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未盡的比劍
白子辰頗為滿意的提起西王金母劍，過去只覺這劍太長，御使不便，現下卻喜出望外。
相較之下，紫薇眩雷劍在預料之內，晉升六階理所當然。
只是回到它原先就該有的位置。
西王金母劍附帶神通都相當實用，不拘是統御金行還是洗鍊法寶。
「主人，我記起來了，無心主人還在劍爐最深處藏了一份金闕靈萃……是為他自己準備，當時好像在謀劃一件極其兇險的事情。萬一事有不逮，好讓轉世身煉化，作為跨越合體的資糧。」
小紫劍靈回到六階後，總算將被封禁的記憶找回。
『等有橫渡時光長河的本事，來斬仙台下撈我一回……』
白子辰想起無心劍仙留影所說，在下界時對方就預料到極有可能遭遇不測。
不僅求後來人相助，也給自己布置好了後手。
「斬仙台在中極仙域，原身是塊巨石，有數位先天神祇戰死於此，祂們是介於合體與大乘之間的特殊境界。實力高於合體圓滿，同時可視作長生不滅，但離大乘真仙這種超脫一切，掌控所有的存在還有很大距離。只要徹底打碎所代表的大道，依舊會發生隕落。」
小紫劍靈將飛升台的前世今生娓娓道來：
「天帝得道後，煉化巨石，再合一縷大道，淬三口斬仙飛刀，方成斬仙台。」
「違道庭律令，征萬界叛逆，皆要被押上斬仙台砍上一刀，哪怕成就金身、肉身不壞的七階鍛體強者都承受不住。」
「多少合體大能命喪於此，真靈縈繞，又反過來增強了斬仙台威能……不入階位，可就算七階法寶都完全沒法相提並論。」
白子辰沉默不語，無心劍仙總不可能在人間界猜到自身會死在斬仙台上。
只能說明是主動往上走了一遭，才會點明讓後人去那救他。
「金闕靈萃又有何用？」
不去想遙遠的斬仙台，反正在有足夠實力，摸清無心劍仙真實意圖前，都不會真正前往。
「九天之上不可觸摸的天之巔，散落著漂游不定的金性，別說觸摸，就連遠觀都會灼傷靈目……非人力能夠干擾，得靠天道偉力慢慢成形，數萬年歲月方得一份金闕靈萃。」
小紫劍靈化身淵博智者，奇物軼事無所不通。
「使人修為一日千里那是等閒，關鍵可替代開天靈物作用，省去衝擊合體過程中的重要一環。」
「原來如此，那有必要爭上一爭。」
一聽這話，白子辰不再猶豫。
地仙界中，六階法寶或飛劍少見，可一座仙城中逛上一段總能目睹兩件。
而開天靈寶除敖老龍手中的那件山河鼎，兩界中他都沒聽過其他的。
從三界都要付出卓絕代價，遣人進入人間界搜尋開天靈寶，就能見得其價值。
沒有開天靈寶，就得不到相應的開天靈物和元始炁青。
關係到新生合體，每得一件都會最快速度成為一名煉虛圓滿修士破境的資糧。
自身神秘體質，從最早的疑似功德金身靈體，到後邊尋不到匹配對象的神秘聖體，再到如今似是而非的光陰道體，從沒有讓人失望過。
哪怕煉虛境界，依舊感受不到任何瓶頸。
各種神通功法，技藝雜項，都是信手拈來。
但這種本身就有前提的外部硬性條件，卻不屬於它能跳過的範疇。
就像當年修習五晶琉璃身，最後一層在沒有得到五晶神鐵和琉璃火玉這兩件靈物觀想前，同樣被死死攔在門外。
他欲衝擊合體，跟其他人相同，開天靈物跟元始炁青少不了。
一路飛出十餘里，始終沒有見到人影。
從堅實地錶轉到如鏡湖面，一片寂然無聲，只有灼熱劍氣瀰漫。
劍爐當中，神識受限，飛行速度也快不起來，只能和普通人般慢慢搜尋。
好在憑著小紫劍靈若有若無的記憶，他不至於漫無目的的四處亂轉。
很快，那名蜂腰猿背的金袍修士躍入眼帘。
就在他目睹到的第一時間，對方心有靈犀的轉過頭來，鎖定了自己。
「道友竟能一路行至此地，看來同開天劍爐真是有緣。」
秦武烈面上含笑，心頭狂震，五指不自覺的捏緊了九華天正劍。
除了天劍閣閣主這脈，沒人清楚劍爐中的行進路線，更不知道師叔祖的藏寶地點。
所以他對外人進入劍爐並沒有太擔憂，正常來說不會產生麻煩。
可眼前發生的事情明顯打破了常理，加上自己的太上劍尊道體都對這人發揮不了作用，難免生出隱隱的不安情緒。
「劍子好雅興，居然在這掘土填河。」
白子辰看了眼對方身後被挖開的土壤，知道找對地方了。
「此地藏著本閣前輩留下的遺物，外人無法開啟，得之無用，道友何必白費功夫……就此離開，就是天劍閣的朋友，出去之後本人還另有厚禮相贈。」
秦武烈不想多生事端，一切以收取到師叔祖的遺物為重。
按師尊說法，那不僅關係到自己合體機緣，還可能蘊含一件道庭的大秘密。
那位師叔祖離經叛道，同天劍閣關係疏遠，反而一直在為道庭做事。
據說後邊參與進了一樁大陰謀，才在成功合體沒多久後就離奇失蹤。
數千年後，閣中魂燈隨之熄滅。
其中玄機，天劍閣都是在近年才通過當初留下的幾封信件破譯，清楚了開天劍爐中的伏筆。
「我只相信，寶物有福者居之……不試試，怎知我不是那個有福之人。」
合體機緣擺在面前，白子辰怎可能相讓。
對其他煉虛初期來說，合體是遙遠不可及的夢想，先關注眼前利益比較實際。
但對他，只要按部就班，走到煉虛圓滿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既如此，就將先前沒有結束的一戰做個了結！」
秦武烈一震長劍，知道劍尊像對此人無效，放棄了道體長項，專心展現出劍法造詣來。
開天劍爐外，莫名敗了一招，讓他心裡很是不忿。
劍光似從天外轟來，成千上萬的從天而降，將人定在原地。
劍光煌煌，無處不在，不容抗拒，就同陽光般流向了每個角落。
成長過程中，凡是劍修在他面前都天然弱了三分。
可並沒有因此放鬆了對劍法的修習，自身苦修加太上劍尊道體的加持，任何劍法修煉起來都如魚得水。
旁人百日入門，他看一遍即可。
同門苦思劍意精髓，他抱劍冥想一夜就能貫通。
天劍閣上下，一致公認的下一任閣主，元嬰境界就迫不及待的推上劍子位置，就靠自身本事說服了全部人。
天上劍光無窮無盡，將堅硬如金的泥土，如靈液純粹的深青湖水，全都卷了起來。
蒸騰雨水摻著五金碎屑，頃刻功夫地面就下沉三丈，成了渾濁的泥漿沼地。
「好！」
白子辰只來得及道一個字，每一道光華都充斥著秦武烈的劍意，這才是煉虛圓滿真正的戰力。
而非劍尊像失效，來不及應變的秦劍子。
因為缺了鬥法經驗，秦武烈在臨場機變上有些薄弱。
可勝在學習極快，別說一場戰鬥，就連每招每式間都有在進步。
這成千上萬道劍光並非漫無目的傾泄下來，而是圍著他布置起層層包圍。
從一開始的重複落點，有些雜亂無章，稍過頃刻，就以驚人的控制力準確無誤填滿了每寸空間，絕不會有浪費力量。
每道劍光，和初始一劍沒有強弱之分，這已非單純的劍光分化能做到。
劍法至此，已經無法用劍道五境來評價。
西王金母劍一面上金蝌靈文統統亮起，將對金行掌控之力發揮到了極限。
光華落地那刻，像是受了神秘影響，紛紛轉向。
原本美妙如畫的劍雨，瞬間亂了方針。
二人分別以手中飛劍為媒介，相互比拼劍道。
「你也有六階飛劍！」
秦武烈再次被震驚，明明在進入開天劍爐前還是清一色的五階飛劍。
那兩式劍招後邊回味，都讓他擊節稱嘆，如果不是細節太過粗糙，都能列入天劍閣第一等劍法了。
如果那時就有六階飛劍坐鎮，他會敗的更加沒有懸念。
也愈發證實了一點，此人背後有合體大能在。
散修能得道法神通傳承，可六階及以上的寶物真不是那樣好拿的。
修為領先，劍道領先，可白子辰的頑強明顯超出了秦武烈的預估。
攻勢如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但就是不取得實質性進展。
「自我成為劍子，師尊賜下葫蘆，養劍氣數千載，連自己都不清楚這道劍氣如今壯大到了什麼程度……本想著留給天宮那位少君，沒料到會在今日用出。」
秦武烈托起手上那隻葫蘆，用力一晃，裡邊水聲嘩嘩，震盪不已。
「能死在我這隻養劍葫蘆下，足夠成為你此生最耀目的一刻！」
這隻碧青葫蘆中射出一道如夢似幻，意蘊縹緲的劍氣，讓周遭直接化作了虛無。
換個地點，他還有閒情雅致和這位無名氏一論劍法精妙。
但事關合體機緣，就要考慮的更多了。
白子辰瞳孔放大，久違的在面對同階修士時感受到了死亡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