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婆早早起來煮好雞蛋給清風和幾個小的吃,墊墊肚子。
不久來了幾位婦人,是何氏昨晚叫來幫忙做包子的。
「大妹子,這可算是苦盡甘來了呀!」
「咱們清河二娃都長出息了!」
「是呀是呀,這倆孩子跟我家鐵牛一般大,你瞧我家那孩子,整天就會去地里野。」
眾人哈哈大笑。
兩位都是寡婦。但是清水村也就只有這兩位寡婦有銀子讓孩子讀書。
再看看拜師禮這場面,全都是白面和黃面,包了還不算,還要單獨包兩個裝一起,一個糖的一個肉餡的,來者都能帶一份回去 瞧瞧這大手筆!
這其實都是清風的意思。
「嫂子你們就別取笑我了,這些還不都是都靠我娘家兩個弟弟。」
「也是多虧了兩個弟弟的前東家給的銀子。不然哪有白面吃吶!」
「我家當家的走了,還是娘家可憐我們孤兒寡母,時常救濟才能過日子。」
一席話,直接堵住了別人的嘴。白面和這些都是我娘家那邊給的。你問就是靠娘家。弟弟的銀子又是哪裡來的?他前任東家,已經南下了,你有什麼疑問自己南下去問。就看你找不找到人了。
清風讓何氏把白面和黃面拿完出來,沒了大不了再買。買不到豬肉,只能撈出壇壇肉,把李阿婆曬乾的野菜香菇全部剁碎一起炒香。一半做成糖包,一半就是野菜罈子肉包。
沒有那麼多銀子也沒有那麼多菜。只能做包子了。
李嬸狠了狠心去里正家抓了只雞來殺,花了八十文。只有里正家還有雞。總不能一切都讓清風買。
清風把去買的花生瓜子糕點全部擺了出來。滿滿兩大盆。再把買的油紙給廚房那邊。等會宴席散了就把包子包起來就當給伴手禮。這也是算過大概多少人的份,只多不少。銀子都花了快一兩。
何氏提前一天晚上早已去村里相告,就連兩個弟弟也提前給叫來了。讓家裡有孩子的都來圖個熱鬧。
這一天,李嬸家熱鬧極了。
這還是大旱這麼久以來,村裡的第一件喜事,村裡的鄉親幾乎都過來了。
大壯爹也帶著大壯過來了。還帶著一小包點心。
砍柴李老伯家兒媳婦也帶著兩個孫子都來了。也帶著一升面。
還有里正一大家子。里正媳婦拿了一籃子雞蛋。大概十個。
這種時候,少不了攪屎棍沈氏也帶著一雙兒女都來了。
只帶了兩個雞蛋。不像別人一樣真誠道賀,反而像一肚子壞水心懷鬼胎一般。
清風沒理她,轉頭就告訴兩位舅舅讓他們幫忙盯著,別讓她搞出什麼岔子。
一切安排就緒。
楊老秀才也過來了。一進門眾人紛紛問好。
清河二娃帶著自家師傅往堂屋走,坐在主桌上。清清太小,由清風帶著。
時辰到。
行拜師禮
步入堂屋後,先要舉行拜師禮。學生先要叩拜至聖先師孔子神位,雙膝跪地,九叩首;然後才是拜先生,三叩首。拜完便向先生贈送六禮束脩。所謂六禮束。分別是,芹菜:寓意為勤奮好學,業精於勤;蓮子:蓮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
紅豆:寓意紅運高照;紅棗:寓意早早高中;桂圓:寓意功德圓滿;乾瘦肉條:以表達弟子心意。
沒有干肉和芹菜。清風拿了雞蛋還有山藥替代。
行過拜師禮後,要按先生的要求,將手放到水盆中「淨手」。「淨手」的洗法是正反各洗一次,然後擦乾。洗手的寓意,在於淨手淨心,去雜存精,希望能在日後的學習中專心致志、心無旁騖。
硃砂開智,也叫硃砂啟智。具體做法是先生手持蘸著硃砂的毛筆,在學生眉心處點上一個意為開啟智慧,目明心亮,希望學生日後的學習能一點就通。
最後是敬茶。
雙手捧著茶杯獻上,喝過即代表滿意。
最後禮成。
楊秀才各自送了一隻筆。不是上等材質,卻也不差。
完成之後賓客自行吃席。包子花生瓜子糕點。
有人開心就有人不開心。
清大強吃著包子惡狠狠的看著這一切。
哼!他都只能在學堂上課!憑什麼清河能在家?!還能拜師!
肯定是叔叔偷偷攢著錢!沒交完給阿奶!什么舅舅出的!都是藉口!他倆還沒成親呢!自己都顧不上還能顧這?!
越想越生氣,不知道是不是氣過頭了端起一盆花生瓜子摔了下來。
「啪」的一聲,眾人回頭。
清大強才知道自己闖禍了,一句話不說黑著臉就跑。
沈氏故作沒事過去撿起來。
「呵呵,也不知道這孩子今天咋了。」
「早上不過說了他一嘴就不高興了。」
說完去拿個兩個包子拉著清素素就走了。
「嘁,還大伯母,雖說分了家,這侄子拜師宴上也太不像話了吧,拿兩雞蛋,換我我都不好意思進門。」
「可不是,聽說當初她兒子上學的銀子克都是清風她爹扛大包掙來的。」
「是呀是呀,我也聽說了,你說這人怎滴一點不念舊。」
「你看她兒子剛才那眼神,就像要把人吃了似的,考個童生都好幾年沒考上,還好意思。」
「我看他呀,就是嫉妒!」
「對!就是嫉妒!」
一時間議論紛紛。
「舅舅,我也能識字了!」
清河小跑過來,傻乎乎的笑。
「我們家清風最厲害了!給,這是舅舅的一點心意。」
是一本論語。
「謝謝舅舅!這太貴重了!」
「無妨,只要你好好學,將來考個狀元郎回來好好孝敬你娘就成!」
「謝謝舅舅!我會的!」
「這是我們清清的。」
給清清和二娃是一副筆墨。
「謝謝舅舅。」
「謝謝舅舅。」
這邊賓客盡歡。
「娘,你就說是不是當初留了銀子給二房?若是沒給,她們怎滴又是送糧又是請夫子的?」
「你老實說給了多少給他們?」
沈氏不甘心,總以為是婆母給了他們銀子。
「你沒看到今天,包子都是一籠一籠蒸,都是白面蒸的!還包著餡兒呢!」
「也沒見拿幾個過來孝敬你老人家!」
沈氏是越想越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