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會鬧成這樣，今天就不該出來。
沈氏此時此刻悔的腸子都青了。
「沈氏我問你，老實交代，你究竟拿沒拿清風娘的陪嫁？」
里正也生氣了。
淨搞么蛾子！
「我…當…當了 」
來的時候多囂張，現在就多沉默。
「人家陪嫁物品，你怎好意思拿去當！」
里正也炸毛了。
「當了多少銀子？銀子現在何處?」
「二…二兩，花…花了…」
「何處典當？」
「在…永興當鋪。」
壞了，她不是來拿銀子的麼？怎麼倒反把花的還要吐出來?
「我跟你拼了！」
何花衝過來，眼看要跟沈氏扭打成一團。虧得何生手快一手攔住了。
「那是我娘給的陪嫁！你怎麼有臉拿！」
「你還我手鐲！」
今天如果不鬧大點，她的手鐲以後就拿不回來了。她太了解沈氏了。
「不就一副破手鐲麼？還你還不成！」
「那你倒是還來！」
「你個爛心肝的！你怎滴不拿你的陪嫁去當？！」
她也想啊，可是她沒有啊！她來的時候她娘啥都沒給，所有東西都要留給他弟弟以後娶弟媳用。
「既然當了，那就想法子還吧！你自個想法子去把手鐲給人家當回來。不然只能去衙門報官了！到時看官府定奪！」
沈氏這才慌了。
「你不看看大強多大了，再過幾年就要說親了！攤上你這麼個胡鬧的娘，誰家敢讓閨女嫁過來！」
「你想公了還是私了？」
「里正，可我…沒銀子了…」
銀子早花完了。
「那你就在我這上工抵債，什麼時候我說可以了，你就可以走了。」
想拿捏一個人，那還不簡單。
「你可有異議？」
「我去她家上工，那我家的活呢！我家的活誰做？！」
「那就是你的事了！要不然你就欠債還錢！」
沈氏就像鬥敗的公雞，徹底沒脾氣了。
「也不需要你日日過來，只需你隔三差五去給我家那塊種菜的地里澆水就成，為期一年，一年內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表現好的話就讓你提前回去！」
清風為自己拉了個長工。
「殺人犯法的事不用你干，我會提前安排你的活計，你若同意，就這麼定了，若是不同意，那就上衙門！」
里正為清風點了個贊，輕輕鬆鬆就讓沈氏給她當牛做馬一年。
不過鐲子也不便宜，能當得了二兩銀子，說明價格是二兩的一倍以上。這一年還是便宜她了。
「那就這麼定了！」
熱鬧看完，眾人也差不多要散了，都去拿上兩個包子再抓一把花生糕點。
沈氏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灰溜溜走了。
「明日記得去地里澆水～」
清風壞笑喊了一聲。
沈氏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讓先生看笑話了。」
何花有點不好意思。
「無妨，誰家還沒有個家裡長短。」
「既如此，我也先回去了，待明日再過來正式教書。」
「那謝謝先生了！」
何氏跟李氏聽說要走，趕緊把備好的禮給拿上，再讓小的去送。
「哼！要不是姐你攔著！我才不管她是男是女！今日非揍死她不可！」
何生氣不過，哼！欺負他姐沒人撐腰麼？！他還沒死呢！
看來以後要走勤點才好！不然以為孤兒寡母好欺負！
這段時間要不是家裡在犁地走不開，他早想過來了。
「咱不管她，惡人自有惡人磨。」
「娘？你說我是惡人？？？」
眾人反應過來哈哈大笑。
「瞎說，我閨女怎會是惡人。」
何氏看了清風一眼。怕她當真了。
「嘿嘿，我就知道。」
「娘明日就不用管那菜地了，我親自去。「
她閨女是個聰明的。
「好。」
說完把房屋該洗的洗，該打掃的打掃，收拾乾淨。
「那我們也走了。」
還要回家幹活呢。
「舅舅，等會。」
「給。」
清風回屋拿了十兩銀子出來，那是賣野豬的，去了吃的肉外＋賣的十五兩，一人到手五兩。
「這麼多？這是啥意思？」
何亮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賣野豬的銀子。我已經拿了五兩，剩下的就是你們的了。」
「賣了十五兩？」
何生震驚了！這外甥女不去做生意可惜了！平常一頭野豬也就幾兩銀子！她能賣十五兩的天價！
還有山藥！要不是那天價山藥，他們早已背井離鄉出去了！
「拿著吧，爭取早日給我娶兩個舅媽回來。」
兩個大小伙子被自家外甥女打趣臉都紅了。
五兩娶一個媳婦綽綽有餘，辦酒席加上彩禮，還能剩個二三兩。
「娶媳婦也用不了那麼多，你留著，留著起房子，給清河清清上學用，舅舅不急。」
舅舅不急外祖母急呀！人家同年紀的孩子都滿地跑了！偏偏她家兩個一個沒娶！要模樣有模樣，又勤快，也不知道姑娘們都挑啥？
「親兄弟還明算帳呢！你不拿下次有事我不找你們了啊！」
「不找我我就自己來！」
有兩個這麼疼她的舅舅，也值了。
「拿著，銀子我還有！多著呢！」
不過要留著蓋房子了。清河清清這邊也是一筆開銷。還要想辦法掙更多的銀子才行！
最後爭不過清風才拿了銀子走。
五兩銀子啊！做夢都不敢想！在碼頭扛大包一年也才一兩多。活還不是天天有，還要吃住。
清風轉去幫忙收拾。以前李叔在的時候日子比較富足。家裡蒸包子用的籠屜桌子什麼都都不用去借。都是自家的。用完再洗乾淨後收起來放好就行了。
「這一切，就像做夢似的。」
李阿婆感慨。
「原本以為成兒(二娃他爹的名字李成)走了，媳婦也會另嫁，留我這老婆子跟孫子獨過。
「不成想，媳婦還在，孫子還能識字了。」
李阿婆抹了一把眼淚。
「慧兒(二娃娘的名字楊慧)苦了你了！」
「娘，咱不說這些，咱好好把二娃養大，娘的福氣在後頭呢！」
其實她也是幸運的，幸運碰到這麼個好婆婆。以前丈夫還在的時候，那會懷二娃，婆母從來就沒給她幹過活，雞蛋隔三差五給她煮著吃。當家的打獵回來，好肉都在她碗裡。
誰曾想那次進山後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