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珍珠跟本不吃她這一套。
「我想有一件事娘娘可能還不知道,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進了宮將來也是無依無靠,娘娘若真拿我當姐妹,便萬萬不要再提這種事情。」
她直接冷了臉:「臣女身體不適,不便奉陪,先告辭了。」
說著她起身行禮不管賢妃挽留,直接離去。
賢妃怎麼都沒想到孫珍珠翻臉竟然如此之快。
看著孫珍珠離去的背影,賢妃氣不打一出來。
一個兩個都不把她放在眼裡!
一個破鞋而已,陛下看上她她反倒拿喬起來了。
不過就是仗著有個好父親。
若她父親是當朝首輔,這皇后之位早就是她的了,她何至於如此窩囊:「青鳥。」
一轉頭,白梅才發現跟在自己身邊的是另一個婢女。
她眉頭瞬間皺起,一張臉拉得老長:「青鳥呢?」
剛剛不是還在呢嗎,這會兒跑哪裡去了?
死丫頭也會躲懶了!
果然,不是打小伺候自己的,永遠不會盡心盡力……
一旁的婢女見虞棠翻臉,白著臉要投影,表示自己不知情。
見白梅臉色愈發難看,不等白梅開口,眾人已經面色蒼白地跪在地上。
……
孫珍珠出了鳳藻宮,臉色仍不好看,心裡將賢妃罵過一頓後,她很快便冷靜下來。
她心中暗暗揣測起今天的事情。
是皇帝讓賢妃做的?
還是賢妃自己主動做的?
猜來猜去,孫珍珠覺得兩者或許都有。
低頭想事情想的太入迷的後果便是有宮女撞到自己身上,將自己撞了一個趔趄,孫珍珠才回過神來。
她扶著宮牆,看向衝撞自己的婢女。
那婢女手裡捧著一下子的脂粉,此時脂粉打翻,鮮紅的胭脂一半都灑在了自己的裙擺上。
孫珍珠皺眉抖了抖自己的裙擺卻根本抖不掉那些胭脂。
那婢女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白著臉跪在地上磕頭:「貴人,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在宮道上奔跑了,還請貴人饒恕奴婢。」
「只要貴人不計較,奴婢一定悄悄給貴人立長生牌位。」
孫珍珠抖動裙擺的動作停下。
她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磕頭的婢女:「你起來吧,這事兒也不全怪你,也怪我走路的時候走神。」
說完孫珍珠朝著三岔路口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她得去宮裡另一處居所換一件衣裳。
宮裡有供人更換衣物的地方,剛好離她所在的位置不遠。
孫珍珠低頭看著衣衫上的脂粉,知道身上的衣服算是廢了。
她倒是不心疼,只是覺得如此粗心的丫頭,今日自己饒了她,他日只怕也會衝撞了別的貴人,早晚還是逃不過一個死字。
七拐八拐,孫珍珠總算到了更換衣物的宮殿。
此處偏僻,沒什麼人,比冷宮還要清冷兩分。
剛準備進門,虞棠忽然聽到門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娘娘,賢妃如今打算扶持孫珍珠上位,通過孫珍珠來固寵。」
賢妃宮裡的青鳥?
她這是在跟誰說話?
下一秒,孫珍珠聽到紅豆的聲音響起:「這個蠢貨,行了,本公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娘娘,您什麼時候才能將奴婢從你賢妃娘娘手裡救出來,奴婢實在是受夠了在賢妃娘娘手底下提心弔膽的日子。」
「奴婢怕自己一不留神,腦袋就沒了……
她哭著給紅豆磕頭。
希望紅豆能快點把她從白梅這邊救出來。
然而紅豆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紅豆只在意她能不能給自己做事兒。
手再青鳥的肩頭拍了拍:「我若是先在張口問她要你,她會活活將你打死,此時不急,待我將一切安排妥帖,自然接你過去做我宮裡的一等宮女。」
青鳥聞言知道自己暫時不能被紅豆帶走,只能不斷地抹著眼淚:「奴婢知道了……」
門外孫珍珠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
宮裡的被判,比吃飯喝水還要簡單。
更何況白梅本就不得人心。
她心狠手辣,之前她還聽聞賢妃砍殺了一個宮室的奴婢。
聽兩人要出來,孫珍珠忙提著裙子靜步走到石獅子身後蹲了下來。
果然,沒一會兒青鳥的腳步聲響起。
呆青鳥走遠了。
孫珍珠聽到紅豆罵道:
「賢妃這個蠢貨,竟然想通過扶持孫珍珠來固寵,看來她是真的無路可走了。」
一旁的婢女冷笑一聲:「陛下本就不喜歡她,她還敢於男人偷情,當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況且就算扶持起了孫珍珠又能如何呢。」
「一個同樣不能生育的廢物女人罷了。」
紅豆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鬢角:「哼,上一次是孫珍珠命大,這一次孫珍珠如果還敢進宮,我不介意要她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任何妄想跟她爭寵的女人,都要不得好死……
一旁的婢女被紅豆那冰冷陰森的語氣嚇到了。
「娘娘,您不會是想除掉孫珍珠吧?那畢竟是首輔之女啊。」
「當朝首輔的女兒,呵呵呵,當朝首輔的女兒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我三言兩語便設計得她清白盡失,淪為破鞋蕩婦。」
門外孫珍珠震驚地瞪大雙眼。
這是怎麼回事?
紅豆才是設計自己失去清白的幕後兇手。
可是當初她應該不認識紅豆才對?
紅豆為什麼要這樣做……
紅豆嘆息一聲:「說起來,這孫珍珠也真是命大,當初陛下讓我挑撥孫家和虞棠的關係,想讓虞棠眾叛親離,好抬她入宮。」
「結果白洛那個廢物太無能,竟然讓孫珍珠活了下來……」
「不過沒關係,這次廢物還能二次利用一下,讓白洛對付孫珍珠,一箭雙鵰。」
「白梅,孫珍珠,一個也別想跑。」
「走吧,出來夠久了。」
「是,娘娘。」
孫珍珠蹲在角落,很久都沒回過神來。
她只覺得腦子一團漿糊,冷風一吹,她凍得一個激靈,才勉強回過神來。
顧不得換衣服,她一路小跑著出了宮門。
等在外頭的茯苓見她臉色難看,面露擔憂:「小姐這是怎麼了?」
孫珍珠握住茯苓的手:「回家。」
先回家,她得好好想想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好好,回家,咱們回家。」
坐在馬車裡,茯苓握著孫珍珠的手,她能感受到孫珍珠掌心沁出的冷汗,還有她臉上,不斷冒出的冷汗。
她不知道小姐在宮裡經歷了什麼,只剩伸手小心翼翼給她擦著臉上的汗水:「小姐不怕,咱老爺是當朝首輔。」
「天塌下來也有老爺,少爺頂著,萬不會讓小姐出事。」
她本以為這話能安慰到孫珍珠,卻不想孫珍珠的臉色更加蒼白起來。
剛一回到府上,孫珍珠便把自己關在了小佛堂內。
茯苓放心不下,讓人去請了老爺夫人。