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0章
但宋鼎有一優勢，五根真翎上有光陰劍君神念附著，來自化神修士的本質讓五色劍光又提升一個層次。
擊退兩具五階妖尊遺蛻，五色劍光流轉間一個又一個的獨立世界誕生。
兩縷神念爆發，兩頭妖尊都被直接刷進其中，了無蹤跡。
「很好，沒了妖尊遺蛻，給我來看看你們的真本事！」
宋鼎將五根真翎拋出，赤黃青白黑各占一塊，五色光圈反過來罩住水眼。
又祭出一對陰陽雙劍，往前一圈，主動將兩頭妖王攬入。
「怎麼可能，怎會如此……」
九頭蛇妖王失魂落魄，差點忘了抵禦，全是手中覆海劍自行掀起浪花。
眼前發生的一切，徹底打破了常理。
和預想當中的最差結果，都有著翻天覆地的差別，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
「上位妖族！」
魔蛟妖王血脈複雜，靈覺出眾，感受到五色劍光中蘊含的磅礴力量之餘，還有隱隱的威壓。
不光是階位問題，而是靈魂深處亘古存在，永遠擺脫不了的。
在最講究血統的妖族當中，這種來自上位妖族的克制效果，讓兩頭妖尊遺蛻一觸即潰。
可連最正統的妖尊后裔，族中都尋不出來這種階位的靈物。
五行劍一個人族，又是從哪到手。
「不對，陸上那名後起之秀五行孔雀得意神通不就是五色神光？它又恰好死在人族化神手中，難道這幾根真翎同它有關？」
五行孔雀成為妖王時候，魔蛟已經回到北海，連面都沒見過。
直到此刻，才關聯了起來。
可惜為時已晚，迎接它的是漫天劍光，恢弘絢麗的真意。
面前五色劍光鋪天蓋地，像是陷入泥沼，怎麼都沖不破那層厚重幃幔。
開始，還能聽到另一頭九頭蛇妖王那兒傳來的劍光交擊聲。
後邊就越來越遠，直至於無。
與外界斷了聯繫，越陷越深，被沛然不可抗拒的偉力壓到了最底層。
……
以水眼為界，空中電閃雷鳴，暴雨如注。
外邊晴空萬里，風平浪靜，隔成兩個天地。
一條魔蛟橫在海面上，強橫妖軀上千瘡百孔，就像一個漏氣破布袋。
隨著水眼旋轉，血水將四周染成赤色。
另有一條巨蛇，生有九頭，但每個蛇頭上都有一個洞穿的劍孔。
能從九頭蛇首上看出不同的情緒，但逃不開驚愕震驚迷茫種種。
「咳咳……好在以沖虛劍氣秒殺了九頭蛇，否則這仗還真不好打。」
宋鼎以手捂嘴，每咳嗽一聲就有大股鮮血從指縫中飆出。
沖虛劍骨在他成長曆程中，真正發揮次數都沒幾回，最大作用成了提升洞玄戮神劍經修煉速度。
世人都不知曉，它可藏十道沖虛劍氣在體內，每一道都相當於自身全力一擊。
且無視防禦，專破各種法寶，幾乎可視為真實傷害。
當初面對五行孔雀，因為本身境界有差，加上五色神光太過誇張，根本不給使出機會。
但同樣修為下，十道沖虛劍氣齊出，瞬間轟爆了九頭蛇的所有腦袋。
最後一道劍氣，則洞穿了它的腹部，奪走最後一絲生機。
橫行北海多年的九頭蛇妖王，就這樣帶著憤怒和不解，身殞於此。
只需對付魔蛟，最後還是被這頭搏命妖王弄的相當狼狽。
失了趁手的本命飛劍，對他影響還是很大。
好在歸藏聖體越戰越強的特性不會讓人失望，硬是磨到數個時辰後發現魔蛟一個破綻，一劍斃命。
「好劍，真是好劍……你身為劍靈，當有九天攬月，八海捉龍的壯志豪情，難道願意跟在一名不通劍道的妖族身邊？」
被五根真翎封鎖了去路，覆海劍在水眼上空像個無頭蒼蠅般的胡亂飛來飛去。
宋鼎歇了口氣，抬手朝那股蔚藍水浪摸去，感受澎湃的水行真意。
覆海劍所到之處，與海域連為一體，能調動大海的力量。
九頭蛇妖王死後，它就做壁上觀全場摸魚，否則宋鼎真要頭疼。
「晚輩光陰劍君座下五弟子，身懷歸藏聖體，沖虛劍骨，眼下已是元嬰後期……若劍靈前輩不棄，可結伴飛升上界。」
「胡吹大氣，飛升豈是你肖想的！」
覆海劍停下撞擊，是個古老滄桑的聲音，像歷經世事變遷。
「不過資質的確算個不錯的了，這幾個妖族小輩和你沒法比，化神問題不大。你這五色劍光是什麼名堂，老夫撞在上邊，竟有暗暗心悸之感。」
「師尊說應是接近七階的妖神真翎，是它的力量源泉，才會在不經祭煉的情況下有如此威勢。」
宋鼎已經拿到覆海劍，內心驚雷洶湧，面上還平靜如水。
「要是只局限於化神，前輩真是小瞧了我的志向！」
「年輕人就喜歡好高騖遠，同你講，老夫見過的絕世劍修可不少，全覺著能靠自己飛升。等飛升台消失，才發現過去容易是有外力相助，錯把平台當個人能力。」
覆海劍老氣橫秋，不過看來的確資格很老，最少是從天地大變前傳下來的五階飛劍。
「如我為先行者，的確有些難度……可有師尊在前邊開天門，借鑑其中的經驗，當個後來人還是有些把握。」
只要順利化神，就肯定瞧得見光陰劍君飛升那日，對此宋鼎深信不疑。
而根據記載，每一名不依靠飛升台自行飛升成功的大能，在順利進入地仙界後，都會將那條空間通道鞏固數百年近千年。
往後這段時間中，再有人憑此飛升，成功機率就要大上一些。
只是天地大變前，大家都走飛升台，沒人需要大開天門的機緣。
天地大變之後，每隔數萬年可能才有一位修至化神圓滿能挑戰飛升的修士。
就算相對穩定的空間通道出現，也沒合適人選。
就像天罰峰主，冰魄仙子，敖老龍共同飛升的地點，絕對是極佳的飛升通道。
可修仙界在天罰峰主之後，連一個接近飛升的化神都無。
只能眼睜睜的瞧著開天門的機緣錯過，又逐漸成了普通的飛升通道。
「你倒對你那師尊更有信心……」
覆海劍無奈的搖了下劍光，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這名劍主。
事實上，這已經是它從北海中甦醒過來數萬年裡，見到的資質最出色劍修。
就算宋鼎不相求，覆海劍也會有一定認主可能。
「那是自然，我擔心的是師尊修煉太快，飛升之後天門持續時間內修不到化神圓滿……」
宋鼎自嘲的哂笑一聲，想到上回去拜見，才得知師尊已經化神中期良久的消息。
那種震撼力，那種巨大的失落心理，差點就讓他心態失衡。
歷數修仙界化神的自轉手札，或門人弟子留下的隨筆，都能看到終生停留在初期才是化神常態。
這也是為何，那些化神大能有如此多空閒時間去發展修仙百藝，去鑽研神功妙法。
大道堵塞，再努力修煉都突破不了第一重關，自然許多人就放棄了。
這點，不管天地大變前後，都沒有多少改變。
之前，化神初期就足夠登上飛升台。
之後，化神圓滿是怎麼都觸碰不到的高峰。
兩百載而生一級，在化神階段太誇張了。
照這個速度，再過數百年師尊就要準備飛升，可能他才剛剛化神。
但想想萬古以來，也獨光陰劍君一人，就解開心結，不值得煩惱。
只要做好自己，身為師尊弟子，就比旁人有更多可能性。
「除了人生第一口五階飛劍，其他收穫也是夠大的了，回去後得請師尊幫我看看怎樣利用才是最好……」
兩頭妖王的龐大身軀，都被宋鼎收入界域當中，就是兩座豐厚寶庫。
不提已經到手的覆海劍，水眼底下肯定藏著魔蛟一族那麼多年的積蓄。
就算分散多座寶庫，這兒肯定是占比最大的一地。
更大收穫，則是被五色真翎收了起來，那兩頭五階妖尊的遺蛻。
不知北海妖族，是用什麼手段讓妖尊真身不朽，沒有重歸天地間。
想來，還是兩洲天地法則的差別造成。
只是相比西海，玄洲這裡和祖洲更加接近，幾乎看不出區別。
祖洲早些時候，五階妖尊死後肯定不是這個情況，否則當下修仙界那些五階妖獸材料從何而來。
但這樣完整，甚至和生前狀態幾乎一致的五階妖軀，在祖洲肯定是獨一份的存在。
「此二人好狠的心思，竟懷著自爆妖尊遺蛻的想法，再過數息就不可逆轉……好在落入五色真翎刷出的神光世界中，一切都被重新塑造，原有狀態消除清零。」
宋鼎神識感應了一下五色真翎中的遺蛻，生起一陣後怕。
若非師尊想的周全，將五色真翎借出，今日八成要隕落在此。
正準備收回五色真翎，愕然發現五色光圈晃了一晃，巍然不動。
才反應過來，附著在上邊的師尊神念被用去四道，僅剩五分之一在托舉著真翎。
再以過去的老眼光看待，自然御使不動。
「難道我就這樣被困這裡，等待著消息傳回宗內，再來人救助？」
宋鼎尷尬萬分，躊躇間又想到一個法子。
他已是元嬰後期，當初化嬰時有洞天之門異象，已經有了將界域升級為洞天雛形的資格。
至於升華靈物，他掃蕩北海妖族當年，又享了玄洲分潤，還真不會缺了這個。
「有洞天之力相助，至少能扯動兩根，再讓覆海劍受下一根，剩下的師尊神念發威……艱難辛苦些，總能回到爛柯山的。」
這樣一番計算，才算解了宋鼎的難題。
……
「傅執事說他將發現的兩卷古籍藏在三川河邊，應該就在附近。」
白昭青照著手中一張發黃圖紙，來到一條湍急大河前。
從傅東海葬禮上歸來，莫名其妙收了一封遺信，明明兩人關係還沒密切到了這種程度。
以家傳靈目術掃過信件，確定上邊沒有毒素和禁制，才將它拆開。
原來傅東海年輕時曾得了兩卷古籍，裡面內容和化嬰相關，說是能大大提升化嬰機率。
只是來路不正，是他和幾名散修一道遊歷，在秘境中的共同收穫。
結果離開時候發現古籍珍貴程度超乎想像，邪念升起暗下毒手，將同伴殺死，一人昧下古籍。
也因此不敢將古籍上繳宗門，生怕被宗門問出破綻，青楓宗律令中對劫修是深惡厭絕，無人敢犯的禁忌。
結果資質所限，一輩子離結丹都有距離，別說用上化嬰秘術了。
直到死前，都放不下這件背負了一輩子的事情。
之所以選擇同白昭青述說，是因為庶務殿中有人覬覦他的家財，交託給同僚放不下心。
相信白氏子弟的品行和身份，不會做出吞沒他私藏的行為。
只求白昭青啟出這兩卷古籍後，不管自行修習還是上繳宗門，能換來一個承諾，護持傅家到再出兩名築基修士的時候。
白昭青沒料到傅東海是這樣的人，不過死者為大，加上真有如此神奇的化嬰秘術對整個宗門來說都是大好事。
思索了一會兒，就隨著信上位置出發。
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在自己房中留了個便條，交待了事情原委和去向。
並囑咐身前服侍的道童，如果七天後自己沒有歸來，就去告知厲真君。
厲歸真是少數幾個知道白昭青真實身份的人，得信後自會來屋中探查，就算有埋伏等著自己也能等來救兵。
而且他知道自家老祖宗留了手段在身上，自己結丹之後沒多久光陰劍君就親自召見。
相談半個時辰，期間多有叮囑，想來不會讓扶風白氏唯一的結丹修士，這麼容易死去。
這才是白昭青不懼信中內容有詐的根本原因。
「河邊石柱，往東七步，再涉水三圭，即為藏書之地……」
白昭青蹲下身子，正想挖開河床，頭頂就有一片陰影襲來。
無聲無息，像是從虛空中突然出現。
正要將他吞下，身上煌煌劍光亮起，有道人形光影劈出了包含森羅萬象的一劍。
就算元嬰圓滿，都很難接下這劍。
硬接的話，九成是重傷垂死的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