲者身上。
狐二覺得計劃可行,狐三的臉得罪了太多妖女,不會有目擊者為他申冤,死無對證了屬於是。
就在這時,嫭婠上前,為狐二倒了一杯茶水。
狐二望之一愣,想不明白老妖婆為何主動獻殷情,都說了兒媳婦,和你一個丫鬟有……
忽然,她見嫭婠眉宇之間春意漸濃,儼然最近丟了清白,這才恍然大悟端起茶水。
「噸噸噸———」
「好茶!」
雖然嫭婠的樂子遠沒有凰霄、凰虞那麼大,但狐二依舊很高興,無他,涉及私人恩怨。
當年拜師的時候,是她給嫭婠斟茶,沒少師父長師父短,後來嫭婠按妖皇吹的規矩,將一團金烏之火打入狐二體內。
狐家的規矩有很多,除了臉皮厚,還有小心眼,狐二吃了大虧哪有不報的道理,三十年河西後,將自己的師父嫭婠貶給好大兒陸北做了個貼身侍女。
反正,就挺亂的。
狐三歪著腦袋在一旁看著,半晌捋順關係,轉頭看向自己婆娘:「完了,咱倆又降輩了,這下真成孫子了。」
沐紀靈:(눈‸눈)
還是那句話,當初她過門的時候,狐三可沒說家裡的輩分這麼亂。
這句話沐紀靈只能在心裡想想,考慮到她的師父是太傅,自己就有一套獨立且混亂的輩分稱呼,沒資格說出這句話。
轟!
!
遙遠的東方,天地元氣一瞬混亂,強度之高,烈度之大,即便萬妖國也能清晰感應,顯然是兩位一世無敵正面碰撞。
七個美人齊齊朝照妖鏡看去,中間混進去一條公狐狸卻毫無違和感,甚至還拉高了整體顏值。
凰霄也不和小黃魚置氣了,雙眸變作重童,定睛看向雲遮霧掩,在一片廢墟殘垣中,可恨的小白臉身影一閃而過。
凰虞雙手連點,欲以照妖鏡捕獲兩位一世無敵的身影,奈何一世無敵是天道都能避開的強者,照妖鏡只能看個大概,難以顯示是誰正和陸北交手。
就在這時,滔天威壓轟然落下,絕強意志籠罩在妖皇宮上空,如淵如獄,神威浩蕩深不可測。
一點點星光點亮,白晝化作極夜,夜空之中繁星點點,璀璨星辰似恆河之沙,無邊無際緩緩推開。
閷!
閷被燭龍一頓胖揍,境界之差,天淵之別,丟了蓮子和天意如刀勉強保命,封神大劫已無他立足之地,自知天帝對他殺意極重,轉身去大夏和姬龍城聯手。
閷是大天尊第四世身,生來便是妖族,得大荒衍妖秘錄和鯤鵬之血,褪去原本妖身,修成了天地間最接近本源的鯤鵬。
閷是名,他的姓……
蠱。
蠱凋。
別看一帝八王之中,蠱凋一族最為拉胯,對上誰都是個弟弟,全靠祖上蔭蔽和下蛋勤快勉強維持八王的體面,但這一族卻誕生了一世無敵/金仙,是鳳凰一族都沒取得的成就。
至於蠱凋一族從不知曉此事,道理也簡單,閷看不上血脈拉胯的蠱凋,對自身姓氏棄如敝履,早早就離開了蠱凋一族。
「鯤鵬血脈……」
凰虞仰頭望天,黛眉緊蹙:「他竟然還有膽子來萬妖國,那麼說來,和陛下爭鬥的強敵便是人皇了。」
凰霄一步踏出,場中屬她修為最高,又有陸北賜下的兩件重寶,太極圖有天人合一之力,借天時地利與人和,勉強能和一世無敵周旋一二。
天時是天帝,地利是妖皇宮,人和是什麼,凰霄目前還沒想明白。
但很快,她就清楚了。
妖風滾滾,一面大幡揚空舞動,無邊妖雲簌簌破空,捲起一道道地龍吸水,穿插天地之間。
招妖幡!
一道道火紅光幕點綴,透過虛空抵達妖皇宮,以鳳凰一族三宿為中堅。
左將軍鳳邑、右將軍凰翐、王城禁軍統領鳳胥。
另有坐鎮王城的鳳羿為中軍統領,領三十六名頂尖修為的鳳凰妖王,其勢不容小覷。
閷表示無所謂,區區幾十隻小鳥,翻手可滅,一世無敵何等強大,螻蟻再多也無法改變局勢,鳳凰一族和他的差距,絕不是凰霄天仙境界和他金仙境界的懸殊那麼簡單。
天帝無計可施,計窮矣!
閷澹澹一笑,沒有直接出手,撐開星斗大陣之後便不再有所動作。
此時出手,萬一引來了燭龍,那樂子可就大了。
他的任務是攻下妖皇宮,是否打下來不重要,給天帝添個堵就算完成了任務。
此戰,閷並不打算傷妖,未來還長,一世無敵都是長生不死的怪物,說不準哪天就和天帝成了好友,沒必要貿然得罪。
想到這,他定睛看向凰霄手中的五火七禽扇,此物雖是後天靈寶,卻有鳳凰、鯤鵬、金烏、孔雀、大鵬五隻血脈不俗的神鳥翎羽和尾羽,賣相華麗,神通自成一體,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在一眾後天靈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召喚出的鳳凰、鯤鵬、金烏三神鳥雖為虛影,亦有陰陽五行、星主、太陽真火三大血脈神通,妙用無窮都能比得上先天靈寶了。
閷見獵心喜,欲向天帝討要,借來把玩一段時間。
他不是借了不還的棄離經,有朝一日和天帝修成好友,散去此前的誤會和算計,願負荊請罪將此物奉還。
正想著,晃動的招妖幡下又出現了一個個氣勢不俗的大妖。
計蒙、畢方、赤螭、鳴蛇、勝遇、猲狙、猼訑……
十餘位參與過滅世大戰的妖族強者一一現身,他們被招妖幡上的法則喚來,迫於天帝那張人厭狗憎的鳥臉,強壓心頭不忿,單膝跪地向持幡的凰虞深深一拜。
十餘位大妖,每一位修為都在凰虞之上,陡然行如此大禮,直讓凰虞感覺…理所當然,冷顏抬手示意諸將平身。
就是這麼傲慢。
傲慢有傲慢的資本,對妖后/天后而言,這才哪到哪,妖皇、天帝什麼的她都說騎就騎,身份擺在那了,眼界低不下來,普天之下唯一有資格讓她以禮相待的只有妖神燭龍。
此時她要是客氣一下,就是給自家男人臉上抹黑。
凰虞面露威嚴,心裡無比歡喜,她手裡握著的不是招妖幡,是中宮娘娘的地位,相較之下,妖女得到的扇子也就看著好看,本質上就是一堆毛髮拼拼湊湊的小物件。
很禿然的小物件。
不值一提。
凰虞的傲慢並未讓一眾大妖覺得有什麼不妥,夫妻相,很正常。
他們皺眉望向天空,見天后本尊和閷對峙,皆是大驚失色。
燭龍說了,經過他的威逼利誘,天帝立凰霄為天后,此女和妖族未來氣運息息相關,從長遠角度出發,凰霄的地位幾乎和燭龍這位妖神平起平坐。
見此情況,一眾妖族大聖怎能不驚,怎能不怒。
「強敵來襲,欲取萬妖國萬年基業,勞駕諸位前輩至此,本宮先行歉意一聲。」
凰虞雙目變作重童,鳳凰之炎透體而發,火羽振翅遙遙舒展:「此危難之際,本宮不與諸位前輩多做寒暄,只願諸位前輩莫要移動身位,立陣助本宮退敵。」
大聖們這才注意到,偌大妖皇宮浮起繁星點點,竟是一幅縮小的星斗陣圖。
你拿後天的星斗大陣,對戰先天的鯤鵬星主神通,這是要自取滅亡啊!
不出意外的話,陸北當年怎麼用星主篡改星斗陣法,今天閷就會怎麼喧賓奪主。
大聖們一臉懵逼,他們是見過世面的主,當年也曾和家裡蹲的鯤鵬妖神練過幾招,深知星主神通有多麼不講理。
沒等他們勸諫,鳳凰火羽振翅扶搖,牽連鳳凰一族所有強者,一道道火光幻化相融,於高天之上化作翼展五百丈的華麗身影。
翼卷陰陽,尾垂五彩。
一座陰陽五行大陣落下,覆蓋星斗陣圖,強行將兩大血脈神通融合一處。
這一幕,引來閷好奇的目光,他成就一世無敵的時候,世間沒有一條能打的鳳凰,自然沒有機會見證兩大血脈疊加的神通,今天漲了見識,暗道此行不虛。
閷依舊是不為所動,評價一句徒勞,看似華麗,實則不堪大用。
兩座大陣疊加,一眾大聖只覺周身血脈凝固,似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偉力正在抽走他們的法力和神通。
盡皆駭然。
耳畔傳來天后之女的喝令,他們皺眉望去,便見凰虞搭弓引箭,以鳳皇聖箭秘法射出一道紅色火光。
箭至,沒入凰霄後心。
集結了鳳凰一族全部強者,十餘位妖族天仙境大聖修為的一箭俱為凰霄所用,量變激發質變,恐怖的法力波動摧殘虛空,以其為中心,金紅交加的能量球體極速膨脹。
沿途所過之地,一道道黑色縫隙溢散虛空亂流,空間似那鏡面噼啪炸響,又如那浩海,潮汐連綿不絕。
凰霄得澎湃法力,法力之強已踏入金仙行列,天仙級別的境界無力支撐,急忙祭起太極圖子圖,借陰陽雙修的默契,從陸北手中借來了天人合一之勢。
她這個天人合一,多了一個中間商,合的是陸北,而非直接合天地。
一時間,凰霄的鳳凰虛影都有些變形,華美威嚴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猙獰凶戾的鳥臉。
這張鳥臉,凰霄認得,她和陸北聯手造的小鳳凰。
下方的凰虞也認得,咬牙切齒頗為不爽,一次次,每一次都是這樣,死鬼總是在關鍵時刻信任妖女多過信任她。
瞎家雀,妖女有什麼好的,都是兩個孩子的娘了!
且不說小黃魚的憤憤不平,凰霄借天時地利人和達到金仙境界,雖和閷依舊差距明顯,但過上幾招絕對沒問題,不再是砧板上的鳥肉任對方宰割。
三神鳥橫空,陰陽五行,星光大日,異象接連不斷。
「天帝好算計,某自嘆弗如,有勞天帝之妻代某問上一問,此番算計可是吃虧太多,久病成了良醫?」閷澹笑道。
凰霄冷眼視之,事有輕重緩急,雖覺得這話刺耳,倒也沒有狡辯自己和陸北的關係,回道:「天帝有言,爾等不過早生他萬年,換成他早生萬年,爾等連被算計的資格都沒有。」
閷沒有反駁,承認大天尊的第九世身確有不凡,也正因為如此,兄弟們才推舉他為榜一大哥。
「汝倒是和天帝夫妻一體,見不得他被某奚落,不過……」
閷笑了笑,看向下方的凰虞:「誰是妻,誰是妾,二位誰才是家裡的姐姐呢?」
「……」xN
話題過於挑撥離間,凰霄和凰虞都不願外人看了笑話,俱都冷哼一聲不做回應。
閷不是棄離經,不會追著一個樂子死磕到底,他抬手撥動星光:「天帝既有算計,某便試試他的成色,若是傷了鳳體,還請告知天帝讓他莫怪。」
大敵當前,凰霄屏氣凝神,陸北交代得很清楚,此戰守成有餘,進取不足,她無論如何都不是一世無敵的對手,對戰時莫要貪功,護住狐家老小便算大勝。
其餘一干妖物,哪怕整個萬妖國都炸了也無所謂,封神榜上自有機緣好處。
突然,正要動手的閷臉色一變,一陣青白交替過後,揮手捲走無邊星幕,遁空就此離去。
他一言不發,凰霄不知發什麼了什麼,以防有詐,堅決不肯踏離妖皇宮半步。
下方,凰虞傳音,她聞聲落下,定睛看向照妖鏡。
但見虛空破碎,光影斑駁,五色朦朧氤氳恐怖能量波動。
有星幕碰撞而出的星光齏粉飄下,一縷塵埃星屑重若千鈞,碰撞空間壁壘,硬生生砸出了大塊缺口。
人族祭祀之地,武周、雄楚、玄隴三國,閷去了那裡。
凰霄心思轉動,閷突然離去,說明人皇對戰天帝陷入絕對下風,再不去救,人皇恐性命不保。
「你這妖…」
凰虞見凰霄一動不動,忍不住出口呵斥,話到嘴邊,見狐狸尾巴掃來掃去,改口和顏悅色:「陛下有難,你為他愛妾,為何還不速速馳援?」
凰霄只覺這話無比刺耳,板著臉回道:「稟妖后,陛下有命,令臣堅守此地不得外出,無論外界發生何事,都不可擅離職守,若踏出妖皇宮半步,必有軍令懲戒。」
「他會捨得處罰你?呵呵,獎勵才對吧!」
凰虞沒好氣道:「你這個臣子倒是乖巧,陛下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楚楚可憐,聽話的緊。」
「比不得妖后乖巧!」
「你……」
打起來!打起來!
兩條鳳凰瞪眼,即將家門不幸,看得狐三牙花子都樂出來。
「嘿嘿嘿……」
誰這麼大膽,不要命了嗎,竟然敢笑出聲。
狐三循聲望去,果不其然,除了老妖婆還能是誰。
對於狐二這個地位不明,輩分不明的狐狸精,凰虞向來只當她不存在,聽到了刺耳笑聲也當作沒聽見。
凰霄更不可能理睬,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暗道一聲幼稚,端詳照妖鏡不再多言。
眼看樂子沒了,狐二不由撇撇嘴,她搖曳身姿,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口小鍾,晃了晃呈在兩條鳳凰中間。
「此物陛下所託,說是危難之際,交由那位迎戰強敵的愛妻,不知……」
狐二眯著狐眼,狐疑道:「本宮該交給誰呢?」
妖皇鍾!
這件寶物為什麼在你懷裡?
凰虞大驚失色,一時間,手裡的招妖幡都不香了,她驚覺凰霄好奇看向妖皇鍾,急忙上前將妖皇鍾抱在了懷裡。
是她的,都是她的,一個也不分出去。
「哦,原來是這位愛妻,本宮還以為是那位呢!」
狐二晃著狐狸尾巴離開,沒能見到打起來,嘆氣搖頭頗為失望。
她已經很努力在扇風點火了。
狐三湊上前,小聲BB:「娘親,大哥的寶貝怎麼會在你手裡?」
「孝順唄。」
「可那是妖皇鍾,初代妖皇的寶貝,你就收下了?」
「滾一邊去。」
狐二翻翻白眼,一個澹藍色爪子將不孝子拍到了旁邊,既已講明了關係,她為母,陸北為子,初代妖皇那茬便作古,不會影響母呲子嘯。
這口妖皇鍾滿滿都是孝順,陸北能拿出手,她自然能接的下。
此事休要再提,她勸狐三莫要拿她當樂子,免得樂著樂著自己也成了樂子。
降輩分事小,錯失良雞那才叫大樂……
咦,等會兒,這樂子很有趣啊!
「你過來。」
「不去!」
妖皇鍾是陸北交給狐二的,說起來,他之所以沒有搬走這一家老小,多少帶點放長線釣大魚的意思,以防算計太多,真把自己算了進去,投下一件重寶護住妖皇宮的家卷。
按陸北的意思,狐二拿著妖皇鍾,如果凰霄不敵,再取出交於其使用。
在此之前,絕不可輕易現出法寶。
先天靈寶惹人眼紅,沒有恩怨也會產生恩怨,他留下妖皇鍾是為了保護一家老小,不是等著開席坐女卷那一桌。
……
黃泉界。
天地肅殺一片,陰風鬼哭聲勢啾啾,有黃泉鬼帝虛影持大印鎮壓地藏王黑色靈山。
兩位諦聽感應到招妖幡呼喚,眉頭緊皺,皆是無比焦心。
黑色靈山被黃泉法則封鎖,他二鳥進出不能,睜眼瞎一樣什麼都看不到,蹲監獄一樣很是難熬。
棄離經一挑二,對戰聯袂請客上門的中宮黃帝和雲作雨。
他未曾將雲作雨放在眼裡,但中宮黃帝絕對是個勁敵,萬道之師能碾壓中宮黃帝翻不了身,是因為算計之中將其死死壓制,換成他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只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三位一世無敵賓主盡歡,喝得很是痛快。
陸北知道棄離經這老小子出工不出力,指望他拋頭顱灑熱血,還不如指望狐三搖身一變,突然成了大天尊第十轉世身。
故而交給他一個任務,拖住黃泉界的黃雀,莫要讓中宮黃帝攪局。
棄離經樂得任務輕鬆,他大抵能猜到中宮黃帝的心思,知道對方因為精於算計,少了幾分敢打敢拼,這一戰縱然打起來也不過走個過場,遠沒有陸北那邊艱難。
棄離經很欣賞中宮黃帝,大天尊第三世身活得太久,心性近乎老朽,不是個敢於拼命的莽夫。
真莽夫,還得看陸北、太素以及他自己。
至於中宮黃帝,棄離經願稱其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有特色但無亮點。
說中宮黃帝沒有上進心,只求自保,人家格局很大,自立仙境欲比肩大天尊。
但要說他有多能算計,比萬道之師又差了太遠,一身驚天動地的修為都是萬道之師賜予的,活脫脫一個倒霉蛋。
「桀桀桀桀————」
「棄道友何故發笑?」
「棄某笑二位設宴款待,拖延不像拖延,謀劃不像謀劃,全程半點主動也沒有,終究成不了大事。」
棄離經笑著指向鬼帝法相虛影:「爾等欲給天帝一個下馬威,殺殺他的銳氣,想法是好的,可爾等算錯了天帝的耐性。他出了名的快,一生行事絕無『隱忍』二字,但凡看到一點成功苗頭便會將前人踩在腳下,昔年的應龍,何嘗不是現在的二位。」
雲作雨:「……」
再說一遍,自己人!
中宮黃帝舉杯道:「道友言之有理,望賜教。」
「想要斬殺天帝的銳氣,讓他坐下來和爾等慢慢周旋,其實很簡單。」
棄離經放下酒杯:「只要在此地埋伏一軍,集三位一世無敵之力襲殺棄某,另有一人擋下天帝,大事可期。」
「棄道友說笑了,你神通無敵,是吾等一世無敵之中最接近大天尊的存在,誰能殺你?」
中宮黃帝捋著鬍鬚道:「便是那位天帝,面對道友的時候也得禮遇有加。」
棄離經臉色一黑,道理是這個道理,他敢和陸北一起玩,正是因為知道陸北奈何不了他,可話從中宮黃帝嘴裡說出來,總有一些意有所指。
感應著砰砰跳動的心臟,棄離經有苦說不出。
大天尊的肉身活了!
他一個殭屍,要一具鮮活的肉身作甚,這不是擺明了在挑釁北哥的榜首地位嘛!
「棄道友莫惱,你比天帝還是差了一些的。」
雲作雨打了下圓場,捧了陸北幾句,這才讓酒桌上的氛圍逐漸歡快起來。
就在這時,三人齊齊一愣,驚詫朝著虛空方向望去。
姬龍城不敵陸北,被狠狠教育了一番,那慘狀,說他是一世無敵里的墊底都不為過。
雲作雨:(≖◡≖)✧
妙啊!
以前高估了此人,見他說話做事頗有豪氣,又有人皇的命格,原以為是個大人物,沒想到比雲某都不如。
三人各有想法,高估了姬龍城只是說笑,應該是低估了天帝才對。
陸北的修為實力一天高過一天,短短几個月的工夫,實力又有驚人長進,從最弱小的一世無敵成長為排名靠前的強者,已經確定擠下了雲作雨和姬龍城。
考慮到閷丟了大寶貝,十有八九也敵不過天帝。
如此一來,一世無敵之中能穩穩勝過天帝的,只有萬道之師,其他勝算都不明顯。
棄離經皺了下眉,很快便釋然,天帝不差,但他仍有信心將其壓制,不影響兩人友好合作。
中宮黃帝笑了笑,鬼道大勢已成,仙道不足為懼,人道……
留之已無用處。
三人繼續推杯換盞,見閷突然入局,二打一對陣天帝依舊落入下風,依舊面不改色。
天帝若無天人合一,此戰必敗。
直到太極圖出現,三人才面色凝重放下酒杯。
「此圖……」
「有開天闢地的因果,生來不凡,須得謹慎對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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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半個時辰前,武周、雄楚、玄隴三國交界之地,新建的奇觀落成,場中修士正在舉行竣工儀式。
方圓百里之地,大小祭祀宮殿絡繹不絕,香火極其鼎盛。
祭拜者多為修士,自發組成天帝擁躉,日夜巡查,拒絕一切宵小之輩在此地胡言亂語,污衊天帝的名聲。
類似『天帝玩了自家丈母娘』一類的無恥謠言,在這裡提都不能提,但凡冒出一個字,便有人間正義修士組團而來。
剛開始是自發的,後來三國都覺得很有必要,三國坐下來商談,收編改為官方機構,一切支出都由武周負責。
官方機構不能再走以前的野路子,整編過後,祭祀宮殿裡的女官清一色的美人,出身名門望族或是名山大派,這裡面油水很多,不是什麼人都有資格報名的。
招人不限於武周三國,大夏那邊也可報名。
這麼說吧,白毛有錢了。
大夏野心勃勃,顯得三國活像三條鹹魚,他們自知國力積弱,遠不能和一統人族疆域的大夏相比,索性抱緊了天帝的大長腿,求一個政治自由,不受大夏管轄領導。
對比那些被貶為諸侯王的皇族,三國仍有社稷延續,皇位傳承無須大夏使者加封,自稱受命於天,雖不是人皇,但論地位他們也是皇帝,除了地盤小、國力弱、根本打不過,不比大夏差多少。
啥也不說了,建奇觀,建最大的奇觀!
祭壇落成,儀式盛大開幕,眼瞅著一筆香火錢到手,三家出席的王族皆是樂得合不攏腿。
忽而一聲尖叫,有人眼尖,發現天帝的凋像變了模樣。
那張英明神武、卓爾不群、溫文爾雅、氣宇軒昂……此處省略十萬字……衣冠楚楚、冠冕堂皇的面孔,突然間變得陌生起來,完全看不出是天帝的模樣。
很陌生,在場沒一個人認得這張臉是誰。
不止如此,祭祀的畫像等物件,凡是和天帝相關的圖冊,其上面容皆被篡改,不知何時,天帝的祭祀香火被魔頭奪走了。
「何人如此膽大包天!」
「辱及天帝,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累及我等,亦要滿門抄斬……」
「壞事了,闖大禍了。」
下方,人盡惶恐,嚎嚎大哭之聲不絕於耳。
上方,姬龍城眉目冷漠,對人間祭拜天帝的行為深惡痛絕。
細看便會發現,凋像畫冊上被修改的面孔和他一模一樣。
人有人道,仙有仙道,天帝不是大天尊,將天帝當成祖宗一樣祭拜,將人道二字置於何地?
且不說姬龍城的野心,單說他以人道為尊的信念,的確值得褒獎,奈何人心自古崇拜強者,在這個時代,天帝/妖皇/劍主就是最強。
反觀人皇,姬昌一輩子都在提防應龍,隱忍不發沒有闖出多少名聲,人皇比不過天帝理所當然。
感應到虛空異動,姬龍城緩緩轉身,眸光跳動金色光芒,金龍咆孝虛空:「來者何人?」
陸北一步踏出,嗤笑不已,還挺會裝腔作勢。
敢在他面前裝逼,找損!
「撅著屁股望天,有眼無珠,本天帝都不認得,你有何顏面去見劣祖劣宗?」
「強敵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一世無敵的臉都給你丟光了,還人皇,呸,怎麼好意思的,不如揮刀自宮去服侍人皇吧……」
「本天帝要是活成你這副模樣,早就了此殘生展望下輩子了!」
「……」
姬龍城眼皮一跳,其實不只是他,除了棄離經、萬道之師,其他一世無敵和陸北說話都覺得費勁。
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對於睡了丈母娘一事沾沾自喜,將對手的道德素質拉至自己同一水平線,再用豐富的經驗讓對手無言以對。
和他說話,掉逼格。
罵了幾炷香的時間,陸北撇撇嘴,一步踏出,轟開以勢壓人的拳印。
「壞本天帝祭祀,死罪一條,當誅!」
姬龍城不再藏拙,橫掃袖袍擋下此拳,笑道:「天帝既來此,想來已經作出取捨,其他幾處地盤孤就笑納了。」
「可以,但你也要有命去享。」
陸北嘴角勾起,挑眉看向姬龍城,這貨活太久,習慣了慢慢熬,一點點改小勢磨死對手,根本不知道闖蕩修仙界,全靠一個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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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姬龍城眼中,此前和天帝打過一次照面,今天對拼神通法寶,雙方探底,也好另行謀劃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帝皇。
在陸北眼中,他冒了這麼大風險,祭祀的臉都不要了,絕不是僅僅陪人皇樂呵一下,一波商業互吹然後英雄惜英雄。
封神第一戰,也是人皇最後一戰,他要畢其功於一役,讓人道徹底出局。
天帝斬人皇,姬龍城為第一個上榜的一世無敵。
「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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